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都快被五皇子搬进皇子府了,明尘也不常出府,只是去奴隶市场带回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劳力,说是要给歌妓搭建舞台?对了,昨夜三公主去了五皇子府,五皇子烂醉如泥,听说三公主被气得脸都白了,还与五皇子大吵了一架!”
“这些是我们的亲眼所见吗?”
贺傲璇与贺清从小要好,贺清出事,贺傲璇赶来相劝也无可厚非。
按说自从梅城以后,贺傲璇便再未纠缠过墨瑾瑜,反而每次看到他,不是有意躲开就是绕道而行,倒像是见了瘟神一样,令墨瑾瑜意外的是,今日宴会时,贺傲璇竟突然跑来道了声恭喜。
若说这件事与贺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墨瑾瑜又说不上来,只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是听到了五皇子府内的下人对话!”
墨瑾瑜点了点头,声色一沉:“继续留心观察!”
“是!”
这一次,贺清计划周密,定是有人相助。
墨瑾瑜虽然察觉到了贺清的异样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却还无法参透,单凭这样不留痕迹的动向,根本无迹可寻。
对一切皆是运筹帷幄的墨瑾瑜,竟第一次有了脱离掌控的感觉。
上一次将大权交给周宛,因为他深知周宛不会害他,可眼前,这种感觉很不好,或者说,从他爱上周宛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乱了!
-
此时的五皇子府,大殿中歌舞依旧,却唯独不见贺清的身影。
却在府中密室里,贺清身着华丽锦袍,不见往日颓然之姿,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端起手中酒樽温润出声:“得蒙厚爱,本皇子感激不尽,若它日成事,仇隐堂便是无可厚非的功臣,贺清此生不敢相忘!”
这密室初建之时,只是为了收藏一些字画文玩,竟未曾想,此时竟也派上了用场。
“仇隐堂愿追随五皇子,势必助五皇子成就大业!”
说话时,从餐桌前站起一双身影,女子穿着舞衣,容颜娟好,娇媚入骨;男子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在昏暗烛火的映衬下,右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正是霜黎和良俊无疑。
“两位请坐!”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贺清朝着两人微微颔首示意,而后寻问出声:“不知贺清何时能看到贵堂主?关于成就大业,不知堂主有何计划?贺清还想与贵堂主面对面交涉一二。”
明尘上前,将几个酒樽斟满再次退到贺清身后,听到良俊粗里粗气回答:“堂主近来身体欠安,不敢唐突了五皇子。但堂主已经交待了下来,让在下与霜黎堂主配合五皇子的行动。还请五皇子放心,五皇子只管依计解决私仇,至于武林门派统一之事,就交由仇隐堂解决,良俊在此保证,定然不会让五皇子失望。”
“仇隐堂行事能力贺清自然深信不疑,那贺清就期待各位佳音了!”
贺清含笑着再次端起酒杯,眼中变幻莫测的光芒异常耀眼。
什么左拥右抱,纸醉金迷?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作法而已。醉香楼花魁入府,花魁自然是霜黎无疑,劳力建舞台,更是为了方便良俊带人入府,不惹人怀疑。
短短几日,五皇子府看似风花雪月,实则已将贺清近身守卫换成了仇隐堂之人。
就连贺傲璇的出现也是他的意料之中,即便那日贺傲璇离府时并未多说一句话,可贺清却知道,她已经走入了他的圈套。
贺傲璇是直心关心他,贺清可以清楚感受得到,也曾犹豫过,觉得如此对贺傲璇加以利用丧尽天良,可成大事者怎会拘于小节?
当然,这一切都是仇隐堂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堂主所谋划的。
墨瑾瑜,这一次,本皇子就不信你还不死!
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总会让人觉得惶惶不安,好似连空气中都透出几分压抑与沉寂。
近日来,墨瑾瑜总是心神不宁,为了不让周宛担心,只得压抑在心底,并未过多表露出来,但其实已经开始谋划,待元宵节过后,便先将周宛送离索溥。
虽然以周宛的身手根本无需担心,可墨瑾瑜却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她涉险,就算突发什么状况,他一个人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为迎新岁,贺天弘下旨免去七日早朝,可大年初六,真正的较量便开始了,事发突然,一时间令墨瑾瑜有些措手不及。
初六一早,墨瑾瑜才刚起床便听到门外传来景同略显凝重的声音响起:“主子,出事了!”
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来了吗?
墨瑾瑜俊朗的面容之上罩上一层冰霜,目光冷冽,眉峰一挑:“进来说!”
得到指令,景同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见墨瑾瑜已穿好短靴,一身寝衣坐在榻前,面色沉稳,景同颔首出声:“今日一早,索溥城内口口相传一句话,已引起恐慌,不少百姓聚集在紫行宫城门前。听说附近几座城池皆如此,如今去往紫行宫的官道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究竟是什么谣言?宫中没有做出应对吗?”
径自打断景同铺垫的言语,墨瑾瑜声气一沉,蹙眉出声。
“他们说...”景同嗫嚅着出声,在接收到墨瑾瑜眸中射出骇人寒光后,垂下了头,压低声音道:“说南荀有意招大将军为一国之丞,还说大将军已经向王上辞官准备离开。百姓们听说大将军要离开,纷纷吵着要起战事,并恳请王上一定要将主子留下。有人说西贺王爱民如子,还有人说若是南荀统领也并非是坏事,双方各执一词,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总之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简直超乎想象。王上至今还未给出正面回应,我已经派人去查造谣者,可是没有任何进展。”
之前这是百里权的阴谋,想要递上奏折,引起贺天弘对他的怀疑,因为被周宛及时拦下,才能防患于未然。没想到,竟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呈现出来。
什么南荀统领也并非坏事,此言定是有人教唆。
可眼下,是谁造谣已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贺天弘对此事的态度,还有如今之事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