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背包,翻了翻,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黑币。皱起了眉头看着怪仨儿:“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只要沉下脸,怪仨儿在我面前还是心虚的,挠了挠头皮,这才说了实话。
“成老怕赎人中间出现差错,一次性让小弟带了十万枚黑币,给出去了五万,还剩下这些,老大,您是不知道,十万黑币有多重,足足得有三十四斤,就小弟这身子骨,一路扛过来,哪儿受得了啊,所以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怪仨儿眼巴巴的望着背包,我看了众人一圈,最后将背包交给了黑虹。
成老爷子考虑极是,我算是发现了,在死城这地界上行走,少了这玩意儿还真就不行。
虽说还剩下这五万枚黑币,是不少了,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需要花大钱的时候,指望这群糙老爷们儿,有多少都能给花出去了,想来想去,也就交给黑虹这个女人家保管最为妥当。
来到路边的小饭店,这里吃食的种类,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只要有钱,猪肉,羊肉,鹿肉,甚至连旧世界的品牌酒都能给端上来。
这一顿饭一共花了21枚黑币,众人吃的还算尽兴,吴岩祖非要喝酒,和董青俩几杯对碰下去,俩抱在一起,嚷嚷着非要再去粉场走一遭,要看黑姑娘跳舞,没把黑虹给气的够呛。
吃饱喝足后,当然不能随了这俩酒鬼的意,粉场固然不错,但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办。
按照之前东来的提示,死城监狱位于死城的西北面,位于南区的赵家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得抓紧赶路。
本来想着去附近找找车行,租一辆车,但找了许久也没发现,无奈之下,只好挡在路中间,直接拦下一辆车,黑虹跟人谈了半天,最终以1800枚黑币的高价,收购了这辆看起来很破的小货车。
到底是有钱了,出手就是阔绰,买车,这在往日,压根就不敢想象。
将吴岩祖和董青这俩烂泥直接丢到后箱里,其他人陆续也上了车,由金子驾车,朝着我指定的方向前进。
死城的公路,建设的很简单,一条直通城中心的主干道,然后分出四条支线,连接四大区,所以要从西北面,到南区,必须绕回城中心。
到达城中心后,我让金子开的慢一些,众人仔细的在道路两侧寻找,看起来像城主府的建筑,但找来找去,感觉每一座高楼都很像,这点和废墟城就不同了,废墟城的城主府,就算是外人第一次去,一眼就能辨认,但在这里,却是极难辨认。
离开城中心后,货车直接拐向南面,眼前就一条笔直的公路,越往前开,视野越开阔,渐渐两侧没了建筑,一眼望去,偌大的平原之地,空空如也,偶尔能见到一些过去建筑的残根,但很明显后来被人连带废墟垃圾都给清理走了。
“黎寻,我的提醒你一句。”金子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后箱,回头说:“既然你打算瞒着成老爷子,栗子那边,你应该早做打算。”
我回道:“我给过他机会,可是这犟驴不珍惜,自己又跑回来,看起来,他似乎有了决定。”
金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他明明可以想办法离开死城,直接告诉成老爷子血清的事,但还是选择跟我们待在一起,这小子有点意思。”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末世中,为了生存,我们看似无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其实,每个人依然能有其他的选择。
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在乎外界因素的干扰,而在于,他内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栗子敬重成老,把成老的信念当作了毕生奋斗的目标,甚至为之不惜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但说到底,这真的是他的选择吗?
不见得。
“黎寻你看,有情况。”金子放慢了车速,指着停在路中间的一辆车。
那是一辆大型的拖挂货车,一个车头都快盯上我们整辆车身,起初我们以为它开的很慢,但接近后发现,它就停在路中间,压根没动。
车道前后没有来车,它好巧不巧的就停在道路中间,庞大的车身挡住了去路,想要超车都做不到。
从车头处,以及车厢边缘,还有已经干结成块的斑斑血迹。
金子皱紧了眉头看着我,我示意他先停车,与前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刚才有听到枪声?”我问。
金子摇了摇头。
“要不下去看看?”坐在后面的黑虹说道。
“千万别。”怪仨儿摇着头:“这里可是死城,杀人越货都算不上事,咱还是赶紧从边上绕过去,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强。”
金子侧头看了眼公路两侧的边缘,摇了摇头:“这破车地盘太矮,直接冲下去,不太妥当。”
就在这时,栗子从车厢里拍了拍,问:“怎么不走了?”
“叫醒其他人。”我握了握手里的工兵铲,警示道:“前面可能有危险。”
又等了一会儿,前车还是停止不动,吴岩祖和董青被叫醒,俩人估计酒还没醒,不顾我阻拦,直接跳下了车,勾肩搭背的朝着大货车歪歪扭扭的走去。
“好大的房子……”吴岩祖打着酒嗝,拍了拍董青:“帮老祖放哨,老祖要隔房子这儿放水……”
“爷,爷们儿也要……”董青靠在吴岩祖背上,直接掏出了老二,接着冲着车身的集装箱,彪了起来:“黎,黎寻,爷,爷们儿跟你说……你,别……别特么不服,就是尿的,比,比你高……”
“放,放屁……”吴岩祖仰着身子,说:“乖徒弟,就,就是尿尿,你也得跟,跟师父学,学着,看……”
“这俩神经病吧!”不止怪仨儿看傻眼了,我们都一脸黑线。
喝酒能成这副德行,连人都认不清了,还比着尿高,真特么神了!
“小金子你开车,金子,栗子,董然,你们掩护我,一定要小心!”
慢慢的打开车门,栗子和金子一左一右端着枪,将我护在中间,同时我快步朝吴岩祖和董青的位置跑去。
这俩大爷,都这功夫了,尿起来还没完没了。
我刚跑近,吴岩祖突然转身,还好躲得快,他像是没看到我似的,拉了拉裤子,转身又朝来时的路蹚回去,背后跟着董青,也跟没看见我似的,一摇三晃的追了过去:“黎,黎寻,你小子是不是服了,是不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栗子,金子和董然跟我此时一样,一头黑线。
我比划了一番,栗子和金子看明白了,一左一右顺着集装箱的两侧摸去。
而我则站在集装箱后面,仔细观察了一番,集装箱是从外面被锁上,里面发出刺鼻的烂肉味,我正纠结着要不要打开时,金子冲我喊道:“黎寻快来,这里人全死了。”
我更过去一看,驾驶室的司机,连带副驾,总共三个人依然死去多时。
他们死相非常相似,都是仰面朝天,而且都是被人直接爆了头。
“是狙击手。”董然指着车窗位置的三个弹孔:“从正前方,一共射出三发子弹,打穿玻璃,直接将他们爆头。”
“不会吧。”金子难以置信的说道:“同时将三个人爆头,有这么夸张?”
董然盯着那三人的死相,摇了摇头:“至少两名以上的狙击手,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三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爆头。”
“你们过来看。”栗子指了指车门。
车门上用白漆涂着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南区物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