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伙在什么地方?”
郑侍官痛苦的摇着头,脸上浮现出极力挣扎的神色,看到他抗拒,太上皇急忙低沉着声音再次问道:“那些余孽究竟在什么地方?!”
余孽?
余孽?!
余孽。!
这两个词语深深的刺痛了郑侍官的心,一霎那,他瞬间恢复了神智,随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太上皇,他的双目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怨恨:“余孽?你们才是余孽!你木氏不敬旧主,完全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宵小之徒!依照本宫的身份,在万年之前,你应该跪下磕头!”
那嚣张而又刺耳的话语,听得太上皇火冒三丈,直接一挥袖口,一阵劲风扑面而去,狠狠的将郑侍官打了个趔趄。
受此重击,郑侍官只觉胸口处气血翻腾,随后喉咙一甜,殷红的鲜血就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真是胆大妄为,只会呈口舌之快!”太上皇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郑侍官。
木氏皇族传承将近万年,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倘若不是要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太上皇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郑侍官也的确是个人才,他以一己之力成功的得罪了太上皇和女皇陛下。看到两人全部都露出那种想杀他,却又不得不尽力克制的痛苦表情。郑侍官不由得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痛快!真的是痛快!狗皇帝,我进宫几十年,只有今日是过得最痛快!”
郑侍官边笑,边得意的看着怒火冲天的父女二人。他笑着笑着,突然不小心咳嗽了一声,随后大口大口的血液从他嘴里面汹涌喷出。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而又透明。整个人仿佛是由纸做的一般,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开来。
王衣见状,急忙冲上去想要给他止血,可不管用什么法子。郑侍官体内的鲜血依然飞速的大量流失。很快,他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起来。
“王衣,他不能死!快点救他!”女皇紧皱着眉头,急切的给王衣下命令。
各种法子都没有用,王衣最后一咬牙将明钰留给他的救命药丸拿了出来,一脸心痛的往郑侍官的嘴里面塞。
还好还好,那药丸一下肚,郑侍官当即就止住了血,虽然人昏迷不醒,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王衣后怕的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如果今日郑侍官在他的眼前直接没了,哪怕王老太医是她的太祖父,一场责罚也在所难免!
现在好了,无论如何这人已经保住了一条性命,而她的小命,也算是间接的保住了。
陈梦是个傻大哈,她的性子比一般人要粗很多,当太上皇和女皇震怒,郑侍官直接吐血晕倒时,她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王衣费了所有的力气,将郑侍官从危险中拉了回来,这位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刚刚那一幕有多么惊险。
她急忙上前将瘫在地上的王衣从地上扶了起来,两只小虾米赶紧退到一边,静静等候两位祖宗的吩咐。
太上皇和女皇陛下尴尬的站立在牢房中央,时至今日,纵然知晓他们中间存在着许多误会,可是积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两位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谁都不肯先退让一步,场面就这样僵持下来。
过了许久,还是太上皇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他定定的看了一眼女皇陛下,这才将凛冽的目光转移到正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的王衣和陈梦身上。
“这郑简暂时就交由你们二人看管,倘若他今后不小心寻死,或者是没了性命,朕为你们试问!”太上皇极为霸道的将郑侍官的安危,推到了王衣和陈梦身上,然后就转身离开。
一口好大的锅,突然间从天而降,两人直接给砸蒙了,他们欲哭无泪的看着,气若游丝的郑侍官,虽然有心抗旨不尊,但谁也没那个胆子,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差事给接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两位祖宗恭敬的送走,王衣和陈梦这才“扑通”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的老天爷啊,咱们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就接了这么个差事?”陈梦苦巴着脸趴在地上,拼命的用手捶着地面,那哭天喊地的模样仿佛跟死了亲生爹娘一般。
相比而言,王衣的表现比他好一些,毕竟身为医者,第一要素就是心境,所以他很快就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后,王衣直接起身,快步来到昏迷过去的郑侍官身旁。
“陈梦,快来搭把手。”
王衣麻溜的解开了捆绑在郑侍官身上的麻绳,他被捆在这个架子上已经将近。三四个时辰,如果再不救治一下,王衣都生怕他撑不了多久。
陈梦这人有一点儿好,就是非常听同伴的话。两人合力将昏迷过去的郑侍官从架子上解救下来,他们小心翼翼的将人平放在地面上后,王衣不放心重新给他摸了一回脉,确认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可以,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就在这两位对着郑侍官头疼的时候,昌俊王此时正在自家家中大发雷霆,他将眼前可以见到的一切事物,全都摔碎砸坏。那暴怒而又疯狂的模样,无论谁看见了,都会害怕的绕道而行。
此时在昌郡王面前,两个年纪稍小的侍人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昌俊王每骂一句,他们瘦小而脆弱的身体,就重重的哆嗦好久。
“你们究竟是怎么看着公子的?两个人四只眼睛都能将人给看丢了,你们要那眼睛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挖出来用脚踩,好歹还能听响声!”昌郡王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个小侍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疾风暴雨一般的怒气,将那两位小侍人吓得更是抬不起头来,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低声的啜泣着,眼睛早就肿成了两只桃。
吴青的作息时间一直都很规律,每天中午歇息一个时辰,这个习惯他雷打不动的坚持了十多年?在他极其幼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弱,每天必须要睡够十二个时辰,所以一到中午,吴青便会躺在床上睡上一个多时辰。
今日中午,吴青按例进行午睡。只不过这一次,他将自己的两个贴身侍人全部赶了出去,美名其曰一个人睡着比较自在。
因为吴青,偶尔会发一些小疯,所以两个小侍人便直接去准备晚餐。
等他们将饭菜准备的差不多,吴青也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小左自告奋勇的去叫自家公子起床,小右看着他那殷勤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小左就是这样,每次遇到好事都自己过去,遇到坏事,都会推到小右头上。
虽然小右一直想告状,可是碍于自己是个下人的身份,而且公子不喜欢他们在府中喧闹,所以小右一直强行按耐。
啊~~!
突然,公子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下的小右手上的勺子都掉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小右幸灾乐祸的跑了过去,正准备听到公子责骂小左的声音。很可惜,当他走到公子的房间后,同样发出了一声嘹亮而又高亢的尖叫声。
原本应该好好睡在床上的吴青竟然没了踪影!
“公子刚刚醒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小左脑子灵活,急忙扭头看向小用,听到小左的问话,小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从你离开之前,咱们就一直在一块儿,你都没看见我怎么能看得见?”
昌郡王为了隐藏身份,现在居住的这个院子是个极其寻常的四合院,一眼就可以将整座院子的情况看个通透,现在吴青不在自己的房间,那肯定就是出去了,可问题是吴青从来没有独自出去过!
这几日,或许是天气太热,府里好些下人都病倒了,为了防止过了病气,昌郡王就只留了没有生病的小左小右留下来伺候,其他人全部送往了医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那些人他的真实身份吧,现在只有他藏在暗处,才可以更好的观察皇姐。
吴大人本原来的身份就是一个家里偏薄的小官儿,即使昌郡王顶了他的身份,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大吃大喝,否则就不符合人物设定。
所以明面上昌郡王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而他又不好直接在外面买房,干脆就一直蜗居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
将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后,确认没有发现吴青的身影,小左和小右两颗心瞬间沉到了海底。
“怎么办?怎么办?”
家主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公子,现在好了,他们竟然将人给看丢了,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还不活剥了他们的皮?
就在两人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凑在一块想法子的时候,大门突然间被人在外面拍上了。
那熟悉的节奏声听在小左小右耳中,犹如催命符一半,吓得他们直接哭了起来:“小右怎么办?怎么办呀?”
昌郡王敲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回应,顿时一股火气,直接从脚底板冲到了脑后跟,敲到最后他干脆心烦了,直接上脚踹。
“开门!”
“快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