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萧晗:“父皇也知道了萧府疫病的事情,今日在朝堂上,父皇让萧赫什么时候萧府的疫病全都好了就什么时候上朝。”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萧晗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皇帝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她没有想到这一点,想来萧赫也没有想到。
“所以他今天才急吼吼的来让我一定要医治好高月芸。”萧晗的笑容嘲讽。
“你有什么打算吗?”司韶问。
“何必怎么打算呢?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萧晗淡淡道。她忽然有些理解之前萧赫和高月芸明明讨厌原主,却为何不早早就杀了原主,反而要一直留着了。
萧赫和高月芸都是想找被历静安踩在脚下的自尊罢了。
历静安虽然答应嫁给萧赫,但是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萧赫。而高月芸则是因为在历静安的面前自惭形秽。
这两个人因为不能对历静安如何,所以就折磨原主,在原主这个孩子的身上找存在感,也真是够有出息的。
他们留着原主,就像是留着一个玩物,想玩的时候逗一逗,不想要了随时可以丢弃。这种将别人的性命掌控在手上的感觉的确是很好。
就像是现在她将萧赫和高月芸的生死尽数掌控在手中,她高兴了松一松手,不高兴了随便一捏都够这两个人喝一壶的。
这都是报应。
想着这些萧晗的脸色便不大好。司韶见状转移了话题,笑着道:“你不知道,那太常寺正卿两日前已经将他的孙子以祭祖的名头送回了老家,只怕这两日那位老大人是度日如年啊。”
萧晗不禁微微一笑:“他怕什么呢?纵然最后他的话没有成真,也总能找到办法可以弥补,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谁也不敢说真的不是这样。再说你也不会不管他。”
闻言司韶也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他对我可没有你对我有信心。”
说到这里司韶还有些感叹,“这次若是没有你,我还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对付太子。若是按照我往常的习惯,多半就是拼命去找豫州的灾害与我母后不相干的证据。”
“殿下是正直之人,哪里会想到这种刁钻的办法。”立身做人就应该像司韶这样,虽然身处漩涡,朝堂上波谲云诡,对手阴险狠毒。可是司韶没有不择手段的去报复。
萧晗由衷的佩服司韶,她就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司韶这样。别人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她,她就会举一反三,用什么样的手段报复回去。
她唯一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有身为一个医者应该有的底线。
“以前我与太子虽说有胜有负,但太子终归是太子,后宫又有皇后把持,我还是无法与太子抗衡的。太子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之后,我想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司韶说完叹了一口气。
太子以前未必真的将他视作威胁,他是有争储君的心,然而大多数时候与太子的对弈都是在自保而已。
只是这次之后,太子只怕就要进行疯狂的反扑,他的处境要更加艰难了。
萧晗并未胆怯,声音中透出一股傲然:“但是殿下如今的势力也不是昨日那般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之前豫州的事情,全天下百姓都见到了您的仁德。再有之后的太子做对比,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只会更加高大。”
“之后的太子?”司韶不解。
萧晗自信一笑:“难道殿下以为坐实了天象之说后太子回乖乖的呆在东宫不出来吗?”
司韶恍然大悟:“是啊,太子现在之所以呆在东宫,是觉得云华郡和豫州的天灾不会像太常寺说的那样。只要天灾如太常寺预言那般停了,那太子是不会如此平静的。”
“那太子的狗急跳墙与之前殿下愿意为了百姓而牺牲的大义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到时候谁更有仁义之心不就是昭然若揭了吗?”萧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道。
这一点司韶着实没有想到,但萧晗想到这些他并没有觉得高兴。只有经历多的人才会想到这么多,那萧晗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会将人心琢磨的这样透。
别的千金小姐就算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是也不用到处提防人。而萧晗在这个萧家,就没有一个人对萧晗有丝毫的好心。
想了想,司韶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在萧府这么费心,萧赫已经算是倒向了太子,我可以先将萧赫处置了。到时候将萧赫下了大狱,拷打一番,你想知道的事情自然都能知道了。你也能带着你母亲的嫁妆回太师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萧晗嘴角弯了起来:“不就是一个萧赫,还不值得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况且这些事都是家务事,要是真的借着殿下的手揭开了,那殿下难免要被冠上一个小人的名头。让他们一点一点的腐烂,谁去碰他们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司韶就知道萧晗不会答应的,可若不说出来,他也不会死心。萧晗坚持,他只能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萧晗。
时间也不早了,司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芜院。
萧晗没好气的推了推在软榻上睡得流口水的南宫慕谦,“既然困了就自己回去睡觉,我也没有硬拉着你在这里。”
南宫慕谦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道:“这可不行,要是我父亲都还没有来到京城你就被人拐跑了,那父亲会打死我的。”
萧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加没好声气了:“胡说些什么,快走快走,我要睡了。”
南宫慕谦迷迷糊糊的从窗户消失不见了,房间中只剩下萧晗一人。方才还温暖的房间里仿佛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冰冷。
看着外面的夜色,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她忽然有些迷茫,心里空荡荡的,一瞬间像是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