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寻,怎么个说法?”董青朝我凑了凑,挤着眼说:“干不干,就等你一句话。”
“要老祖说啊,咱也当回偷车贼得了。”吴岩祖指着前方停靠的皮卡,贼兮兮的望了望四周:“那几个家伙压根不知道这里还有咱几个,老祖我可是瞅了半天,车上没别人了,门都没关,咱跑过去开上直接溜了就完事了。”
“还是老祖说的靠谱。”黑虹瞥了一眼董青:“哪像某个不张脑子的人,队长,咱刚好缺部车,他们来的好巧不巧,连老天爷都在帮咱。”
吴岩祖和黑虹说的有道理,其实在见到皮卡第一眼时,我脑子里就想过抢车。
梅医生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天,虽说卞城面积不如亥城,但毕竟是一座地级市,纯粹靠我们几人的脚力,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算上往返所需,想要搜寻整座城市,只怕是痴人说梦。
但有了车代步,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们行动迅速,应该能把卞城系统的搜个大概。
然而偷车贼在末世中是人人喊杀的一类人,他遭人所痛恨的程度,远超出杀人越货,即便此时得逞,一旦事后被人抓住,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我并不是怕遭人报复,说到底,对于卞城而言,众人只是匆匆过客,犯不着为了一辆车,惹了众怒,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惹麻烦,药品一旦得手,以最快的速度离去,最好能做到不被这里的幸存者察觉为妙。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那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后,鬼鬼祟祟的钻进一座大厦里,究竟为了什么?”金子眨了眨眼。
金子的话若有所指,见众人朝他疑惑的看去,他解释道:“咱走了这么远,好不容易碰到当地的幸存者,比起偷车,难道不应该去打听打听关于药品的信息?”
“没毛病。”董青说:“他们五个人,咱六个人,他们在明,咱们在暗,真干起来咱可是占了大便宜,黎寻别想了,赶快跟上去,再过会儿人毛都找不到了。”
董青难得动了些脑子,我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稍微思索后,招了招手:“跟上去,动作慢一些,尽量不要让他们察觉,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之后在做打算。”
顺着那五人消失的方向,众人跟随其后追了上去,没多久便在头顶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
此时虽是白天,但四周安静极了,稍微有些大的动静,隔很远就能察觉到。
我领头,吴岩祖和董青在两侧,金子垫后,除了要警惕那五人突然返回,还要警觉有可能藏在大厦中的丧尸。
随着深处大厦,四周的光线开始变得阴暗,越往里走,感觉天都要黑了下来,大厦外层的玻璃墙,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如今早已四裂,落入了厚厚的土层中。
原本该是瓷砖大理石铺垫的地面,此时也变成了厚厚的土层,踩在脚下发软,稍不留神,一脚下去能淹到膝盖处。
各种植物的根茎也埋在这些土层当中,然后在空间中蔓延伸展开来,向阳类的植物爬出了窗户,一直顺着大厦的骨架向上攀岩。
还有更多喜欢阴暗潮湿的植物,在几乎不见光日的角落中展现着茂盛的生命力,根根条条的枝叶,多数上面带着锋利的尖刺,一不注意就会伤到人。
我示意众人小心一些,没进大厦前根本没聊到眼下的地形会如此复杂。
楼梯就在我们前方,却又藏在一堆厚厚的草叶中,每走一步感觉都是煎熬。
一边往上走,一边仔细听着楼顶的动静,他们的脚步声也很慢,应该也是对这里不太熟悉。
“这几个倒霉催的货,来这种鬼地方,脑子被丧尸咬过吧……”董青小声骂道。
我指了指头顶,示意他不要说话,人离我们没多远,说话的回音很容易引起人的察觉。
脚下粘的全是厚重的粘土,一抬腿感觉有几十斤重似的,楼梯的台阶早已高低不平,甚至有很多地方,被植物的根茎完全摧毁,必须要匍匐着用身体撑过去
大约上了七八层的样子,众人已是汗流浃背,尤其董然,脸都白了气息变得极其混乱,看样子体力有些不支。
我正想示意他坐在原地等我们,头顶的脚步声突然转变了方向,仔细听了听,他们应该在距离我们三四层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没在继续向上爬,而是朝大厦的内部走去。
我咬了咬牙,指了指前路,继续往上爬。
顺着前面五人留下的足迹,找到了它们的落脚点,他们停在了10层的位置,然后顺着过道向左右散去。
董青正要朝一边追去,被我拉住了,他不解的看向我。
敌人就在十层无疑,但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贸然分散进入,只怕会有危险,所以我示意众人原地休息,先听一听动静再说。
过了一会儿,大约有三个人顺着走廊的左边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而另外一人顺着右侧匆匆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找着那些贱人了,傻强在那边蹲着,快,别再让它们跑了。”
左侧三人一听,抓紧脚步朝右侧追赶了过去,由于楼梯道光线昏暗,他们即使从我们面前擦身而过,也没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和金子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发现了凝重,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糕,原本以为这五人是来这座大厦搜寻物资,但听那人的语气,更像是在来抓人的。
金子用眼神示意我,要不撤了。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接着起身,沿着走廊的墙体,慢慢朝事发地挪去,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众人下意识的攥紧了各种手中的武器,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继续朝前摸去。
拐过好几道弯角,终于接近了事发地,前面传来叫骂声,以及女人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些人就处于拐角前的大厅中,我悄悄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朝前望去。
在大厅的正中央,大约有四五个女人,其中还有三个孩子,他们被那五人持枪围拢在了一起,而在另一侧,一个黑发女人则倒在血泊中,睁着一双无比惊恐的眼睛,刚好盯着我,她眉心偏左的位置,有一发被洞穿的子弹孔,鲜血便从是这个洞孔,像涌泉一般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钢管,被人一枪爆头,死不瞑目,死的很突然。
“你们这些下贱的奴隶,猪狗不如的畜生,妄想从总督手里逃跑,跑啊,倒是再跑啊!”一个领头的人,说着话,抬起脚狠狠的踹向面前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身上,接着指向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继续骂道:“都特么给劳资睁大了狗眼好好看看,企图顽抗,就是这种下场,还有谁想死,来来来!”
领头人抓着话,一把从女人怀里抢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接着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像你们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烂命一条,要不是总督收留你们,哪儿还有命活到今天,非但不感恩,还想着逃跑,卞城就这么大地盘,又能跑到哪儿呢?”
小女孩被掐的满脸通红,双脚离地,四肢本能的在挣扎,而那领头人把脸凑到小女孩面前,歪嘴笑着,伸出舌头在小女儿脸上舔了几下,然后闭起眼很享受似的长吸了一口气。
“放了她……”女人匍匐在地上,抓着领头人的脚,无力的哭喊着:“大人,求求您,放过她……孩子是无辜的……贱奴跟您回去,跟您回去,再也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