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这世上就不存在真正十足之事,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要说把握,眼下清醒军疏于对四方城的管控,便是最好的契机。
否则我们也没有机会和蛮女部落的代表当面交谈的机会。
最近也不知道常悲天在忙些什么,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清醒军的人影了,就连来收缴供奉的车队也一直迟迟没来。
我估摸着,有可能常悲天认为梨城如今已经安稳,于是就把重心逐渐朝梨城外围转移。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其实也合情合理,如今整个梨城地区都成了清醒军的势力范围,唯一还能对他们造成点麻烦的,也只剩如今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残手党众。
也只能是小小的麻烦,连威胁都算不上。
在常悲天眼里,估计也就当做老鼠蚁虫之类的,可以轻易杀死,可一时又很难完全的消灭,与其整天盯着他们费心费力,不如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在我看来,常悲天注定是要重返世界洞,梨城虽好,但毕竟位置太过偏僻,在这里就相当于偏安一隅,很显然,常悲天的野心决定了,他绝不是甘愿在乱世享受偏安一隅的人。
所以清醒军朝梨城外部扩张,也是必然的进程。
这同时也给了四方城难得的喘息时机,加速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尽可能的加大生产。
高温熔炉每天都在高速运行着,在吴岩祖亲自掌控下,大批崭新的钢铁以及各类金属材料开始出炉。
与此同时,四方城的塑造车间也紧跟着上了线,城里有现成的铁匠师傅,打铁锻造十分熟练。
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有金属材料的武器出炉,比如常见的长剑短刀,匕首铁锤之类的,再进行开封磨练,拿在手中就成了锋利的武器。
虽然远不如火器杀伤性大,但至少也不再是手无寸铁。
在此期间,二首领又一次在深夜造访四方城,她亲自传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她们不负众望,不仅找到了残手党目前的下落,还带回了小金子的亲笔书信。
书信的内容十分简洁,大致说了残手党的现状,之前被围剿死伤过半,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比较关键的是,之前从化工基地带走的那一批难民,大部分都已加入到了残手党当中,有坚决不服从的,已经被公开处置掉了。
非常之时采用非常手段,既然不愿成为战友,便只能是敌人,不需要心慈手软。
如今残手党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他们的出境依然比较艰难,基本上每隔几天都会撞上来搜寻他们的清醒军部队,索性此刻他们已经躲在了一处隐蔽的地下溶洞,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安全的。
小金子在信的末尾还说,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这一点与我的想法基本一致,四方城,蛮女部落,以及残手党三方目前已经重新恢复联络,但紧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暗中团结更多的力量。
这在以往清醒军严密严控的前提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如今,伴随着清醒军的注意力转移,便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时机。
二首领那边也在积极进行着联络,四方城方面也没闲着。
我本人也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尤其这两天带着白愿,又去了一趟大裂谷。
“不是,黎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指着下面咆哮声震耳欲聋的尸潮:“你必须要很快克服对丧尸的恐惧,因为我想,在不久的一天,你我都要直面这些怪物。”
“什……什么意思……”白愿还是很慌。
“以前瞒着你,是怕你承受不起,如今你必须要明白,尸潮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是吧!黎寻,你是想说,准备拿尸潮对付清醒军,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尸潮啊,上万只,几万只丧尸,密密麻麻的,一旦从裂谷放出来,他们可不认什么清醒军,见人就要咬,到时整个梨城全部都要遭殃,不止梨城,说不定还会引起一次巨大规模的尸潮迁徙,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裂谷之下的尸潮,就好比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对于世界都是一场灾难,而清醒军同样也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也会面对同样的灾难,不同的是,这魔盒可能是我们放出来的,我们便抢占了先机,只要一切布置妥当,生存的几率要远比清醒军大得多。”
“我明白了!”白愿激动的说:“你是想让尸潮帮我们消灭清醒军,听起来好像可行,可是怎么执行呢,丧尸可不认得谁是清醒军。”
“你忘了?”我笑了笑:“我们四方城之前可是彩排过一次,丧尸不认识清醒军,那我们就给他们带路。”
“卧槽!开什么玩笑!”白愿指着下面,吓的脸都白了:“你想用摩托车队来引尸潮,怎么可能!尸潮啊,出来至少能蔓延十几公里的存在,不像之前,还是分批垃的尸群,黎寻,你要明白,尸群和尸潮根本是两个概念!”
我想笑,什么时候白愿这小子开始教育起我了,关于蟑螂敢死队和丧尸打交道的经历,夏灵之前没和这小子提过么?
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尸潮,再大规模的尸潮也曾亲眼目睹过,如果我将乘坐直升机,从数以百万计的,如波涛壮阔海面般规模的尸潮,讲给这小子听,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就不说江城那次的尸潮了,单单遇到的尸潮迁徙其中一个非常小的分支,也和裂谷下面的尸潮规模不相上下了。
可以说,蟑螂敢死队的每一位成员,都有着及其丰富和尸潮打交道的经验。
裂谷下面的尸潮放出来固然会很可怕,但想要从其中活命,也不是没有机会。
对付常悲天,寻常手段肯定不会有太大效果,但如果以小队丰富的对抗尸潮的经验,来挑战他这方面的能力,谁说就没有赢的可能。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是读过数日后,我豁然领悟到的道理。
白愿的担忧,其实也是我接下来也要解决的诸多麻烦。
如何放出被困在裂谷之地的尸潮,什么时候放,放出来后如何引流,引流的第一站又是什么位置,届时四方城民众的生命安全,以及其他营地的无辜的幸存者生命,这些都是我必须要考虑周全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