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担心的一点没错,众人正在赶去吴岩祖所处房屋的路上,就见到怪仨儿光着膀子,冲我们飞快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老大,出事了……老卷头出事了!”
我迎了上去,抓住了慌乱的怪仨儿,让他别急,慢慢说。
怪仨儿指着后方,上气不接下气说:“快,快!老卷头被人给绑了,快去救,救他。”
“就你小子跑的快!”董青鄙夷的看了眼怪仨儿:“每次只要出事,你个瘪三一准第一个跑!”
我烦躁的摆了摆手:“能不能分个时候?怪仨儿,带路,其他人跟上!”
在赶路的途中,我从怪仨儿嘴里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吴岩祖和怪仨儿离开队伍后,先行一步来到了粉场,先后逛了多家场子,最后吴岩祖被一个胸大臀美的金发美女给吸引住了,于是便留在了那里。
商量好了价钱,准备包个夜,刚带着那洋妞朝水房走去,谁成想迎面撞上了一群刚上二楼的人。
那帮人为首的,号称白爷的壮汉,伸手拦住了吴岩祖,让他让出洋妞。
别说吴岩祖了,这种事换作谁,也不可能说让就让。
更何况那白爷的,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一口一个爷的在吴岩祖面前招呼着。
吴岩祖六十老汉了,哪儿受得了这个,直接跟人干了起来。
对面人多势众,足有十来人,吴岩祖这一动手,自然吃了亏,那人还凶的很,当场就要干掉吴岩祖,但一听吴岩祖还有其他同伴,索性先绑了起来,让怪仨儿跑出去给我们带信,摆明了坐等着我们过去。
我听的直皱眉,更别说脾气火爆的董青。
这会儿嘴里骂个不停,杀人的心都有了。
“黑虹,你在这里待过,像这种事,粉场就没人管?”
黑虹摇头:“粉场里自古就有两条规矩,钱多的是爹,拳头硬的是爷,因为女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甚至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没人管,也管不了。”
“那好。”我暗暗点了头。
“老大,您可千万别冲动。”怪仨儿劝道:“那些人手里有好几杆枪,而且看架势,不像是一般人,那个叫百爷的,随手丢出的钱袋,里面就滚出了一大堆黑币,咱去跟他们好好谈谈,实在不行……”
“闭嘴,狗东西!”董青骂道:“等爷们儿先收拾了他们,回头准弄你这个废物!”
“你说谁废物!”怪仨儿气炸了,指着董青:“就这脑子,过去就是白给!”
我伸手拦下了董青,怪仨儿虽然说的难听,但也不是没道理。
这帮人敢这么嚣张,想必有恃无恐,正面发生冲突倒也不怕,主要是他们有枪,我不希望队伍里任何人受伤,或者出意外。
“董青听着,等到了,你先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还看个屁。这帮孙子,直接干就完事了。”
“金子,董然,你俩看住董青。”
说完,我加快脚步,朝着事发地跑去。
没一会儿,前面的小路上已挤满了人,他们不约而同的盯着右前方的二楼处指指点点的,在二楼的栏杆上,赫然挂着一丝不挂,满脸是血的吴岩祖。
看到这一幕,别说董青脾气火爆,连我都压不住火了。
我握了握别在身后的手枪,这把枪还是从死斗场作为战利品带出来的,正要挤进去,听到前面两人在小声议论着。
“这老头也怪倒霉的,好好的出来取乐子,谁成想碰到了猎荒团的人,哎,这下凶多吉少了。”
“倒霉是倒霉,但要说啊,也是活该,你一个老头心里没点数,敢跟猎荒团的人抢女人,这不是自找的嘛,要我说啊,活该!”
“说的也是,哎,对了,听说里面的还是猎荒团的一个小队长,叫白什么的。”
“叫白狗,以前也是个小角色,后来不知怎么的混进了猎荒团,还成了一个小队长,人现在威风着呢,嫌白狗难听,改叫白爷了。”
“你可小声点吧……”
猎荒团的人,真是巧了。
之前还在聊他们,一转眼就给碰上了。
“吗的!”就在这时,董青他们追了上来,一见吴岩祖这副模样,顿时所有人都来了脾气。
“听着!”我沉下了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他们,除了那个叫白狗的杂种,其他人,你们要是放走一个,我黎寻瞧不起你们!”
“妈的,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董青从背后抽出了砍刀,冲着吴岩祖大喊道:“老祖,爷们儿来救你了,娘的!你给爷们儿挺住了!”
“你们这帮龟儿子,怎么现在才来,老祖想死你们了……”
这时从二楼探出一个头,头上还带了顶红色的帽子,脖子挂了一串大金链,看起来特别招摇。
“呦,来了啊,来来来……”那人还伸了伸手,作出挑衅状。
“曹!不知死活的东西!”董青骂了句,不再废话,跟着我朝二楼跑去,其他人也纷纷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紧跟在身后。
一进门,两杠枪分别顶在了我和董青的脑袋上,我示意董青别轻举妄动。
“狗娘养的杂碎!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不知死活的东西!”董青一点也不怂,顶着枪不退反进,开口就骂。
坐在沙发上带着红帽子的人,转过了身,不耐烦的冲左右点了点头,紧接着扑上来几个人,死死的将董青给按住了,先卸掉了他的刀,接着好一顿拳打脚踢。
“狗杂碎,你死定了,听好了!今天神仙来也救不了你!”
“还挺凶,继续打,给爷往死里打!”
“我劝你最好住手。”我朝前走了两步:“这不是一场意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事。”
“停!”白狗扬起了手,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你是……钢炮?”
我愣了愣,自从离开死斗场,这个名字我已经快忘了,他能提起来,果然有备而来。
“没错。”我说着话,又朝前走了两步:“所以你是死斗场派来的人?”
“你站住,站住站住!”白狗警惕的盯着我,屁股往后挪了挪:“你们这群从死斗场杀上来的人,都特么厉害着呢,别再靠近了,否则没得谈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站住。
本想着接着说话的空隙,慢慢接近他,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但看起来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什么死斗场的人,爷跟他们挨不上。爷知道你们几个凶的很,要不是上面给的死令,也犯不着招惹你们这几尊煞神,你说是吧?”
“上面?”我皱了皱眉头。
“得,你钢炮的脑子比谁都好使,爷也就直说了。”白狗点了一只烟,抽了一大口,接着说:“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几个人,在死斗场里杀了我们猎荒团的不少弟兄,现在上面追究起来,让我来收这笔债……”
“你胡说什么。”金子站了出来:“死斗场每天都死那么多人,你凭什么算我们头上?”
“问得好。”白狗招了招手,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刀疤脸,我看着有些脸熟,但还是想不起来。
“死斗场,第五层,你们还记不记得!”刀疤脸恶狠狠的盯着我:“就是你,钢炮!冲进人群,乱杀乱砍,你忘了,劳资不敢忘!”
“你先等等。”我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向其他人,金子凑到我耳边说:“我记得他,叫黑肠,在第五场确实有不少人,死在咱们手里……”
“不对。”我摇了摇头,看着刀疤脸:“当时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只顾自己,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们,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