嗤啦~
沈川原来站的地方，空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无声无息的。
要是慢了零点一秒，他就被切成两半了。
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躲的狼狈，在地上滚来滚去，全靠那点战斗本能。
那东西不急，就像猫在玩老鼠，一次又一次的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口子。
血流的到处都是。
沈川的动作越来越慢，他快到极限了。
他会死在这~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突然亮了一下。
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弹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危机，根基严重受损，是否启动紧急修复方案？】
【方案一：S级天赋体验卡（一小时），可任选一项已掌握天赋恢复至巅峰状态。】
【方案二：神魔精血（一滴），可瞬间修复所有伤势，并获得三十分钟的狂暴增益。】
【方案三：……】
是系统。
沈川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界面，就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
选哪个？
空间主宰！只要有一个小时，他就能把这个鬼东西捏死一万次！
不。
不对。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萧若雪那张冷冰冰的脸。
“我不想我的队长，是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废物。”
她把那块令牌塞进他手里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那块令牌，是她爹留给她唯一一次的机会。
她就这么给他了~
沈川看着自己满身的伤口，又看了看那个发光的界面。
如果他选了，他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个靠着系统，靠着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那他进来这个鬼地方，又有什么意义？
萧若雪在外面等着他。
他不能让她失望。
“滚。”
沈川对着那个界面，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
他伸出手，不是去点上面的选项，而是一拳，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
界面碎了。
像玻璃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的光点，然后消失了。
周围的灰色空间，也跟着一起碎了。
世界又变成了彻底的黑暗。
沈川站在黑暗里，他身上的伤，还在流血，疼的要死。
但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前面，有个人影。
那个人影慢慢的清晰起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不~
比他要“好”的多。
那个人身上穿着华丽的战甲，眼神孤高，手里玩弄着一团跳动的空间能量，另一只手上，是燃烧的冰焰。
那是他所有的力量。
S级空间主宰，S级水元素掌控，杀戮之王，万水归墟……
所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那个人身上。
“你真可怜。”
那个“沈川”开口了，声音里全是嘲讽和不屑。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条狗一样。”
“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狼狈的。”
“那些力量，本来就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你是不是傻？”
对面的“沈川”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就强一分。
那是法则的力量，是源于天赋的绝对压制。
沈川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
“力量，只是工具。”
沈川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哦？工具？”
对面的“沈川”笑了，笑的很大声。
“那你现在用什么来对抗我？用你这身骨头吗？”
他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了。
下一秒，一只手，掐住了沈川的脖子。
沈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你看，这就是差距。”
对面的“沈川”在他耳边轻声说。
“没有了那些‘工具’，你什么都不是。”
窒息的感觉传来~
沈川的脸涨的通红，他用手去掰那只手，可那只手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这就是……我的心魔吗？
一个完全由我的力量，我的傲慢，构成的我自己？
我打不过他。
因为我打不过我自己。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画面。
是龙牙基地，萧若雪启动了“神降”程序，把整个基地的能源都传给了他。
是卡尔斯，那个二百斤的大狗熊，为了掩护他，被人打断了手臂。
是安吉拉，那个冷冷的女孩，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他们……
他们相信的，不是那个拥有S级天赋的【空间主宰】。
他们相信的，是沈川。
是那个和他们一起战斗，一起流血的同伴。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涌了上来。
沈川的眼睛，猛的睁开。
里面没有了迷茫，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不再去掰那只手。
而是抬起自己的拳头，用一种最笨拙，最原始的姿势，朝着面前的“自己”，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很慢~
没有力量，没有法则，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的意志。
那个强大的“沈川”，愣了一下。
他好像没想过，沈川会用这种方式反抗。
他甚至懒得去躲。
因为这一拳，对他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拳头，打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那个强大的“沈川”，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
从胸口的位置，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怎么……可能……”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
“你这点微不足道的意志……怎么可能……”
“这不是我的意志。”
沈川看着他，平静的说。
“是他们的信任。”
话音落下。
那个由力量构成的“沈川”，彻底的碎了。
化作漫天的光点，涌进了沈川的身体里。
轰~
沈川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
那些原本被他剥离在外的天赋，力量，血脉，在这一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恩赐。
而是像他自己的手，自己的脚一样，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根基。
他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根基。
不是力量有多强，而是你的心，能承载多强的力量。
黑暗退去。
一扇石门，出现在他面前。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萧若雪正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
看见他出来，她猛的停住，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