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会议一直进行到深夜才结束,会议讨论的细节很多,但总归还是围绕四方城群众转移为主要而展开的讨论。
尽管到结束时已经很晚了,但几乎每个人的精神仍显得异常充沛。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至少四方城方面终于踏出了对抗清醒军的第一步。
哪怕从了骨雕的不要与之对抗的忠告后,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世上不会存在无法战胜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就一定能找到对抗之法。
在此之前,勇气和信心显得异常的重要,尽管大家每个人都对清醒军的实力有自我的判断,但自从下定决心对抗清醒军起,便已经没有了劝我放弃对抗的声音出现,所有人似乎都很默契,对于清醒军的可怕闭口不谈,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准备工作中。
在准备的时间里,同时我又令宋丰远,带上一支残手党小队,去主动联系残手党大部队,一来确定他们那边一切正常,二来重新建立起双方的联络。
自从狼凯上次从残手党大部队回来后,就再也没了对方的消息,单薇也迟迟没有回归,我总担心号国那边是否出了问题。
当然了,我更担心的其实还是董青和小金子,尤其是董青,他本来就伤着,又一直跟随号国的大部队朝深山老林里转移,也不知道这小子吃不吃得消,早知道当初就是抬也给抬回来了,也省的黑虹一直牵挂着,却又不想麻烦我,多次向我开口询问。
有时想想这对冤家,还真是注定的一对,一前一后都躺在了病床上动弹不得,用吴岩祖的话说,这些日子活生生的熬成了牛郎织女。
小金子我担心的少一些,他本就足够的警觉,就算残手党大部队出现问题,我相信小金子想溜肯定有他的办法,而小金子至今也未见踪影,这才稍稍让我对残手党大部队的情况,虽担忧却又不至于感到特别慌乱。
现在的问题是,需要进快联络上残手党的大部队,尤其要与小金子和号国取得联系,告知四方城现在正在进行的准备,取得对方近来的动态,之后再决定是否合兵一处,还是相互掩护着行动。
四方城里这两天非常热闹,所有人都动起来了,我也一样,一刻都没得清闲,刚刚坐下便有各种反馈找上门来,明明大方面在会议上我都分配出去了,比如刘师傅负责物资收集,小优等人负责妇女战前动员,老斑鸠和吴岩祖则负责检验民兵的训练工作等等,但仍有各种大小琐事找上门来。
就比如急匆匆的跑来问我,入春天气也转暖了,到了该播种的季节了,种子还撒不撒。问的我是一头黑线,都决定暂时放弃四方城了,动点脑子也该知道种子应该留着并带走。
再比如连老斑鸠都跑来问我,第一批民兵只有两百多人,剩下的闲散人员该怎么安排,还能怎么安排,尽快让他们也进入民兵团,接受正规的训练,能跟上节奏最好,跟不上也最起码的有模有样的学。
简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时间搞的我是焦头烂额,来到四方城这么久了,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体验到白墨城主的感受。
据我所知,白墨城主以往也都是这么忙碌的,城主府从来都是大门敞开,城内民众无论大小事,难以解决的都可以去到城主府,面见城主,讨得解决之策。
我就没有白墨城主那样的耐心了,才半天的时间就把我搞得精疲力尽,后来干脆躲到了医铺的二楼,以看望黑虹以及骨雕的理由,忙里偷闲,反正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哪方面的事情就找哪方面的负责人。
我去到骨雕的病房时,黑虹正坐在轮椅上和骨雕谈着话。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打着特制点滴的骨雕我就想笑,这货之前还跟我说,只要半天他就能下床了,让我到时候别管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从水牢那种地方把他就出来,能捡回一条命算烧高香了,还想着半天就能下床。
“哎黎寻你来的正好。”黑虹朝我招了招手:“我正在和骨雕说现在四方城发生的事,你快过来和我们讲讲呗。”
“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我搬着椅子靠了过去,疑惑的看着黑虹。
“白愿那小子,刚刚离开你没碰着?”黑虹解释道:“这小子也真有意思,这两天总之时不时就来骚扰骨雕,非要拜师不可,真的,我要不是不方便,就该收拾他了,真烦人,这不,他刚才来和我们谈到了,你们昨晚开的临时会议,黎寻,说真的……”黑虹说着话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要拉四方城和清醒军干到底了?”
我看了眼骨雕,骨雕也在愁眉不展的望着我。
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反锁,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二人这才开口道:“对你俩,我没什么好瞒着,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骨雕,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小队现在离开四方城,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一旦我们这么做了,别的地方先不谈,四方城有很大概率会遭到清醒军残忍的屠城,一千二百多条性命,全都会死……”
“我赞同黎寻的做法。”黑虹看着骨雕:“慈恩,黎寻说的没错,我们要是都走了,常悲天的报复到来时,整个四方城只怕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其中有许多我们已经熟悉的面孔,我们无法坐视不管。”
“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上限,蟑螂敢死队也一样。”骨雕说着话摇了摇头:“你们这么想是错的,有能力解救他人时那叫仁慈,但如果没有能力却要一意孤行,那就只剩下愚蠢了。”
“有没有能力目前我还不确定。”我开口道:“而现在的情况是,四方城指着小队,残手党也看着小队,小队便是这二者之间唯一的桥梁,也唯有咱们小队,有能力将二者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如果我们选择逃离这里,四方城和残手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联合局面,一定会迅速瓦解,到了那时,可能都不需要清醒军大军压境,二者可能会先一步反目成仇,这并不是危言耸听,骨雕,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它来不及了,再你告诉我常悲天有多可怕,清醒军是如何的不可战胜之前,我已经做了太多的事,回不了头了,如果这时候选择带着小队逃跑,就不单单是懦夫的事情,而是等于一手毁了四方城,也同时坑害了残手党,这个罪孽,换作是你,你能承受的起吗?”
“你都做了那些事情?”骨雕眉头紧皱,肃然的看着我。
“太多了。”我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解释道:“我,小金子,吴岩祖,以及后来的董青,我们帮助残手党打下了清醒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叫做化工基地,杀光了那里九十多名清醒军守兵,抢走了绝大多数堆积的物资,带不走的也都付之了一炬,什么都没给清醒军留下。”
骨雕疑惑道:“可这毕竟可以算到残手党身上。”
“不,事实是,除了小队,前站的狼凯等人,以及四方城的警卫队长何超龙,也一并跟随小队参与了整个行动,我相信说到这里,你就应该明白了,其实从那一刻起,我已经开始默默的在促成,四方城和残手党的联军一事,后来回到四方城,我又带队,这次是我和吴岩祖带着前站,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俘获了前来征收供奉的十几名清醒军人质,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向虎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背着我将这十几名清醒军的战士杀人灭口,就在四方城动的手,还有就是最近把你解救出来的刺杀行动,整个私人府邸,四十多名清醒军守卫,除了逃走的两人,系数杀灭,其实,吴岩祖亲手赐予那个丧尸小女儿仁慈,已不是整件事的关键,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做了太多,没办法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而告诉你这些,其实是想说,我并不后悔,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我可能还会这么做,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骨雕,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