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帝都的皇宫,天下最尊贵的那一对夫妻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皇夫此时满脸怒气的望着女皇陛下,哆嗦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原本细长的凤眼瞪得溜圆,怒气冲天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与太上皇做那样的赌局?”
女皇陛下头疼的抚额头,她耐心的看着暴躁不已的皇夫,试图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你听我说,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皇夫冷冷的笑了两声,“明钰可是你的亲生孙女,按照常理,你这位子理所应当就是她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和太上皇对赌,这不明摆着给了那个野种一个机会吗?”
一听到皇夫竟然口不择言,女王陛下急忙冲上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的祖宗哎,这里可是皇宫,你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
生怕隔墙有耳,女皇陛下急忙,试探着沟通了神树,确认他们宫殿内外没有人监听后,这才后怕的松开了手。
自从和太上皇立下这个赌局,女皇陛下就清楚的知道,以自家夫郎的脾气,肯定会和自己有一番争吵。于是早早的便将伺候的人全部赶出去,令他们不得接近宫殿十丈之内。如果真让外人听见了,恐怕太上皇早就对他们动了手。
当年高太贵妃假装将昌郡王正君送上女皇陛下的床榻时,虽然当日陛下迷迷糊糊的,但却非常清楚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自然也清楚,谨国侯并非她亲生。
虽然当日太上皇刚刚退位,但对皇宫的掌控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他非常清楚高太贵妃的小动作。毕竟此事有违皇室清誉,如果不是昌郡王正君肚子里早就有了皇室血脉,恐怕以太上皇的性子,直接会一杯毒酒灌下去,一了百了。
但是无论如何,昌郡王也是太上皇的女儿,当年昌郡王失踪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无论对那个女儿有多么大的心结,但太上皇总不会让她真的血脉断绝。
为了保住孙儿,他只得默认高太贵妃的做法,令昌郡王正君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并将谨国侯挂在了女皇陛下的名下。
一直以来,太上皇和高太贵妃都以为女皇陛下不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对女皇陛下时不时的敲打谨国侯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是一个来历极其难堪的孩子,哪个做母亲的会喜欢呢?
自从太子殿下失踪后,太上皇就一直庆幸当年高太贵妃来了这么一手。如果任由昌郡王正君在昌郡王府生下孩子,那谨国侯明面上就是昌郡王的后代,女皇陛下还不知道会怎样打压呢,怎么可能会将皇位传于昌郡王一脉?
这件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虽然现在女皇陛下将明钰认在二皇子的名下,但太上皇却根本不承认,在他的眼中明钰就是纪王的血脉后代。
今日一早,女皇陛下刚下朝便被等候多时的太上皇给拦住了。
“父皇今日看起来精神极好,这气色都红润了许多。”成功的将便宜孙女儿送往封地,女皇陛下现在心情挺好,对太上皇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尖锐。
“精神再好也上了年纪,陛下今日可否有空,陪我这把老骨头走上一段路如何?”纵然棋差一着,太上皇依然面不改色的打量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女儿,活到他现在这个年纪,他知道做任何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他所追求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更何况太上皇所站的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当着外人的面,女皇陛下也不好拒绝,于是只得答应,两人便一前一后向御花园行去。
因为天气常年四季如春,御花园里的花每时每刻都姹紫嫣红,各种奇花异草生长的极其茂盛,还未走近,空气中那扑鼻的香味便直往人的鼻子里面钻。
走到一块空地上,太上皇突然一挥手,跟随着他们的侍官们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此时花园中仅有他们父女二人。
“父皇今日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女皇陛下也不想跟太上皇绕弯子,当即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听到女皇问话,太上皇也干脆,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那不耐烦的女儿,张口说出的内容便让女皇陛下心中一惊:“那明钰并不是你的血脉后代。”
突然听了这么要命的消息,女皇陛下强行忍耐住眼中的惊讶,依然面不改色的笑着反问:“父皇真是说笑,明钰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血脉后代呢?你瞧他那张脸和皇姐生得一般模样,您怎么能说她不是呢?”
看着女皇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太上皇也微微一笑:“别狡辩了,明钰是纪王的后代。我知晓你的心思,虽说你看不上谨国侯父亲的做法,但无论如何慎儿总是你的嫡亲血脉,你现在宁愿将皇位传给一个外八路的宗亲也不给她,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
女皇陛下突然哈哈一笑,她极其嚣张的看着太上皇说道:“父皇,怎么可笑呢?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找回了孙女,明钰就是我的亲孙女,我将皇位传与她,那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朕知道他不是,他是纪王的后代 !”太上皇怒不可竭的低声吼道,“朕不允许你将皇位传于外人!”
“纪王叔不是外人,他是您的亲生弟弟,我的亲叔叔,咱们血脉相连!”女皇陛下最喜欢看太上皇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由得起了坏心眼。
“纵然血脉相连,也不是我的!”被逼无奈的太上皇终于吼出了自己的心声。
女皇陛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果然她的父皇最是自私,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父皇不觉得这话说得已经有些晚了吗?明钰在外人眼中可是我货真价实的嫡亲孙女,木慎和她相比,那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您现在在这里大发雷霆,纵然我将这位子传给木慎,恐怕全天下的人也不会答应,谁又让谨国侯的身世太过不堪呢?”
一提起谨国侯的身世,太上皇就不由得有些心虚。毕竟高太贵妃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够光彩。
虽然女皇陛下碍于名声,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但他们二人也生怕女皇陛下,如果真的被逼急了,将此事不管不顾的揭露出去,那受到伤害的最终还是谨国侯一脉。
“但你也不能将皇位传给明钰,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朕名下的那些盐岛,恐怕产量就会有些小了!”眼见着女皇陛下不肯答应,太上皇只得使出狠招,强行硬逼。
女皇陛下的软肋就是太上皇名下的那些盐岛,这个世界的食盐都是从盐岛上得来的。
无边无垠的大海中,有块海域中有十几个专产食盐的群岛。原本那是每一任帝皇的私产,正是因为如此,木氏皇族才可以牢牢的坐稳皇位。
当年女皇陛下强逼太上皇退位,于是太上皇没有将盐岛的使用权转移,依然紧紧的把持在自己手中。这才令自己和高太贵妃在后宫中安然无恙的过着奢侈的生活。
每当碰到什么难题,太上皇总会用这些盐岛强令女皇陛下屈服,现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太上皇又故伎重施。
一听到盐岛,女皇陛下的脸色顿时一僵,又来这一招,只可惜这一次明钰已经找到了另一个取得食盐的办法。
原本女皇陛下想直接反抗的,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明钰现在还没有开始晒盐,手上没货,而且她的法子只有五成的把握!万一真的没成,那现在和太上皇撕破脸就不明智了。但女皇陛下实在不想答应太上皇的要求,于是她思索再三,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父皇,你现在让我明确将皇位传与木慎,这件事情,我不答应!”一听到不孝女直接反对太上皇顿时气的,双眉倒立。
还没等他开口,女皇陛下急忙又扔来了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他的嘴。
“只不过我们可以打一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太上皇疑惑的问道,这不孝女究竟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您也给木慎画了块封地,不如这样,给她们三年时间,那俩孩子哪个将封地治理的好,朕便封她为太女如何?”女皇陛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事往后拖,只要拖一段时间,等明钰将海盐搞出来了,这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太上皇听了女皇陛下的提议,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虽然明钰的封地比木慎大了不止三倍,可是那里毕竟是贫瘠之地,雾宣岛却是少有的富庶岛屿,这一场赌局,木慎的赢面更大!
于是太上皇欣然答应,为了防止女皇陛下说话不算话,他还特意命女皇陛下写一份圣旨,将此事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
此时为了安抚暴躁如雷的皇夫,女皇陛下不得不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的将明钰的计划说了一遍。一听到孙女竟然有法子从海水里面晒出盐,皇夫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他倒吸着冷气,低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事儿也太离奇了吧?”
“我的祖宗哎,你管她离奇不离奇,反正只要有这件法子,在这场赌局咱们就输不了!”女皇陛下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毛,那骚包的样子看的皇夫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