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诚意
选择再次的去到蛮女部落取粮,本就是在赌,明知对方发现储备减少是早晚的事,赌的就是这早晚的时间差,然而事实证明,我们的运气非常差,仅仅只是间隔了一个白天,对方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并提前做好了埋伏。
我之前的担忧是对的,错就错在,没有坚持去说服吴岩祖和白愿,才导致了眼前的困境,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错误,好吧,我必须承认,现在说这些已毫无意义。
既然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朝我们开枪,便证明事情还没糟糕到极点,似乎还有得谈。
白愿这小子一点都不傻,明知被当场按住,避免不了惩罚,索性暗示我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和吴岩祖便能尽量减少些伤害。
明明主意是白愿出的,第二次行动我也再三劝阻过他们适可而止……罢了,既然对方也认定我是摩托小队的头领,百口莫辩,认下便认下。
“我们来自四方城,我承认来贵地借粮是我的主意,和他们无关,四方城的口粮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城内还有上千民众,实在是难以为继,所以……”
“四方城?”女人迟疑了片刻,忽然笑了:“真是可笑,你说是借粮,好,就算是借粮,让你们的白墨城主亲自来讲,派几个毛头小贼,深更半夜的跑来借粮,这算什么?你这玩笑开的一点也不好笑!”
“不好笑,你不也笑了……”吴岩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被女人听的正着,当即枪口一转,吴岩祖脸色大变,赶紧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别,千万别,老祖嘴欠,自己来,让你嘴欠,该!”
“你这老头……”女人见吴岩祖这样,又气又好笑,一时还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
“首领,这个小子,看着有点面熟……”另一个宽脸大额头的女人,站在女首领背后,皱着眉头忽然指向白愿:“你们都帮着看看,他像不像白墨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没错,他就是!”吴岩祖赶紧指着白愿说道:“如假包换,这小子就是白墨的亲儿子,叫白愿,你们要是不相信,把他带回四方城对质。”
“该死的贼老祖!”白愿脸瞬间黑了,攥着拳头,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吴岩祖扑去。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吴岩祖这么一指认,反而变得像闹剧,我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首领紧皱着眉头,指着白愿:“四方城不是一直都过的不错,怎么会到城主家公子亲自做贼的地步,你娘白愿是死了么?”
“你娘才死了!”白愿下意识的回了句,说完张着嘴,额头瞬间冒出了汗,自己给吓的不轻。
要说吴岩祖嘴欠,白愿这小子更没谱,什么话张口就来,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气氛有些凝固,女人的紧盯着白愿,过了足足十几秒,竟然只是轻笑了一声:“还真就是公子哥的脾气,有意思的很,照这么说,你才是他们的头儿,偷我地窖的储备也是你的主意了,或者说,是你娘白墨城主的授意了?”
“不……不是……”白愿嘴忽然变得很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要是他,干脆就闭嘴好了,很明显,对方得知他的身份后,自然而然的会把我和吴岩祖当作白愿的随从,再加上白愿之前迫不及待的明示让我背下黑锅的发言,他如今要是能撇的清楚,那才叫见了鬼了。
这位女首领还真是会联想,片刻功夫就把这偷窃的罪名安在了白墨身上,很明显她是故意这么说,难不成蛮女部落之前和四方城有过过节,想借机找四方城的麻烦?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局面。
“很好,堂堂四方城的城主大人,居然指示自己的亲儿子,去偷盗别家营地的储备,你们说,这件事要是让清醒军的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不,不是这样!”白愿彻底慌了,急切的解释道:“你再胡说什么,不是我,是他!是这个老东西,他叫吴岩祖,他才是我们小队的队长,之前的行动就是他指挥的,跟我,跟四方城没关系!你要信我,真的没关系!”
“信你个大头鬼了!”吴岩祖撇了撇嘴:“少爷,就算要找替罪羊,你也别乱指啊,我俩都被你指了个遍,你还不如索性就指他就完事了,属下还能帮你指认,现在好了,谁信你啊。”
吴岩祖话没说完,人群里笑声成片,都在嘲笑白愿脑子不正常,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结果却是个脑残。
我也想笑,这小子应该是真被吓住了,都开始慌不择言了。
女首领也跟着哄笑声笑了许久,过后竟收起了枪,也对,我三人已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又手无寸铁,想逃无门,确实不需要用枪来挟持。
她收起了枪,也证明了,大概率不会再要我们几个的小命,或者说,她已认定我们几个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不管怎么说,能把枪收起来,这总归是好事,还是应该感谢白公子,要不是他的身份被认出来,任凭我和吴岩祖再怎么解释,轻则一顿毒打跑不脱,重则有可能吃上枪子,这都说不准。
收起枪就代表着,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接下来应该到了谈条件的步骤。
“说吧,这事你们想怎么解决?”女首领开口时却是紧盯着我,这让我有些意外,不是已经认定白愿才是事件的主使了,怎么又转到我身上了,从头到尾我始终沉默寡言,就算排除白愿,也该轮到吴岩祖才是,简直莫名其妙。
女首领或许是因为太瘦的原因,眼窝轮廓非常明显,长相就不便评论了,但她的眼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弱不堪,尤其紧盯着人时,总是带着一股很明显的愤怒与不甘,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也是,能被四五十女人,共尊为代表,女首领的人,又岂能只看外表。
吴岩祖和白愿都侧头看向我,他们也不傻,通过女首领的眼神,能看明白,对方是在等我的答复,白愿这小子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见我张嘴,再次紧张了起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躲肯定是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昨晚取走你们的物资,至今还保存完好,应当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们,这件事的确与白墨城主无关,出此下策只是我三人的决定,还请……”
“是否与白墨有关,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女首领打断了我的话:“我自然会派人去找到白墨一问究竟,至于你刚提到,物资保存完好,这还是很好的,交换回来天经地义,但怎么个交还法,你并没有说明白。”
我看了眼吴岩祖,他也一脸的无奈,对方的口气听起来和善了不少,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在故意刁难,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件事看来并不容易善了。
我试图从女首领的表情上揣测,她到底还想要什么,该道歉的,我已当众诚恳道歉,并承诺原封不动将东西交还,但显然在她眼里诚意不够,还差的很远。
“那啥,容老祖说句话……”吴岩祖开口道:“这不管是贵营地也好,四方城也罢,其实说到底,都是清醒军控制下的苦命人,要不是被清醒军逼迫的难以生存,谁能干出这种窝囊事,你们说是这个理儿吧,既然都是苦命人,这苦命人又何苦为难苦命人,当然了,我们的肮脏行为,确实很让人生气,所以老祖有个建议,咱四方城的少公子,四方城未来的接班人,这会儿子近在眼前,你们实在气不过的话,那啥,下手轻一点,好歹给点面子,都在犁城地界上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教训下就是了,千万别下狠手,这细皮嫩肉,长的还挺好看的,要是有那位姑娘看上了,想那啥的,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吴岩祖!你给我闭嘴,闭嘴!”白愿阴沉着脸,见吴岩祖完全没搭理他的意思,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下一秒再也忍不住,直接朝后者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