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今天小姐也是奔波了一天了，而且哪有小姐起床操劳，我们做奴婢的休息的道理？”秋姑姑确实累了的，回话时还带着浓重呼吸声。
周宛突然放慢了脚步，她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
“挑人多的地方走。”
现在还不能确定跟着的人是什么目的，周宛只能先保证自身的安全，带着秋姑姑和凝香往大道上走。
秋姑姑还算镇定，一直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的身前。凝香已经吓得连脚步都乱了。
过了一会儿，周宛放松了，此时她已经可以断定跟着自己的应该是个体力不怎么样的，毕竟自己一加快脚步，后面的喘息声就重了。脚程连自己这个小姑娘都比不上，应该也是个姑娘了。
只是她不明白大半夜的，为什么有个姑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前面是集市，虽然已经闭市了，但是街边的大红灯笼依然挂着。走到这儿，身后跟着的那人便没了遮身的屏障，周宛偷偷向后面打量，熟悉的衣角让此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放心，没事。”
急赶慢赶回了皇宫，凝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她几乎站不住了，秋姑姑在旁边扶着快步回了公主府。
“今天晚上跟着咱们的应该是孔华昌，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我很是熟悉，”
“只有她一个吗？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凝香依然惊魂未定。
“应该只有她一个。”回忆听到的脚步声，虽然杂乱，但确实只有一个人。
“这就说不通了，但孔家这样的豪门大族，怎么会放任自家嫡女，大半夜独自在外面闲逛？”
“也许是她自己溜出来的呢？想想前些日子咱们在定王府呆着，虽然确实是过了夜，但是经手的却没几个人，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送别宴上，大公主也一直被她跟着。”
“要说因为咱们的到来，她被赶出了皇宫，记恨咱们。这也说的过去，可是为何她要和大公主作对呢？就算是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皇后娘娘也会更袒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周宛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这也是我一直琢磨不透的，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后娘娘让她跟着我们，担心我们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二便是出于她自己所愿。”
“也许有第三种可能，她是被别人胁迫。”秋姑姑补充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孔华昌一向心高气傲，又有怎样的人能够胁迫她呢？而且她处事毛躁胁迫她为自己所用，弊大于利。”
“就是皇后娘娘让他跟着咱们，那可如何是好，以后岂不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凝香依然陷在巨大的恐惧之中。
“要是皇后娘娘让他跟着咱们，也有两种可能，一是担心咱们带着大公主做的出格之事，二是和朝廷的势力有关，试探爹爹到底是偏向谁的？经过这两次的观察，我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
凝香越听越糊涂，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周宛还算镇定，拉着旁边的秋姑姑分析。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咱们大可不必担心，以后在大公主面前说话小心着便是。要是第二种也不必太计较，只要处事公允便不会有差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出于本心，若是她出于本心，当时看到咱们去了定王府，这消息又是如何传到皇后娘娘那儿的？毕竟她并不是皇后娘娘待见，这里面必然有里应外合之人。”
周宛随手拿起了旁边的纸笔。
“咱们见光之后并没有得罪过谁，公主府除了大公主便只有二公主和三公主。二公主的交替并不多，三公主倒是有些过节，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
“也许不是公主府的人呢？”
如果是这样，周宛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腾而起，那牵扯的必然就是朝堂政治，进宫之前她跟奶奶再三保证，一定让自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卷进来了。
“如果是公主府之外的人，以后咱们必须得步步谨慎，不能有一步走错。”
“周宛，”大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周宛急忙将那张纸撕的粉碎。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才看这边亮着灯，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呢？”
“不是担心明天一早就有新的先生过来授课，第一次总得给先生留下个好印象。”
“有道理，我要是有你这般聪明就好了。用恶心的先生脾气能够温和些，千万别跟周先生似的，动不动就板着面孔训人。”
“今天我回来在路上遇到了孔华昌，她一个人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周宛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
“上次我就觉得她不对，一直跟在我的后面，看样子是因为出宫之时跟咱们结仇了，不行，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千万不能急，她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贸然跟她动手，只会让咱们吃亏，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等我想到个好主意，让她以后都乖乖的待在府上。”
“好啊。”大公主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上次把孔华昌训了一顿，至今她还觉得不够解气。
“在这之前，大公主，你一定得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只觉得咱们身边还有她的耳目盯着。”
“你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我还办不好吗？”
“小姐，你也太草率了。大公主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把咱们的计划告诉他，明天还不满皇宫的人都知道了，要是真的像你推算的那样，是皇后娘娘找的人。往后娘娘怪罪下来，咱们怎么担得起？”
别说秋姑姑了，就连凝香都觉得周宛此举太过草率了。
“你看跟着大公主的两位侍女，他们都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若是要跟踪大公主他们两个再合适不过了。为什么又要专门找上孔华昌？孔华昌暴露的可能可太大了，刚才我故意把计划说给大公主，就是要看他身旁的两位侍女有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