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和我说这些。”我起身道：“那就恕难奉陪了。”
“等等。”向虎喊道：“黎寻，你准备把我关多久？我想提醒你的是，残手党的人他们只认我，你可以算一下，距离最后的谈判时间还有多久。”
我转过身，拉开凳子重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的向虎。
“不管你我有什么私仇。”向虎开口道：“但在保护四方城这件事上，我们始终是站在同一战线，这一点我很清楚，这才是我接下来真正想和你谈的事情。”
“你先不用和我急着表态。”我回道：“如你所说，我暂时的确拿你没太好的处理办法，你的前站队员这些日子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所以，你我早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四方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闹剧，背后操控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向虎回答的很干脆，见我皱着眉头没松开过，补充道：“我刚才说了，在保护四方城这件事上，我们站在同一战线，这是大局，也是白墨城主的意愿，不会因为前站接不接受你这个人而改变，而且你稍微想想也该明白，这些天无论你们怎么在四方城折腾，前站队员从未站出来和你们作对？事实上，你们如何去治理四方城，哪怕是死一些人，我们都不会出面阻止，只要是为了四方城好。”
“话不必说这么漂亮。”我撇了撇嘴：“你们不闻不问，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不是不动手，而是时机未到，换句话说，假设四方城现在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你们还会坐视不管么，这恐怕也是白墨城主对你们的授权吧？”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向虎摊了摊手：“是的，黎寻你是聪明人，否则白墨城主也不会那么看重你，不是么，但你的能力并未真正展现出来，或者说，你和你的小队是否具有挽救四方城于危难的能力，还得打一个问号，古语说攘外必先安内，因此你们是否能顺利接替四方城的管理权，这既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同时也是你们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如果我们做不到呢？比如四方城在我的手中失控，你们会怎么做？”
“这也好办，凡事都有代价，你们一番折腾，在四方城杀了人，仍旧做不到的话，那我们只能动手，将你们绑了，无论是送到残手党，还是清醒军手中，这对于四方城都没什么坏处。”
我指了指对面的向虎：“你现在都这样了，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到时能将我们活捉了，你不觉得很可笑？”
“可笑的恐怕是你。”向虎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黎寻啊，我越来越怀疑白墨城主是不是有些……你懂得，你到底有哪里值得她看重的，敢在你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你不会真以为四方城这么多年，只是在吃喝玩乐，享受生活，面对危机什么都没准备吧？”
“没错。”我沉声道：“说了这么久，我就想知道，你们前站，或者说四方城还有什么底牌，毕竟你们的武器库已经被我们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中。”
“你只需要知道有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如果能顺利解决问题，你我都不希望见到不是么，至于武器库本来就是给你们留的，按照白墨城主的推算，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至少应该训练出了一支武装队伍，而据我所知，黎寻你的表现似乎差强人意啊。”
“所以呢？”
“你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狠，或者说直白点，你的能力恐怕也就仅限于统领一支十多人的敢死队，但没关系，我找你来谈这些，就是为了帮你。”
“你是说白墨城主会亲自出面，稳定住四方城的局势？”
向虎摇了摇头：“她不会出现，但现在的局面其实也在我们的推算之中，虽然很糟糕，但也不是无法挽回，黎寻，我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不如让人倒一杯水，哦，我喜欢温热的水，谢谢。”
见向虎这样，我有些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说，向虎真的是来帮我的，他会有这份好心么，帮我，他又能图什么呢？
没多久，有人送进来两杯热水，门再次关闭后，向虎双手握着水杯，却也没急着附身，还是和之前一样，静静地，胸有成竹的看着我。
“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向虎示意自己被拷着的双手：“我已经表过态了，你难道不该解开我，这样对待统一战线的战友，是不是不太好？”
“说！”我有些不耐烦了。
“白墨城主说的对。”向虎撇了撇嘴：“别试图和你这种人交朋友，我试过了，算了，那就聊公事吧，你必须放了我，我会带前站出去一趟，提前和残手党碰面，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你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我摇了摇头：“现在四方城大门早已紧闭，你应该知晓，放你们出去这种事情，实在太危险。”
“你是害怕我们前站倒戈，和残手党里应外合？”向虎盯着我好笑道：“拜托黎寻，四方城是我们的家，我和的队员们，在这里有妻子，有孩子，正如你想保护黑虹和你的队员一样，谁也不愿意见到四方城的大门，被敌人攻破，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人想的这么龌龊呢？”
“你来到四方城之前，在外面生存过很久，现在却反来问我这样的问题，向虎队长，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我想说的是，四方城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可以从头到脚，从思想到灵魂的去改变一个人，有这种可能吗？”
“唉……”向虎叹了口气：“黎队长，我特别能理解你，你和我当初进来的心态是一样的，因为在外面见过了太多肮脏的人性，残忍的悲剧发生，认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适应正常的生活，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几次逃离这里后，我渐渐意识到，问题其实出在自己身上，并不在于这个世界怎么了，我们习惯了某一种生活，抱歉，应该说，之前的我们适应了残酷的生存方式，便以为今后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个该怎么和你说呢，我的亲身体验是这样的，你得把时间分为过去和将来，过去的你就当死掉了，埋葬掉了，而现在和将来的你，只是四方城的一员，这样，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好吧，原谅我胡言乱语，这些都是城里不靠谱的心理学家说的话，总之，你刚才说的，是有可能实现的，关键在于，你得和自己和解。”
“我也听说过一句话，忘记过去，等于背叛自己，况且过去的真的过去了，没有，如果过去了，那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什么道理？”
“好吧，你说的对。”向虎叹了叹气：“这是哲学的问题，应该留给那些搞学问的人去弄明白，咱们是不是聊的有点远了，言归正传，你得相信我，让我带着前站出去提前和残手党碰面……”
“碰面做什么？”
“打响第一枪。”向虎认真的看着我：“是的，你没听错，四方城的保卫战，本就该由我们前站来打响第一枪。”
“说具体些。”
“具体些就是，代表四方城直接亮明态度，不合作，不妥协，愿为敌。”
“不合作，不拖鞋，愿为敌……”我喃喃的念着这句话，渐渐地似乎也能想明白了。
“如果你还是不愿相信……”向虎皱着眉头：“其实我现在被你们关在这里，只能代表，从头到尾，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黎寻，你应该很清楚，眼下四方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你只有相信我，相信前站，事情才会迎来转机……”
“抱歉，你提出的提议，的确很诱人。”我还是摇了摇头：“但，在不知道你们的底牌之前，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控制你，而且你还提醒了我，把你关在这里，并不安全，我信不过小优，所以接下来我会把你带到城墙上，那里才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