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说这个干什么?”莽子瞪大了眼:“还不闭嘴!”
“也是……”老黑挠了挠头,冲我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乱讲话了。”
我狐疑的盯着莽子,老黑明明话都说到嘴边了,他却故意打断,简直莫名其妙。
“莽子兄弟,还有老黑,你们能在半路搭我们一程,仅凭这点,就感激不尽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们的所携带的物资,你们有看上的尽管取,只要能救回我的队员,要是这些还不够,我们其他人也还有一条命,你们怎么安排,我们便怎么去做。”
“瞧瞧!”老黑指了指我:“劳资早就说了,黎队长是个爷们儿,没说错吧,莽子你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在唧唧歪歪的,别说老黑我了,怕是就连阿芸都瞧不上你了,你小子不是一直对人阿芸有意思吗,这次可别让人打心眼里埋汰你。”
“就你话多!”莽子瞥了眼老黑,转脸对我欲言又止的说道:“兄弟,你是仗义人,莽子我也一样,这事吧……不是不想帮你们,实在是……”
“蓸!劳资实在看不下去了!”老黑冲我嚷道:“黎兄弟,我来说,我们并不是贪图你们那些物资,也没想趁机占便宜,说实在的,你看我们仨也不像那人是不是……主要是,这另外一个路子实在太危险了,龙门市的南城开发区有一个大型的国字号制药厂,那里面还有不少药品储备,阿司匹林肯定有不少,可那里现在完全成了丧尸的地盘,密密麻麻的全是丧尸,人根本进不去,以前也有不少赏金队伍,甚至还有一些从西京来的冒险者组织,都打过制药厂的主意,你是知道的,这年头有了药品就有了一切,那么大一制药厂,不说多,随便搬个一车半车的,就彻底发了,谁不眼红呢,可这些人呢,无一例外全都栽在了里面,这么多年,凡是进去的,压根就没有活口出来,丧尸实在太多了……”
见老黑直摇头,我都快憋不住笑出声了。
在其他幸存者小队看来,无法完成的挑战,而在我们小队身上,却根本就不是问题,原因无它,我小队有怪仨儿这样神奇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便赶紧开口:“还请二位帮忙带路。”
“带路?”莽子疑惑的看着我:“兄弟,难道老黑跟你说的不够清楚吗,不是……你这就让我们很为难了,这带路不就是等于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样,只要你们带路,除我们随身携带的枪支,其他所有的物资,全都可以送给你们,权当表达感激之情了。”
“这……”莽子犹豫的看向老黑:“这样吧,黎兄弟,这事太大,我们得找阿芸三人一起商量商量,也不能因为贪图你们的物资,把你们送到绝路上你说是吧,你先随便转转可好,待我们商量好之后,就去找你。”
我张了张嘴,见莽子直接拉起了老黑,转身就离开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好,他们去商量他们的,我们这边也需要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除了留顾茗欣暂时照顾小朵以外,其他人全都聚集在了我身边,我将之前和莽子老黑二人的谈话内容快速的复述了一遍,大家和我想的一样,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怪仨儿身上。
本以为还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去说服怪仨儿完成这次任务,那成想怪仨儿当即就拍了胸脯,表态说:“不用说,这事仨爷儿还就管定了,只要能把小朵救活,要仨爷儿干啥都行。”
有了怪仨儿这句话,我心里的迟疑也就迎刃而解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来着莽子那边的态度了。
众人在客厅等了许久,直到天黑老黑,莽子他们才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
本以为接下来会很顺利,谁料莽子却说,为了我们更多的安全考虑,他们不愿带我们去送死,还说让我们稍安勿躁,先留一晚,天亮之后,还是带我们去北城区碰碰运气,说不准就能遇到从西京来的那伙生意人。
之前他们说到这伙生意人时,我就想问,难道他们不知道西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吗,后来一想,这伙人常年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而此处又偏离尸潮迁徙的方向,想来不知最近尸潮来袭,也属正常。
在我看来,从西京的那伙生意人,即便侥幸逃脱此劫,短时间内也绝对不可能再次出现了。
所以莽子他们这儿说,无异于宣判了小朵的死刑。
小朵现在的情况十分凶险,高烧不退还是其次,主要是不知怎么的,剧痛难忍,已经连续昏迷了好几次了,顾茗欣并不是医生,她懂得只是最基础的护理知识,面对小朵奇怪的病灶,也是束手无策。
在和老黑他们再次碰面之前,我曾背地里用卫星电话联络了废墟城那边,幸运的是,当时就联系上了梅医生,简单的把小朵的病情描述了一番。
梅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女人经期是最脆弱的,而小朵遭遇了一系列的变故,不仅身体负担过重,精神压力也在崩溃的边缘,首要是必须要尽快找到能,如苯巴比妥,阿普唑仑等这样能起到镇定安神的精神类药物。
首要必须先止住小朵精神上的恐慌,甚至是错觉幻觉,让她安定下来,然后再循序渐进的,利用药物配合物理的方式将她的高烧退去,高烧一旦退去,人就轻松一大截,随后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所以,莽子和老黑此时的态度,让我感到既恼怒又疑惑。
恼怒的是,我的态度,所能承诺,力所能及的依然如此了,他们却还要推三阻四的不近人情。
同时困惑的是,要说对莽子,老黑以及阿芸这三人,一点没防备之心,那肯定是假的。
世道复杂,人心最难测,我决不相信半路上真会遇到好心人,会无私的帮助我们,在我看来,他们一定是有所图的,只是暂时还没暴露出来。
要说图人,他们只有三个人,真闹翻了,反客为主那是肯定的,所以不太现实。
那么也就剩下图财了,之前我有意思将我们的物资储备报给他们,那时我分明在莽子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激动,所以我更加断定了,他们对我们的物资储备,是有想法的。
只要能救下小朵,这些物资送给他们便就送了。
只要人没事,路始终还会踩在脚下,就不怕走到绝路,可若是小朵就此死掉了,别说怪仨儿会伤心难过,我相信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下,谁心里也一时难以接受这般残酷的现实。
起初我们对小朵是怀有深深的疑虑,对她的身份,以及加入队伍的真实目的,都有不同程度的猜测。
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每次面对生死攸关之时,小朵也从未退缩过,始终选择和我们并肩作战,这种生死相依的情义,说再多也不会显得矫情,所以,至少我个人很早就打消了对她的顾虑,是真心实意把她当作了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我不希望我的队员出现意外,更不会让他们死在半路上,只要我黎寻有一口气在,就算拼尽全力,也一定要保全他们每一个人。
也正因如此,我愿意和这帮心怀不轨的人打交道,拿全部身价来和他们谈条件,但让我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居然拒绝了。
送上门的不要,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自己去取?
就他们这三人,打起来,最多一分钟,多一秒都算我输。
我相信他们也没那么蠢才是,可此时他们的态度究竟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呢,我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
至于什么,纯粹是为了我们着想,不能昧着良心,把我们送到绝路这种说辞,在我看来就是胡言乱语。
可能是我这人太多心了吧,但让我相信好人,不如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下一秒就会变得美好来的实际。
“不是,你们到底在啰嗦什么?”董青啪一下狠狠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瞪着对面那三人,喊道:“爷们儿再说一遍,只要把我们送到制药厂,接下来咱们是生是死,管你们屁事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阿芸也不高兴了,紧跟着站了起来,和董青对着瞪眼:“想去找制药厂,那行啊,自己去找啊,去啊!”
“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份上,爷们儿这大嘴巴子马上就抽过去了,你信不信?”
“行了,行了……都说少两句……”莽子拉了拉阿芸:“人是客,救人心切,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
“少特么啰嗦!”董青啪就把砍刀摆在了桌面上:“爷们儿这把砍刀,从来就没离过身,精钢纯手工打造,十几年了,杀的丧尸不下五位数,今天也押给你们,只要把人给爷们儿救活了,咋滴都行。”
“这就不是刀不刀的事。”老黑也急了:“送你们过去,你们绝对出不来了,咱就算把你们东西全拿来了,心里也得是个滋味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