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刑？”金子问道：“什么是尸刑？”
“嗨，赶紧您几位还不知道？”卡子眨了眨眼：“这个说说倒也没事，在咱死城，凡是翻了重罪的平民，都会被判处尸刑，尸刑也分好几种，轻点的会被剥夺死城公民这一身份，被永久逐出死城，在外面与丧尸为伍，自身自灭。再严重一点，就会被送到死斗场，那里面十死九生……说到这儿，各位一定比我更清楚了……这还不算，最可怕的要数一级尸刑，凡是被执行了一级尸刑的罪犯，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别卖关子了。”董青拍了拍卡子脑袋：“赶紧说，一级尸刑到底是啥玩意？”
卡子摸着头，委屈说道：“铁牛哥，真不是小的在卖关子，主要是实在不忍提起一级尸刑，太残忍了……好好，别打了，我这说……在咱死城，有一个秘密的地下研究中心，其实也算不得秘密，都晓得的事情，那里面研究的全是跟丧尸病毒有关的东西，还有很多人体活体试验，而这些实验体，就来自咱们这所监狱，一旦不幸被选中，进到里面，每天各种针管朝你身上扎，各种药瓶子往你嘴里灌，然后人时而保持清晰，时而又昏迷，一直反复被这么折腾，直到被折腾到体无完肤，内脏什么的都烂透了，才算完，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连死了，尸体都要被压榨成肥料，供养丧尸病毒……”
“这特么还是人干的事？”董青怒道：“就没人想过反抗？”
“反抗？”卡子苦笑道：“铁牛哥，你可别逗了，进了实验室，他们巴不得囚犯们反抗，越反抗，他们越兴奋，你要是跟个死尸一样躺着，他们还不干，搞各种兴奋药剂，逼着你折腾，听说是为了更好的什么融合病毒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懂，总之各位就祈祷老天爷，千万别被抽中执行一级尸刑吧。”
“被抽中？”金子迟疑的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根据罪行轻重来量刑？”
“要真那样就好了。”一旁的小五插嘴道：“像我这种不小心半只脚踏入平民禁入区域的罪犯，顶多也就是被逐出死城，可是，还是有机会被抽取执行一级尸刑，说起来简直冤透了。”
“你那还算冤？”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满脸愤慨的说道：“我只不过在城主大人游行期间，实在没憋住，放了个屁，就特么被抓到这里了！”
“卧槽！”吴岩祖瞪大了眼珠子：“感觉咱像是走错片场了啊，放个屁都被执行尸刑？这是哪个大仙定的律法？”
“还能是谁？”中年人唉声叹气的说道：“唉，也就是被关进了这里，平日这些话，谁敢说啊，对于城主，死城平民只有跪舔的份，任何不敬或误以为不敬的行为，都是犯了重罪，特么的，能找谁说理去，我……”
“你小声点！”小五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探头：“小心被他们听到。”
“我还怕个锤子！”中年人越说越生气，攥着拳头：“被关在这里，横竖都是一死！反正死城又缺咱一个，死了打不了从粉场再多生几个，咱就是心里气不过，凭啥啊，谁不放屁啊，放个屁都得喂丧尸，还有没有天理？说道这儿，卡子你这个畜生，才是最该死的！私自豢养粉场的女人，跟你比起来，放个屁他能叫个事？”
“你闭嘴！”卡子恶狠狠的瞪了中年人一样：“要在外面，我特么早弄死你了！”
“来啊！”中年人拍了拍脑袋：“快来，卡子你今天要不弄死劳资，劳资就瞧不起你！”
我和金子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这好好说着说着，怎么两人就要你死我活了，简直莫名其妙。
“唉爷们儿说，你们别光吵吵啊，动起来啊。”董青看热闹不嫌事大，翘起了二郎腿，巴不得这俩人现在就干起来。
还真就被董青给说着了，这俩人别看吵的凶，还真就不敢动手。
我将小五拉到一旁，问他什么情况。
小五撇了撇嘴，扫了那二人一眼，一脸鄙视的说道：“他俩啊，一直不对付，跟个娘们似的，再恶毒的话都说过，有啥用。”
“他们刚说粉场，什么再多生几个，豢养女人是怎么回事？”金子不放过任何细节，开口追问道。
“您问这事啊……”小五笑了笑：“咱死城平民是不配拥有女人的，想要发泄只能去粉场，粉场有一条专门的街，叫造人街，里面的女人个个都是大肚子，她们就负责为死城成批成量的制造孩子，这些孩子出生后，就会被驯儿所成批的带走，带到特定的地方，进行集中的养驯，这些孩子呢，从来便无父无母，不归任何私人，只归属死城。卡子他确实狗胆包天，和造人街的一女人偷偷的生了一个儿子，隐瞒着不上报，还想着私养，你们说说看，这小子是不是被尸油蒙了心，结果很快被人举报，他跟那女人全都被关进了这里，要我说，不出意外，这下子铁定得被执行一级尸刑，还得是全民直播的那种，该！”
“粉场还有这种地方？”吴岩祖听傻眼了：“唉，这世道还真是特么的瞎扯淡，自己不当人，也逼着别人不当人。”
“老卷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小五提醒道：“要不是有卡子那种败类破坏规矩，咱死城还是挺好的，有的吃，有的喝，丧尸进不来，平日里只要注意些，活的还是挺自在。”
“唉~那照你这么说。”吴岩祖又问：“老祖还挺好奇，像你们这边杀人越货该判什么重罪？”
“杀人越货能有啥呢。”小五笑道：“反正我们这些旧民，死就死了呗，政府也不会关心，只要不被发现，或是有人专门举报，杀人越货根本就没事，就算被举报了，顶多进去赔点钱，多交点税，关几天就给放了。”
“吗的，还真是奇葩！”董青不爽的说道：“杀人越货反而是小事，放个屁反而是天大的罪过，你们这城主怕是小时候得过脑溢血吧？”
“铁牛哥，您快住嘴吧。”小五吓的赶紧躲的远远的，之后任凭我们再喊他，他就装听不见，生怕跟我们这群人沾上关系似的。
听到这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看着繁华的都市掠影，还以为这里会是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然而现在看来，所谓的美好，不过是一种假象。
死城，果然还是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荒凉之地。
更加令人感到内心荒凉的是，像小五这样的死城原住民，他们居然觉得这里一切都好，世界本该就是这样。
管中窥豹，像我们这种正常人，反而更像异类。
也难怪他们会躲着我们，压根不愿意搭理我们。
“原来我没错。”金子看着我，喃喃道：“之前我曾怀疑过自己，甚至怀疑过陈总，认为我们所坚持的信仰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看来，死城还是那座死城，不，黎寻我们要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太紧张，既来之则安之，其他人既然不反抗，逆来顺受那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就可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几个持枪的狱警，带着几名工作人员，推来了餐车。
原来犯人吃饭都不得离开牢房，董青示意我，宠宠欲动，我赶紧挡在他的身前，好歹算是按住了他的愚蠢念头。
在这种地方，跟狱警抢枪简直就在找死。
分配完吃食后，狱警带着人平淡无奇的离开，我看了四周一圈，每个人拿着的吃食都差不多，一捧带着恶臭的狗粮，我实在难以下咽，丢到了一旁，结果引起了一阵哄抢。
哄抢中突然传来一阵哀嚎声，众人寻着哭声看去，卡子手捧着的狗粮中，竟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肉块。
“断头饭，完了，卡子完了，这是要被弄到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