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等人从船上下去后,直接向破耳冲了过去。
破耳经人提醒,见到凶神恶煞的董青等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想逃,却也为时已晚。
董青很快就追了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当着众人的面,举起砍刀直接劈了下去,起身时,手里抓起了破耳的头颅,高高举了起来。
一刀两断,头和身分离。
破耳最后的表情,停留在无边的恐惧中,眼球中布满了血丝,长着嘴,似乎在拼命的求饶。
可惜他遇到的是董青,求饶毫无意义,只会让董青更加憎恶。
随着董青犹如煞神下凡般的举动,原本混乱的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尤其是破耳的那些狗腿子,见到这一幕,有被直接吓瘫的,也又尿了裤子,浑身哆嗦不止,脸色发青发白的,还有的经不住这般惊吓,直接吓昏了过去。
“听着,爷们儿从来只杀恶人,不相干的人滚一边去!”
董青放出这话,便开始有人仓惶逃窜,此时逃窜明示着此地无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该杀之人。
“行啊,没想到董青还有这手段。”金子赞道:“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还藏着心眼呢。”
我笑了笑:“改天你应该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之后就会明白董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对。”金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在咱队伍里,要说能打,董青可是数一数二,我早该想到,以他的身手,会岂会不过脑子,不知轻重,大概是平日就是懒罢了。”
“这么评价,还是不够客观。”我笑了笑,先一步下船,并交代道:“金子,行船上的物资还得劳烦新城的弟兄们负责托运。”
金子点头道:“这是自然。放心吧,我来安排。”
众人下了船后,我对身后的村长说:“按照你们百花村历来的规矩,你为长者,既然还活着,那就还是村长,那就麻烦村长,将人群分开,尤其是破耳的人,最好一个不少,一个不多。”
村长看了我一眼,问道:“真要全杀了吗?能不能……”
白医生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村长:“其实你也该死,你的犹豫,你的纵容,才导致了百花村人吃人的惨状,时至此时,仍不知悔改。”
“我……”村长低下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姑娘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如果从一开始就……好吧,长痛不如短痛,也该结束这段黑暗的历史了。”
我让吴岩祖董然等人拿着枪跟着村长一起,一旦有负隅顽抗的,直接击毙,不要有任何犹豫。
很快村长便将人群分成了两拨,一波是他所认为不该杀,或还有救的村民,另一波则是跟着破耳的人,数了数,连带破耳在内,一共74人,看得出村长也是下了决心,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
他们齐刷刷的跪成一排,没作捆绑,却早已被吓破了胆,被枪口抵着,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
“大叔……真的要杀了他们吗,他们都是幸存者,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夏灵看着我,我知道在她这个年纪很难理解我的决定。
“傻丫头,有些人活着,早已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吴岩祖摇着头,叹息道:“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前一秒还是亲人,下一秒变成了他们的腹中食,这样一群人,还能算是人吗,可即便如此,你大叔还是赐予了他们仁慈,换做老祖,他们一定会更惨,既然已不配做人,就不该以人的方式结束生命……”
“更惨?”夏灵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吴岩祖:“那,老祖你会……”
“别问。”我冷声说道:“这种事不要有好奇心。”
74人,他们身后站着持枪的行刑人,包括小队的成员,以及新城的人。
而在着74人的前面,则是百首村被挑剩下,不该死的人,他们挤在一起,大多数人看起来既惊慌又茫然,他们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老祖上去说两句吧。”我看着吴岩祖:“也算为他们送行了。”
吴岩祖别过了头:“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我抬起手,看向董青,一挥手,紧接着枪声四起,74人接连倒了下去,有试图逃窜的,但跑不过子弹。
片刻后,血染大地,延成一股血流,流入到惊愕的人群中,他们脚踩的是过去乡亲们的鲜血,也是此刻被终结的恶魔之血。
“黎寻,何必让这些无辜的平民见到这一幕,你这样做会不会对他们太残忍了些。”梅医生不忍目睹,责备的看着我。
“是残忍了些,可你真以为活着的这些人,他们就真的无辜?我便让他们瞪大了眼睛看仔细了,凡食人者,不仅天理难容,在我黎寻这里,所见必杀。”
“哎,女人呐就是容易心软。”吴岩祖看着梅医生摇了摇头:“梅医生,问你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是人?”
“为什么?”
“人之所以为人,无外乎两点,怜悯之心以及敬畏之心,食人者,首先失了怜悯之心,接着也丧失了对天地万物的敬畏之心,那边不算是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固然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也代表不了天道,更没有权力去批判和决定人的生死,但是对于这般野兽,若是视而不见,便等于放纵,也间接等于他们的帮凶,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想明白。”
“我……”梅医生被吴岩祖说的哑口无言,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吴岩祖的口才,他一向话痨,说的话多是没营养的废话,但此时却不是这样,每一字一言都令值得人深思。
我没有他那样的道理可讲,我只知,杀人是为警醒人,也为救人,真正无药可救之时,大概我会扭头就走,既不浪费感情,也不浪费力气。
“村长,接下来,你对百守村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村长茫然的摇了摇头,看得出杀人一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
“我可以给你两种建议。”我回过身指着背后的行船:“这艘船燃料也许还够去往下一个码头,但也只是也许,我无法保证,你可以带着你的村民登船,另外我还会给你们提供三天的食物和水,这三天但愿你们能找到新的落脚点……”
“三天……”王师傅刚开口,被我拦了下来,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眼下已不是可不可行的问题了,而是一种选择,对,仅仅只是一种选择,仅此而已。
村长看着行船,呼吸变得急促,他虽然没张嘴,但我已能感受到,去往外界对他的诱惑有多么的大。
“第二种选择,你可以召集剩余村民,跟着我们上路,这一路我们只能保障你们基本的生存需求,而且还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因为接下来我们很有可能会面对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强盗,但如果幸运的话,能走出去,我会带你们去更好的地方。”
“不,不!”村长一听慌极了,眼神闪烁不定:“不要再碰到那些强盗,不能再碰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明了,在末世中,人类对于同类的伤害,永远要大于丧尸,它不仅仅来自肉体的创伤,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失去勇气的人,此生永远活在阴影中,无法摆脱。
“船长,您真的会把船给我们吗?”村长一直盯着行船,眼睛在发亮。
这艘行船伴随着我们从亥城一路北上,历经半月有余,要说一点也不留恋,那肯定是假的。
况且它本就是一件无价可估的巨大财富,就这么拱手相送,我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还没开口,金子将我拉到一旁,皱着眉头:“黎寻你疯了吧,这艘船咱说不定还有用处,你就这么直接送了人?”
“你有失考虑。”白医生也走了过来,她并未像金子那样刻意压低声音,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对于这些人,该帮的已经帮了,之后他们是生是死,与我们何干?你想做好人,也该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