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的后知后觉实在令人无语,围着我们的那些人,各个脸上或头上都涂着红色的东西,任谁一眼都能看得明白。
“黎寻,干不干!”董青冲我直眨眼:“你数一二三,就等你一句话!”
“白痴。”我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拿什么干,对面四五十号人,手里全都端着枪,又呈包围式,此时的局面明摆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喂,喂——!”领头的人,瞎了一只眼,连带着半边脸有很严重的烧疤,他挑了挑枪,指着董青来:“说你呢,那个傻子,就你,你瞅啥呢,嘿,你倒是提醒了我,差点忘了一重要环节……好了,各位请把手里的武器交一交吧,小金子,就从你那儿开始吧。”
小金子没有犹豫,将手中的微型冲锋放在了脚下,然后踢到了一边,他抬起头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众人一一将武器丢在了一旁,轮到吴岩祖时,他死死的抓着自己身后背着的箱子就是不放,惹得那独眼十分不爽,亲自下场,先是踹了吴岩祖一脚,之后抢过了箱子。
吴岩祖身子一歪,顺势朝我这边倒来,在他倒地前,顺手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我暗地摸了摸,心中了然。
“你们这样就很不好。”我皱着眉头,盯着独眼:“他只是一个老头。”
“你教我做事?”独眼瞪着我,见我丝毫不服软,哎呦一声,端着枪柄就朝我头上砸来。
要的就是现在,趁独眼毫无防备之手,我快步转过身子,一把抓过他,将他挡在身前,并顺势抢过他手中的枪,抵在了独眼的脑门上。
“哥,大哥,不,有话咱好好说,这枪特别容易走火,别啊,千万别……”独眼当时就怂了,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越是张牙舞爪,就越不能抗事,而且还特别蠢。
如果换作我是他,卸掉武器是第一步,然后喝令对面全部面部朝下趴倒在地,之后派手下收缴武器,再将之一一捆绑,使其彻底丧失战斗力。
看得出独眼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他被俘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喝令手下不要开枪,四五十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片混乱。
有什么样的头目,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随后众人一一收回了各自的武器,我们因为有他们的头目作为人质,而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我们不敢怎样,两边一时陷入了紧张的对峙状态。
“小金子,不,金爷,咱有话好好说啊,赶紧劝劝这位兄弟,只要放下枪,我们立马走人,就当没来过,拜托了,金爷……”
小金子厉色问:“说!谁派你们来的,什么目的!”
“没,没人派我们来啊……就是上次小金爷你杀了一帮小的弟兄,还抢走了几辆摩托,小的一时气不过,就,就……啊——!”
我便压低了枪口,毫无征兆的冲独眼的小腿开了一枪。
我不太喜欢谎话连篇的人,尤其厌恶有人在我面前说谎话。
他们若只是来寻仇的,倒也简单了,如今这世道,不需要和仇家讲太多废话,一枪爆头,干脆利落。
而这些红头党的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我们到了码头,突然四面八方的蹦了出来,傻子也都看得明白,他们策划已久,提前埋伏。
“让你个杂碎刚喊爷们儿傻子,让你喊——!”董青跑了出来,抡起巴掌,就冲着独眼左右开弓,直抽的他嘴角泛起血泡,仍不罢休。
“可以了,可以了,消消火。”吴岩祖拉了拉董青:“小青啊,莫要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嘛……”
吴岩祖话还没说完,转身就是一记飞脚踹来:“让你这孙子刚踹大爷,大爷也是你踹的?知不知道——!尊老爱幼,有没有——!妈生,有没有——!娘教……哎呦,累死大爷了,来,来,下一位……”
此时独眼早已蜷缩在地,痛苦的捂着肚子直憋着气,吴岩祖这几脚踹的着实不轻。
而对面的红头党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大,备受摧残却仍无动于衷,有的抬屁股坐在了车顶上,翘着二两腿,索性看起了热闹。
这是我能预见的,所谓乌合之众,其最大的特征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没轮到自己身上,那都不算太糟糕。
我举着枪,再次顶在了独眼的头顶,一言不发,咔嚓上了蹚。
“我,我……我说,别……别开枪,求求你们了……”独眼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裤裆下面湿漉漉,血掺着尿液,实在令人作呕。
“前,前两天,我们,我们抓了一个女人……”
“女人?是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梅花着急问道。
“是,是!特别好看,那小模样,瞅着就让人心疼……”我朝独眼枪伤处踩了一脚:“继续!”
独眼龇牙咧嘴怪叫了好一阵,这才又说:“那么漂亮的女人,本来我们也不想对她用刑,可她自己禁不住吓,全招了,说她是从外面来的,和队友走散了,求我们只要别伤害她,做什么都行……”
“人渣!”梅花冲了上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独眼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求饶。
我拉开了梅花,让她稍安勿躁,让独眼继续说下去。
“她还说,还说你们会在今天中午时分,来到码头,有直升机会带你们离开。起初我也不信,直到真的看到了直升机……”
“你们看到了直升机!”董青一把抓起了独眼,急切的问道:“说!直升机呢!”
“爷,爷,疼,疼……”独眼呲着嘴:“我说,我都说……本来我们也想和驾驶员好好商量,他要什么都行,只要能带着我离开这鬼地方,可那开直升机的人,不识好歹,冲着我们就一顿扫射,我们当然不干了,准备弄死那人,抢了直升机再说,只是后面交火中,那人跑的快,一眨眼就飞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黑白人不会等我们了,原来是遭遇了意外。
“妈的!黎寻,还啰嗦什么,一枪毙了这杂碎!”董青气的不行:“真特么的倒霉,你说清姬那女人也真是的,被抓住就抓住呗,什么敢往外说,这不耽误事嘛,曹!”
董青气,我也淡定不了,当初清姬入队时,我就强烈反对过,带着她只会是累赘,廉修却坚持,还说什么清姬会给队伍带来惊喜,看看现在,还真是天大的惊喜。
黑白人遭到了红头党的猛烈还击后,谁也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再来,什么时候再来。
更难保证他回到废墟城后,会怎么和廉修汇报,会不会说,我们十之八九已经遭遇不测。
约定的时间我们没有赶到,然后碰到了一群武装分子,朝他开枪,按照逻辑,我们的确应该遭遇了不测。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无比的烦躁,也懒得再听这烂人继续说下去。
我冲着吴岩祖使了个眼色,同时看了看小金子,扣下扳机,枪声响起,也宣告独眼的生命之旅就此完结。
一群看热闹的红头党,愣了半天,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就这么干掉了他们的老大,一时间有不少先反应过来的,暴躁的端起了枪,就准备朝我们这边打来。
但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不等他们开枪,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从他们脚下炸起。
“狗卵子们,尝尝大爷的无敌霹雳弹!”吴岩祖一边朝着左右甩着手雷,一边兴奋的喊道:“吃了这记霹雳弹,记住大爷最后的忠告,做人要善良!”
与此同时,我也丢出了一直藏在手里的手雷,正是吴岩祖之前悄悄塞到我手里的东西。
吴岩祖原本计划的是,找着机会,我和他一起丢出手雷,然后趁乱夺回武器,和对面这群红头党拼命。
谁知接下愚蠢的独眼,自己送上了门,成了我们的俘虏,接下来的局面也就变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