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时,颜易已闪身回到原处坐好,再次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连周宛也无法想像,若有一日,颜易碰到心仪女子该是怎样怎样一番样子?
此时的周宛并不知情,其实她早已成为燕若眼中的不可思议,就在触及到自家主子对周宛的与众不同后,燕若暗自庆幸还好昨晚没有铸成大错,否则她早已身首异处。
而颜易也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昨晚萧语薇一身寝衣出现的画面,重新闭上的眼睛遮挡住了他藏于眼底不自然,下意识解释出声:“昨晚之事,是司寒自作主张,并非我之意!”
“你心虚什么?”
周宛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的反问令颜易有些暗自恼怒,不仅是对于自己这看似掩耳盗铃的解释,依他一贯作风,颜易做事向来不曾向任何人解释,又为何会如此这般反常?
颜易睁开眼睛的同时微微蹙紧眉心,却依旧固执说给周宛听:“萧家世代经商,萧家商业更是遍布整个西贺,几百年延续下来,萧家家族体系庞大,而萧语薇的父亲便是当任族长。我与萧族长相识也是偶然,当时他惨遭暗杀,被我遇到,勉强为其保住性命!”
听闻颜易讲起萧家往事,周宛心中还在暗暗惊奇,为何颜易对萧家之事如此清楚?便已然听到颜易说出了他们的渊源。
了然的神色却顿时呈现的恍悟,诧异出声:“也就是说,萧语薇自带陪嫁向你示好,结果你却不屑一顾?”
感受到颜易射过来的冷眸,周宛警觉闭上嘴以,没再多言,心中却暗自觉得惋惜。
遍布整个西贺的商业链,周宛不敢想像,富可敌国,究竟是怎样的概念。
早上才被送走的萧语薇,不过相隔几个时辰便被烧了祖宅?先不论是否有如此巧合之事?单说以萧家遍布整个西贺的商户产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罪得起的。
况且,人家自带陪嫁来此,用意已经再明白不过。
这样的家产恐怕除了颜易,无人不动心,可萧语薇却棋差一招,得到的结果硬生生的偏离了预期。
没有成为颜易的女人,却成为了他的属下,不知那个可人儿,此时该是怎样的黯然神伤?
又是一个可怜之人!
“过了不久,萧族长找到我,想让我帮一个忙,当然,回报丰厚,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原来,在萧语薇六岁那年,萧夫人再次怀孕,却在分娩之时,难产致死,一尸两命。本来,这也不至于令萧家子嗣单薄,可奈何萧父与萧母伉俪情深,而萧父又是个用情至深之人,虽是大门大户却只娶了萧母一妻,并无侍妾。所以萧族只有萧语薇一个女儿。萧夫人丧命后,萧父愧疚难当,将无数上门提亲的媒人尽数挡了回去,只是对萧语薇更加疼爱。”
“若只有萧语薇一个女儿,那萧奇玮又是谁?”
周宛不解,却见颜易竟卖起了关子,含笑不语的同时,倒了杯茶递给周宛,又独自斟满茶盏,轻呷了一口:“自从萧夫人过世后,萧族长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萧家家业庞大,偏偏萧语薇又是女儿身,萧族长便打算从外戚家过继一名继子,希望他能为爱女撑起一片天,却又担心这继子心存异心,便请我在他死后对萧家多为关照。若那继子对萧语薇亲如兄妹倒也罢,可若那继子一旦怀有异心,便将他驱逐出门,护萧语薇一生周全,接管萧家产业。”
“原来如此!”周宛点了点头,神色间顿现通透,瞥了眼颜易,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腹黑:“萧奇玮一死,便足已证明一切。难怪你不接受萧语薇心意,不管她是否烧了祖宅投奔你,萧家产业其实也早已落入了你的私囊!”
触及到周宛微眯的双眸,颜易坦言回答:“确实不假,恐怕就连萧族长也没想到,那萧奇玮看似中规中矩、温润如玉,实则竟是个衣冠禽兽的伪君子。在萧族长发丧之日便将萧语薇锁进密室,还玷污了其清白。不过...”
就在周宛对这真实情形暗自心惊之时,却听颜易话锋一转,唇角扬起,似笑非笑道:“你要小心了,知道太多,可是容易被灭口的!”
“那我就在死之前,便将你的腹黑举措昭示天下!”
“呵!”
马车内传来颜易愉悦的轻笑声,而一帘之外的司寒却是一脸凝重,勒紧手中缰绳,踏上去往百河竹苑的路,耳边回响起这两日时常回响在耳边的声音。
“魔主此症已有十余年,邪灵已攻入心脉,若不及时根除,直至奇经八脉时,即便是族长也无能为力。”
“颜某人宿命如此,早已习惯了。至于司寒,是去是留,都由他自己决定,无人可以阻挡,也定不受任何胁迫!”十余载,虽然主子不善于表达,可司寒知道,颜易待他一直如兄弟一般。否则,今早便不会在暴怒情况下,对他那般疾言厉色,如若真的对他不理不睬,才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些司寒都懂,所以在万分焦急情况下,他都未曾独自来找乌娜,他只是希望颜易知道,无论他去与留,都不是因为颜易的原因所致。
其实早在颜易昏迷不醒时,司寒心中便已有了决定。
与其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死去,倒不如换他一世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迷茫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直至指甲深陷肉中,却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痛意...
此时,百河竹苑中的偏房内。
珠帘光影,随风摇曳,八宝铜雕的香炉中香气淡淡,缕缕轻烟在纱幔前缭绕。
纱幔中,婉约身影若隐若现,正慵懒倚靠在一旁假寐,在微弱的灯光里,疏影交错,相映成辉。
六派掌门依次坐在两侧茶桌前,眼看着天色已如浓墨般拉开了帷幕,几人早已没有了品茶的雅兴,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乌娜蛊师,今晚便是约定好的七日之期,不知我们所求之事,是否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