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凭空取物非常令人惊奇,但太子殿下却不是那等多舌之人。
现在,明钰和紫宸对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称呼十分混乱。名义上讲,他们应该唤二人为伯父伯母。可太子妃是紫宸的姑姑,即使成亲后,紫宸依然改不了口,明钰跟着他也一起唤姑姑。太子殿下被明钰叫惯了义父,时间长了,她也改不过来。
“明钰你一定要抓紧时间!”临走之际,太子殿下仍旧千叮咛万嘱咐。
看着他迫切的模样,明钰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把最重要的信息向明钰透露出去后,女皇陛下面色铁青的,瞪着刚刚出现的太上皇。
和明钰通话的那朵莲花,被太上皇一把捏得粉碎,看着来人,女皇的表情越发的冷漠。
“父皇这是做什么?我刚刚才说了一句话,您就捏碎了莲花,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关注这些小事?”太上皇气急败坏的厉声骂道。
刚才高太贵妃凑到他跟前,幸灾乐祸的将太子的事说了一遍。得知孙儿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的错事,太上皇当即就气得吐出了血,喷了高太贵妃一脸,吓得她当场晕了过去。
胸口处的淤血被吐出后,太上皇气得从床上直接爬起来,光着脚就向禁地跑去,可怜他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竟然还要如此慌张,太上皇自己都可怜自己。
看到太上皇急得直跳脚,女皇陛下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身体,不在意的回应道:“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而太子又失踪不见,不管外面说什么,那孩子都无法辩驳。”
看到女皇顾左右而言其他,太上皇气的揪住她的领子再次问道:“你只用说,那件事情他究竟做了,还是没做?”
“做还是没做?父皇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女皇冷冷的撇了一眼太上皇,一把掰开揪住她衣领的双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知女莫若父,女皇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可了解她的太上皇却清楚,此时她表现的越是平静,说明太子当年真的做了那等错事!
那个混账小子,竟然真敢用几十万条人命祭天?!
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太上皇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身形晃了晃,随后“扑通”一声,重重的从船上摔了下去。
“上皇陛下,上皇陛下!”远远站在岸边的侍人们看到太上皇摔进水里,急的扯开嗓子大声嚷道。女皇听到喊声下意识回头,急忙赶紧折返,把亲生父亲从水里捞出来。
帝都的神树和荒芜之地的神树分支,所需要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神树需要在几丈深的水域才能生长的茂胜强壮,而神树分枝只需要浅浅的池塘,就可以扎根。太上皇刚才出来的急,为了能快速看见女皇,他来禁地后,随意的坐上一个简陋的木船就划了进来。
在没有看见女皇之前,太上皇一直自我催眠,那只是流言,一些嫉妒心强的人或者是叛党,散播出来的流言,终极目的是为了抹黑皇室的名声。
可是现在,受到重大打击的太上皇,根本接受不了现实,被女皇从水里捞出后,他紧紧的闭上眼睛,气得满脸通红,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将强行压制的火气喷发出来。
全身湿透的太上皇被送回了自己的寝宫,此时高太贵妃还被吓得昏迷不醒。女皇没有办法,只得坐镇当场,指挥着手忙脚乱的宫人们,给太上皇换下湿淋淋的外衣。
一通混乱之后,太上皇,衣衫整洁的躺在床上,女皇看着他眼皮子底下咕噜噜乱转,不由得挥了挥手,所有的宫人们急忙弯腰躬身退下。
“父皇,别装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女皇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叹了口气。
既然被看穿,太上皇也就不装睡了,他麻利的从床上爬起,赤脚跳下床,虎步生风的来到女皇面前。
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此时太上皇也不用压着嗓子,他红着眼眶怒气冲天的问道:“那混账为何要这么做?”
“混账?”
女皇陛下将这两个词,在舌尖上轻轻转了两圈,不怒反笑:“父皇,在你眼中,我的儿子就只是一个混账吗?”
“几十万条性命啊,几十万条!太子就跟砍瓜切菜一般,直接葬送了几十万人的性命!如此恶行,你竟然还要为他辩白?皇帝,我不知晓,是非黑白,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模样?”太上皇抖着手指,用尽全部的力气痛骂出声,他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看的女皇心中好笑不已。
“神树即将枯萎,那几十万人为了延缓此事发生,自愿奉献出生命,以求让他们的家人能度过那一劫!您又怎么确定是太子逼他们,而不是他们自愿呢?”女皇不紧不慢的将其中的内情讲解出来,但此时太上皇却根本不听,在他眼中,这只是女皇的推脱之词。
“自愿?天大的笑话!是人都会苟且偷生,我就不信,几十万人中没有被太子威逼而死的!”太上皇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此次翻车事故完全是太子一手所为。
他必须把这件事和女皇撇清开来,要不然帝都之内的宗室绝对会联名罢黜不孝女,他不允许皇位旁落!
“父皇,您依然是如此固执,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事。从前如此,现在如此,想来将来,您还会如同现在这般不可理喻!”女皇实在不想再跟太上皇扯皮,她的时间紧迫,可不是用来吵架的,太浪费了。
女皇陛下觉得自己言尽于此,反正她解释了,太上皇听与不听,她也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此次事件平息下来,倘若帝都乱套,那全天下都乱了!
看着不孝女那毫不留情的背影,太上皇被气的头脑发懵,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最终只能憎恨的将手边一人多高的花瓶重重推倒。
吴玲和吴青被昌郡王带到一家客栈,两人奇怪的看向自家祖母,下意识的用眼神交流一番。
吴玲:青儿,你走之时祖母没事吧?
吴青:没有啊,人看起来很精神呢。
吴玲狠狠的瞪了一眼弟弟:“肯定是你突然不告而别,让祖母受了刺激,你瞧瞧,现在都不回家,让咱们住客栈!”
吴青冤枉的看了看姐姐:“别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推,当日你去雾宣岛,祖母可是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觉,若是她受了刺激,你也有一半的原因!”
姐弟二人在这边眉来眼去,站在门口细心观察的昌郡王发现无人跟踪后,这才小心的关上了房门。他一扭身,就看到孙女儿和孙子正挤眉弄眼的相互对视,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坐下!”
说着,她便上前亲手接过了两人手中的行李放在桌上。
看着她的动作,吴青顿时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轻声喊道:“祖母我错了,我不应该留张纸条就离家出走,都怪我让您受了刺激,是我不好,求你原谅我吧!”
看到弟弟跪下,吴玲赶忙跪在他旁边:“祖母,弟弟年纪小,思考问题不全上,您就饶了他这一回,成不?”
他们的突然下跪可把昌郡王弄得莫名其妙,昌郡王一头雾水的把两个孩子从地上扶起来,不明所以的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祖母早就不生气了呀!”
看着昌郡王的模样不像是生气,吴青后怕的,用手拍着胸脯,庆幸说道:“吓死我了!祖母,您怎么突然间将我们带到客栈里了,干嘛不回家呀?”
回家?
回去等着被抓吗?
昌郡王嘴角不由的扯了一扯,无语的看上,根本弄不清状况的孙子和孙女儿,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身份跟两个孩子讲明,要不然真的被抓住了,他们还不知道原因,岂不是太为难孩子了。
“青儿灵儿,祖母带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原因。来,你们先坐下!”说着昌郡王便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拉到了身边,三人坐定后,昌郡王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孩子们,其实祖母根本就不姓吴!”
不姓吴?
吴青和吴玲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正当吴玲准备开口询问,昌郡王确伸出了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噤声,等祖母说完你在问!”
看到祖母的动作,原本也想开口的吴青急忙住了嘴,静静的倾听着昌郡王继续往下讲。
“祖母本姓木,没错,就和当今陛下是同一个姓氏!”看着孙女儿那震惊的模样,昌郡王微微一笑。
“我不但与他同姓,而且与她是同一个父亲!”
昌郡王这句话犹如扔下一枚深水炸弹,成功的把吴青和吴玲炸的头晕眼花,耳朵发麻。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们听错了吧?祖母怎么说,她和女皇陛下是同一个父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