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早些年属下有幸在凌霄城的黑市里见到一次。”陆清回答。
“不过现在基本上是见不着了。”
苏桃听着陆清的介绍,神色越来越凝重。
鲛人纱,出自西涛国的一个名叫鲛人村的地方,这个村子靠海而生,每个人都精通水性,像极了传说中的鲛人,村子也因此得名。
村里的女子从小便要学一种特殊的织锦手法,用这种手法,再以银丝为线,加上极其细小的五彩鳞片,所纺织出来的就是这鲛人纱。
此面料质地轻薄又通透,而且折叠后不易留下褶皱。
若是制成纱衣穿在身上,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有光的地方,都会是最夺目的那个。
哪怕是在黑暗中,也都能看到一层淡淡的荧光,宛若下凡的仙子。
但这个村子有个规定,女子从小便学习编织鲛人纱,直到及笄,每人最多只能织出一匹。
因为无论是这银丝线还是这五彩鳞片,都极易难得,所耗费的精力财力就非同一般。
而自己所编织的这一匹鲛人纱就是她们日后的嫁妆,家境丰实一些的,则会有一匹的鲛人纱,家境一般的这数量便会减少,但最少也会有一丈。
女子在及笄后,便不可以再编织鲛人纱了。
村子里的人认为这是神圣之物,只有最纯洁的女子才可以编织出最美的鲛人纱。
后来许多人路遇此地,见到村里有如此美丽的布料,顿时惊为天人,纷纷出价表示想要购买。
但村里人十分排斥,宁死不卖,这是他们的神圣之物,不应该被这些俗物所沾染。
久而久之,鲛人村便变的十分排外,尤其是冲着鲛人纱而来的商人。
若想要获得这鲛人纱,购买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们都只送不卖。
但是如何能得到他们的馈赠,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鲛人纱在各国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
听完之后的苏桃,脸色甭提有多黑了。
这……这让她上哪去弄这一丈的鲛人纱。
就算她寻到了地方,也不一定能获得这个料子,这真的是个难题。
苏桃握紧了拳头,该死的,最好别让她查出来是谁要害她,要不然就别怪她以牙还牙。
考虑半天,苏桃正色的同陆清说道:“陆先生,在生意方面,你比我人广,能帮我查下这个事是谁在捣鬼么?”
“五长老,您请说。”
“是这样的……”苏桃把店里这订单之事告诉了陆清,惹的他也皱起了眉。
“五长老,这人竟然敢如此算计您,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查到背后之人,只是这订单……”
就算他找到背后之人,也解决不了这订单的事啊,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确实有这么一桩买卖。
“订单之事,我打算亲自去趟西涛国,去鲛人村看看,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苏桃考虑再三,决定去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另外,你可有西涛国的地图,我需要一份。”
“这个是有的,五长老稍等,属下这就去给您取来。”陆清立即下去拿了地图。
刚才他听到苏桃要亲自去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的。
这西涛国可不比东贺,风土人情差异甚大,而且据说这西涛国里守卫森严,外来人员总要细细盘查才会放其入内。
这若换了其他人碰上这事,可能宁愿赔些银子,不要这店了,也不会长途跋涉去寻这东西。
店嘛,大不了再重新开一个就是,总有法子继续下去的。
但苏桃压根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只要有一点的希望,她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这店可是她的心血,而且还有御赐的牌匾。
若是出了问题,这不就是在打皇家的脸么,那这事就闹大了。
不一会陆清便拿了东西,交给了苏桃,“五长老,这是地图,您若是决定去了,属下这就去写封信派人先送过去。”
“在那边也是有我们凌烟阁势力的,另外这西涛国守卫森严,入城盘查甚严,到时候让那边的负责人提前去与您会合。”
陆清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后面的事情了。
苏桃心存感激,赶忙出声道谢:“陆先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多谢了。”
“哪里的话,五长老能为您做事,是属下的荣幸。”陆清笑着拱了拱手。
从珍宝阁出来之后,苏桃又去了趟铺子,告诉来福自己出去寻这料子,让他在这段期间好好守着铺子。
来福赶忙答应,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小姐都没怪罪他,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呜呜,如此恩情,只有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答了。
苏桃回到家,拿出地图研究,发现若是坐马车过去,光这路程怕是就要三个月之久,光来回就要半年,更别说还要花时间去寻那东西。
订单上约定的期限就只有半年。
若是走水路,则要快上许多,大概一个月左右便可在西涛国土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下船,在行至到西涛国,着实省下不少时间。
要坐船,京都城内可是没有,必须去不远的金昌岛才可以。
此去金昌岛大概也要个两天的路程。
定了主意,苏桃很快便收拾好了包袱,准备明天就动身出发。
晚上,她先后写了三封书信,一封给谨言,一封给慕辰,一封送凌烟阁。
信都交给影一去送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桃便带上面纱,手拿佩剑,提着包袱出了门,影一则被她留在了京都,处理紧急事情。
影一听到人说不带他去,起初是反对的,但无奈人家是主子,他不敢违抗命令,就只能乖乖遵命了。
好在还有暗处的影二,这次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其实这么长的时间,苏桃怎么可能没发现过影二,不过她心里知晓这是谨言安排保护她的人,便默认了其存在。
此次行程同以往一样,先是雇了马车赶到了金昌岛。
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站在岸边,这是苏桃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海,带着些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一艘艘大船停靠在码头上。
搬货的工人来回穿梭的身影,街边叫卖的货郎,还有捕鱼回来的渔民。
这些无疑不勾勒出一副欣欣向荣,繁忙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