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也不相信萧赫和高月芸会有如此的好心,这一对夫妇只怕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这个关口她无心这件事,只是让烈风盯着萧赫,有什么消息再告诉她。即便是不能提前知道这对夫妇谋划什么,事到眼前再来应对萧晗也是不怕的。
倒也不是她自大,实在是萧赫和高月芸以前做的坏事太多,她随便揭出来一两件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司韶。
根据烈风每日汇报的消息,萧晗知道太子并未放弃攻击司韶。
太子算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理直气壮的一直用豫州的天灾就是先皇后的陵寝压到了地脉攻击司韶。
那个道士甚至说出了要是想平息这次的天灾,保来年的风调雨顺,就必须将先皇后的陵寝迁移,就是司韶也要念经祈福,这样才能保一方安宁。
皇帝照样不说明态度,只凭着朝臣在朝堂上争吵,自己在这件事上始终不多说什么。但是道士依旧被留在宫里,对太子不斥责,对司韶也不维护。
太子已经开始煽动百姓们对司韶的不满,让百姓们以为灾害都是司韶和先皇后造成的。
知道了这些萧晗开始担心司韶,担心等不到调查的人从豫州回来司韶就会忍不住。
然而她低估了司韶,司韶主动上书皇帝,说移动先皇后的陵寝太过劳民伤财,他愿意将先皇后的遗体火化,火化完后的骨灰是扬了还是另选方法放置,都听高人的建议。
第二,司韶愿意舍弃王爵的尊贵,去寺庙带发修行,以乞求上天保佑晋国风调雨顺。
这次在太子拿出万民请愿书之后皇帝终究是同意了。
这些变故都发生在短短的五天时间里,萧晗听到最后皇帝的做法,只是冷笑一声。
从皇帝的做法她便知道,皇帝明显是知道所谓的先皇后的陵寝压到了豫州的地脉是无稽之谈,是太子无中生有用来攻击和打压司韶的。
可是皇帝半推半就的就同意了,那番姿态就像是在太子的逼迫之下不得已才同意的一样。
并且萧晗还闻出了另外的可能性,她看着更像是皇帝知道司韶早晚有一天会推翻太子的这些言论,如此一来坏人都是太子做。
要是司韶推翻了太子的言论,那太子不仅会背上陷害弟弟和先皇后的罪名,当然,这是太子该得的。
同时,只怕还会有人说太子连皇帝都敢威胁,太子拿出了万民的请愿书,就是在威胁皇帝。
这个皇帝,心思难猜。
萧晗越想越觉得心惊,厉昭明如今不问朝事,可手上毕竟还有兵权,皇帝对厉昭明又是什么态度呢?
还有厉静川和厉静阳的病,会不会和皇帝有关?司和的所中的毒在她看来也是处处都指向了皇帝。
这些让她很是不安。
若是她能对厉家视而不见,若是她能对司和的视而不见,那她也不会如此的不安。问题便在要是皇帝对厉家真的有了猜忌,并且已经下了手,她肯定不会站在皇帝那边。
那就是要和皇帝做对了。
只是想到这里,她的身上就出了一身白毛汗,连忙让自己停下了想法。希望这些都是她的胡思乱想。
入夜,她正独自在房间里修炼水乘决。净月环没有淬炼升级,她的水乘决修炼进展缓慢。但进展缓慢至少也还有进展,她不会就此放弃,更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找到黛霜淬炼净月环。
忽然窗户处风声一过,她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呼吸声。睁开眼睛,便看到司韶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
好几日没有见司韶,司韶似乎瘦了一些。
萧晗收了气息,吐出了一口浊气,边起身边道:“殿下不是都要出宫带发修行了嘛,怎么还深夜闯进人家的闺房,这可是采花贼的行径。”
司韶又好气又好笑,道:“不是你让我以退为进了吗?怎么现在说嘴的还是你。”
“我是让殿下以退为进,但是我也没有让殿下带发修行呀。”萧晗理直气壮。她的意思除了是以退为进,还有就是拖时间,没有让司韶真的退到这种地步。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司韶却觉得很是窝心,微笑着道:“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萧晗撇了撇嘴,小声喃喃道:“都被人家赶出宫了,还有什么打算。”
司韶笑了两声,也没有和她计较,言归正传,“我找到黛霜的下落了。”
他的话音刚落,萧晗的眼眸就亮了起来,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急声道:“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伊川城南宫家。”司韶笑容宠溺,都不忍心对萧晗卖关子。
萧晗搜索了一下记忆,并没有伊川和南宫家的印象,问道:“伊川城?南宫家?”
司韶喝了一口水,耐心的科普起来:“伊川城离京城也不远,并不属于哪个州府,南宫家的家主便是伊川城的城主。南宫家是医药世家,晋国最好的医学院天恒学院就是南宫家开设的,如今宫里医术最好的张太医,都是天恒学院出来的。因此就是父皇也要给南宫家三分面子。”
萧晗听的十分认真,从原主的记忆中,她隐约可以知道这个时代对医术也是十分推崇的。那听司韶说着,南宫家该是掌握着晋国最高深的医术了。
既然这样……萧晗皱了皱眉,问道:“南宫家这么厉害,那殿下为何不请南宫家的人给六殿下看病呢?”
难道连南宫家的人都看不出司和是中毒?要是这样,那南宫家的医术也没有高深到哪里嘛。
“南宫家的人有个规矩,不给达官贵人看病,只给平民百姓看病。我去请过几次,连南宫家的家主都没有见到。”司韶道。
萧晗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这个南宫家可当真会做人。平民百姓对达官贵人本就多有不满,南宫家再有这个规矩,那在百姓的心里自然就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了。
司韶看到她笑,不解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