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上滚了一遭,陈梦吓得满头大汗,她随手将身上携带的荷包,直接拽下扔给了摊主,权当是感谢救命之恩,随后就恶狠狠的冲王衣离开的方向,拔腿就追。
“王衣,你这个谋财害命的混蛋,不把你好好的教训一顿,怎么对得起我刚才的那番凶险?”陈梦在心里罗列着对王衣的各种酷刑,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前面迅速行走的几人就止住了身形,陈梦见状急忙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留在宫中的同伴出来传递消息,陈梦跟在后边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交给了小宫人?
随后王衣便拉扯着大黄的胳膊,迅速向旁边的人群挤去。眼瞅着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陈梦顿时连和同伴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随意的冲那人挥了挥手,就忙不迭的追赶过去。
这会的太阳将落未落,天色还未擦黑。空气中却没有中午那般炎热,微风一吹,清凉之意渐渐显现,所以外出游玩的人们那叫一个多。
小宫人出了皇宫大门之后,如同游鱼入海,欢快的在各个小吃摊上四处转悠,他就像一只贪吃的小蜜蜂,勤劳的采集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终于,他记起了郑侍官托他带的信,于是急忙向郑侍官所说的那个地方快步走去。
王衣和大黄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尽量掩饰住自己的身形,陈梦跟在他们后边叫苦不迭,人群实在是太多了,好几次她都差点跟丢。
终于,小宫人来到了郑侍官表姐的居住地。
看着眼前那朴实的木门,小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壮着胆子上前敲响了门环。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重重的击打在王衣和陈梦的心上,连大黄都下意识捂住了阿黄的嘴,生怕它不小心叫唤出声,惊动了房子里的人。
小宫人敲了三下大门后,稍微等了一下,听见里边没有动静,于是又再次扣起了门环。郑侍官曾经说过,她表姐的耳朵有些不好,倘若敲响三下后没有回应,只需要再敲上一两回,她很快便会出来。
果然,当小宫人再次敲了三下,门里边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随后就传来叮铃咣啷的铁链声,仿佛有人在后面将门反锁,此时正在开门一般。
“是谁呀?”略微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一位衣着朴素,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从半开的门缝里探出了身子。
小宫人下意识的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察觉到与郑侍官所描述的一般无二,于是,便笑嘻嘻的问道:“请问您是杨夫人吗?”
听到小宫人的问话,老婆婆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了然,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用温和的声音回应道:“没错,我就是。”
还未等小宫人自我介绍,杨夫人便和蔼的问道:“是不是我那表哥托你给我送信来着?”
没曾想被人一口道破来意,小宫人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受到惊吓的可爱模样杨夫人,不由得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这孩子看上去真是太逗了,这吃惊的样子,就跟一只小仓鼠似的,太可爱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宫里来的?你又如何得知我的来意?”小宫人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他非常好奇杨夫人为何会猜得如此准确。
同时,他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信封,小心的用双手捧了过去。
躲在拐角处的陈梦也非常想知道杨夫人为何能猜的那样准,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同样正在窥~视的王衣:“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你瞎啊,那小家伙出门的时候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宫人的衣物呢!”王衣头也没回的随口说道。远处,杨夫人所说出的内容与王衣一般无二。顿时,陈梦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王小姐,您厉害!”
你说说,堂堂一介医师竟然比她这个侍卫观察得还要细致,简直让不让人活了。
小宫人离开后。杨夫人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一番,见此情形,王衣急忙拉着身后的两人,躲过了她的视线。
隔着墙壁听到大门重新关起,王衣变扭头,对陈梦说道:“快去喊人将这里围住!等那杨夫人将消息传达出去后,咱们都要派人跟上,最好能讲那些叛贼的窝点一网打尽。”
“咦?不跟那个小宫人了?”陈梦奇怪的看向王衣。
没曾想对方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那样的小宫人宫廷中一抓一大把,郑侍官只是让他带个信儿,他就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小信差!”
王衣的这一番解释,彻底解开了陈梦的疑惑,现在,这处宅子只需要有王衣和大黄二人,再加一条狗就能守得住,所以现在能跑腿报信的就只有陈梦了。
猛然间接此重任,陈梦顿时觉得肩上所扛的责任巨大,她急忙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会利落的把兄弟们全部拉了过来。
王衣和陈梦在宅子外面开始撒网,宅子里边,杨夫人得了信封后,就快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宅院,院子很小,一眼就可以看个遍。宅院里栽了许多花,各种鲜花竞相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将小院装扮得美不胜收。
在院子的东南角,那里养了一大群的鸽子,活泼的鸽子咕咕咕咕叫个不停,为这寂静的小院里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虽然郑侍官有个表姐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晓的,但没人知晓,他这个表姐却是一个孤家寡人,这宅子里就仅仅只有他一人居住。
杨夫人拿着信封快步的走进房间,随后又麻利的打来了一盆水放在桌上。她小心的撕开信封,将那张写满问候的信纸直接扔了进去。
乌黑的字迹在清水的作用下,很快就开始变浅,消失。随后,伴随着纸张表面的药物稀释,郑侍官所写的密信,终于显露出来。杨夫人快速的将上面的内容默读了一遍,随后便将内容誊写在另一张白纸上。
重新将白纸上的内容翻译成组织内部的文字后,白纸变也被扔进了水盆中。很快,两张纸上的字迹全部都花掉了。
杨夫人伸手在盆里搅了搅,将纸张全部损坏后,直接把水倒进了窗外的花盆中。那个生长着五颜六色花朵的盆子里,厚厚的堆积了一大层纸浆。由此看来,这样的事情她没少做。
同样的内容杨夫人抄了三份,随后她将纸张裁成,一指见方的大小方块,然后卷成了小卷,将那三根犹如绣花针一般纤细的小纸卷夹在指尖,杨夫人来到了西南角的鸽子笼旁边。
她麻利的伸手,从里面拽了只鸽子出来,将其中的一个纸卷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筒里,然后双手一扬,雪白的鸽子便扇动着翅膀,扑棱棱的向天空飞去。
万万没想到,杨夫人竟然是靠飞鸽向外传递信息,留守在寨子外边儿的王衣和大黄顿时傻了眼。在这节骨眼上,实在没有办法,王衣只得对大黄说道:“快!你和阿黄去追那只鸽子,我在这里守着!”
宅子内,杨夫人又从另一只鸽笼里掏出了一只全身长满了斑点的鸽子,同样故伎重施,将纸卷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筒后,再次将它扔上了天空。
咕咕咕咕咕咕咕~~~
突然间得到自由的鸽子,欢快的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身姿轻盈的飞上了蓝天。
守在外面的王衣绝望的看着那只越飞越远的信鸽,实在是提不起勇气追过去,毕竟杨夫人的宅院外边儿只剩她一个,如果她也离开,杨夫人万一出门和同伴接头,那不就是错过了重要信息吗?
于是王衣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黄和阿黄身上,希望他们可以追上第一只鸽子,如果能找到它的落脚地,那就更好了。
就在王衣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杨夫人宅院的大门的时候,陈梦搬来的救兵终于到了。看着那一大堆身强体壮的侍卫,王衣顿觉安全感倍增,就在此时,第三只鸽子从杨夫人的宅院飞了出来,王衣见状急忙指着鸽子大声喊道:“快将那只鸽子射下来!”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拉弓搭箭,非常利落的将那只眼瞅着,即将飞出众人视线的鸽子从半空中一箭射下!
面带欣喜的杨夫人,愕然的看着自己的鸽子插着一支箭从天而降,顿时暗道不好。
别看人家七老八十,身体颤颤巍巍仿佛一吹就倒的模样,真到了关键时刻,那身老骨头可是硬朗的很!
只见杨夫人突然身形一闪,整个人就窜到了书房面前,下一瞬,杨夫人麻溜的打开了书房旁边小水缸的盖子,拿起一个葫芦瓢从里面舀了一勺粘稠的液体,从打开的窗户里往房间里浇。
毕竟她做的那可是掉头的买卖,这几十年来虽然没有出事,但为了以防万一,总会做一些防止暴露时的准备。
随后,她从袖口中拿出个火折子,两三口吹开后,将带着火苗的折子利落的扔了进去。
轰~~
通红的火苗瞬间串起了三尺多高,杨夫人生怕火烧的不够旺,仍旧一瓢接一瓢的往窗户里面倒着火油,。
油助火势,再加上天干物燥,通红的火苗几乎下一瞬就转成了通天的火势,这里可是住宅紧密的区域,看到这里着了火,周围的邻居很快就闹腾起来。
“着火啦,着火啦!”
“快去喊人过来!”
“水,快去打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