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这么解释,反而令我生疑。
既然亥城现在大部分区域都是安全的,那为何一定要不顾及一切的逃离这里?
难道仅仅是丧尸所带来的威胁,不太对,以金子俩兄弟的能力,自保绰绰有余。
那么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因为人!
金子接着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这个据点红头党的党众足有六百多人,同时是独眼所处的据点,独眼也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按照他的身份,不太可能接近你们口中作为重要囚犯的清姬,所以……”
董青说:“所以你说了这么多等于白说,无从下手咯。”
金子虽然不悦,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六百多人的据点,确实有些令人头疼,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老头,你之前说过,红头党党徒众多,并且布局在整个亥城境内,有没有这么这种可能,就是说,他们各个据点相互之间,其实并不相熟,甚至压根不认识?”
吴岩祖何其狡猾,一听我这话,立刻反应了过来,贼兮兮说:“你的意思是说……嘿嘿,黎寻啊,可真有你的!办法不但可行,而且可行!红头党人太多了,别说他们下面的一帮小罗罗互相都不认识,哪怕据首与据首之间,有很多连照面都没打过,最多也就听过名号。”
“的确是这样。”金子补充道:“红头党内部非常混乱,看起来都属一派,其实各管各的,只有当总部的大首领亲临时,他们相互间才装模作样客套一番。”
我看着二人眨了眨眼,问:“那就这么办?”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董青看我们讨论的热闹,挠着头,着急了。
其他人相互对视,显得极其无奈,这么笨,还真就不想带他玩。
假扮红头党党众,金子的经验非常丰富,以往他为了盗取红头党的各种物资,没少打人旗号招摇撞骗,关键是每次都还成功了。
用金子的话说,只要跟红头党的小罗罗们称兄道弟,一起骂死城那帮狗娘养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你当成自己人,推心置腹。
但吴岩祖接下来的话,就有些让人犯难了。
他说,红头党虽然很懒散,但上下阶层等级森严,绝不能以下犯上,或逾越形事。
他们是通过脸上的红色印记不同来区分等级。
在红头党内部,一般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级的也就是普通的党众,每隔一段时间涂一遍自己的血在脸上。
在上面的也就是小队的头目,比如像独眼那样的角色,他们会涂丧尸的血,丧尸的血其实也是人血,但又有些不同,颜色发黑且涂抹后,保留的时间更长,一般能关上三五个月。
涂上丧尸的血,则证明这人杀过丧尸,或在丧尸堆里待过,是有胆识之人。
然后在上面,就是一个据点的拒首,他们涂抹的是一种特殊的红色涂料,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只要一涂上,就再也擦不掉,就算变成丧尸,也能一眼看出,这人生前是红头党的据首之一。
所以,我们目前能扮演的角色,最多也就是一个小队的头目,并不能按照事先预想那样,直接扮演其他据首,跟此处据首当面交涉。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谁来扮演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头目。
我首先是被排除在外的,因为对于红头党并不熟悉,容易暴露。
那么合适的人选也就只剩下吴岩祖和金子。
金子常年接着红头党的旗号招摇撞骗,经验丰富,但同时也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他也被筛选掉。
那就只能吴岩祖来了,吴岩祖虽说之前也在红头党待过几天,但他所处的那个据点,离此处据点相较甚远,理论上两处帮众应互不相识,这么一来,吴岩祖说什么,对方也就只能信什么,只要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把清姬救出来,对面就算反应过来,只怕也来不及了。
吴岩祖当即兴奋的答应了下来,说:“这活儿老祖在行啊,别说是扮演一个小小头目了,就算扮演据首,老祖在气质这块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确定好吴岩祖扮作小队头目,我们其他人扮作普通党众后,众人便迅速开始各自的行动——放血,涂抹到脸上,然后等到晒干。
轮到吴岩祖,就得他费心一些,去弄些丧尸血来。
刚好,为了我们遭遇据点的合理性,也确实需要一些丧尸来充作群众演员。
我们扮演的剧情是,首先我们是亥城南湖区沙坝村据点的小队,也就是吴岩祖当初待过的那个据点,原本小队一共43人,前往北行区来执行特殊任务,但在任务途中遭遇了大量丧尸袭击,队员死伤惨重,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朝着相反方向逃离。
这一路只顾着逃命,也不知道走到那里,刚巧就碰到了咱红头党的一个据点,希望能得到组织同胞的协助。
但若是对面问起,我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吴岩祖这里就要稍微卖一下关子,越神秘对面才会越信以为真。
随后我们蹲在距离据点大约五百米的位置,等待着吴岩祖的到来,大约十分钟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鬼叫声,众人回头一看,当即都懵了。
“快来帮忙啊!卧槽!我说……我说你们这群鳖孙,不帮忙就算了,跑什么啊!”
吴岩祖跑的上蹿下跳,他的身后跟来了至少四五十只丧尸,还都是行动极其迅速的一级丧尸,天知道这老小子心怎么那么大,让他去稍微勾引几个充充数也就罢了,他直接弄来一大堆,这架势换谁谁不跑啊。
“大……大意了……”老祖跑的气喘吁吁,根本不敢回头。
董青猛地喊了声:“老祖,再快点,后面那只在抓你屁股!”
老祖吓的回头就是一枪,结果打了个寂寞,接着便冲董青骂道:“好小子,敢戏弄你大爷!你娃惨了……哎呦,真特么追上来了……”
前方据点看起来像是一座原行政大楼,除了围墙以外,外围还设置了一层密集的铁丝网,在大楼的两侧,安置了两个碉堡设置,抬头一看,上面有几个正抱着腿打瞌睡的哨兵。
此时我们距离据点大门已不足300米,时机已到,我和金子同时回头,冲着吴岩祖背后开始用力开枪,不管打不打的中,只管把枪声给凑热闹了。
果然听到枪声的哨岗,猛地惊醒,端起枪,先是冲着我们前面连开了数枪:“站住——!什么人!”
“兄弟,兄弟,别开枪,都是自己人!”金子故意露出了脸上的红印,急切的大喊道:“快开门啊,后面……后面一堆丧尸,要命啊!”
两处哨楼相互比划了一番,很快便打开了门,金子冲我眨了眨眼,我心头也阵阵暗喜,没想到这群蠢货这么好骗,这就给把门打开了。
开门之后,哨岗也端起了枪,边朝我们喊着快点,边协助我们撤退。
谁说红头党一盘散沙,这不挺团结的吗?
随后我们也不恋战,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跑去,尤其吴岩祖,在我们开枪之后,他压根就没停过脚步,竟然从最后的位置,第一个冲进了大门,接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翻着白眼,冲着董青直比划。
“你们——!对,就你们,快上来,先击退这些丧尸!”哨兵喊道。
“得,演戏得演全套。”金子耸了耸肩,我跟着他朝哨楼上爬了去,其他人也陆续上了另外一座哨楼。
片刻后,我身边的哨岗很不爽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招来了这么多倒霉玩意儿?”
“你以为我们想啊。”金子朝着大门处密密麻麻的丧尸开了两枪,接着说:“就这群倒霉玩意儿,追了我们十几里路,换作你们早特么挂了,能像我们这么坚挺?”
“那倒是。”哨岗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金子冲我得意的眨了眨眼,上哨楼前他特意跟我交代过,待会儿哨岗不管问起什么,就用嚣张的语气回应,记住,他们也是普通帮众,不比咱们高级,这帮孙子,你越是凶,他们越是高看你一眼。
看来还真被他说中了。
“开枪啊,兄弟,愣什么呢!”哨岗喊了我一声。
“屁话多!”我骂了声:“没看到劳资在换子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