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八个人,每人50枚黑币,你们也够大方的。”吴岩祖撇了撇嘴。
“老卷头,不,卷爷,这已经是我兄弟俩最后的家当了,您是不晓得,在死斗场干活,又累挣的又少,就这400枚黑币,得是我兄弟俩一年多的工钱……”
“那你们干嘛不自己去找?”
“卷爷您是有所不知,这死斗场跟别处它不一样,凡是进了死斗场工作,就跟签了卖身契一样,除非能调离,否则就再也出不去了,不瞒您说,我兄弟俩可有好多年没去过粉场了,怪想的……”
那人说着话,眼睛贼溜溜的朝黑虹身上瞄。
“来来来……”吴岩祖转身将那人拉到一旁:“跟老祖细细说说那粉场……”
“老不正经的家伙。”董青撇了撇嘴:“一大把岁数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行不行。”
“恶心。”黑虹鄙夷道。
“你说谁恶心呢?”董青一下就来劲了:“小婆娘,说清楚,谁恶心?”
“谁激动就说谁咯。”
“爷们儿看你是又欠收拾了!”董青拔了拔袖子。
“来啊,谁还怕你了。”
我赶紧站到了中间,真拿着俩人没办法,天生的冤家似的,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小婆娘,爷们儿跟你说,今天也就是看在黎寻的面子上,先绕过你。再有下次,非要把你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就怕你没那本事。”
“行了。”我沉下了脸:“出去了随你们怎么打。”
“老头,你也够了。”我招了招手:“咱先出去再说。”
“等等,再等等,马上就打听清楚了。”吴岩祖一脸猥琐的样子,实在令人头疼。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老头,还有这种癖好。
又过了一会儿,吴岩祖才一副懂了的表情,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放心,小兄弟,这事包在老祖身上了。”这才转了回来。
“老卷头,都打听到啥了 。”怪仨儿贼兮兮的凑了上来:“我不管,你得带哥们儿一个。”
“成啊。”吴岩祖伸出手:“你的钱交给老祖,包你玩舒服了。”
“那成。”怪仨儿也没犹豫,把钱递了过去。
“是这样啊,黎寻。”吴岩祖郑重其事的说:“从这儿出去呢,咱得先去一趟粉场,听刚那小兄弟说,包打听经常混在粉场,咱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人要地道不是?”
我叹了口气,这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眼下出去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既然要找的人号称包打听,不如就去会一会,也许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随后我一行八人,在这两个工作人员热情的带领下,很快走出了死斗场,他们站在门口远远的目送着我们,不断的作揖拜托着。
回过头,身后的死斗城已越来越远,从这里看,它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地下阶梯的入口。
但谁能想到,进入其中,却是另一番残忍至极的人间地狱。
“唉,过的还挺快。”董青感叹道:“爷们儿还挺怀念这地儿,够刺激,够爽,哎,唉……我说哥几个,等等我,跑什么啊。”
“黎寻,你说说,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像董青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活这么久。”
我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但转过头再一想,要是就连董青这样单纯的人也挂了,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谁说不是呢。”
“你俩嘀咕啥呢?”董青跑了过来,一手抱一个:“爷们儿跟你们说啊,赶紧趁早把那小娘们儿打发了,看着就烦。”
“铁牛,有准你别背后说人坏话!”
董青回过头:“你这小婆娘,跟个鬼似的,走哪儿跟哪儿,爷们儿跟你直说了吧,对你没兴趣,也懒得搭理你。”
“你——!”黑虹你了半天,气的原地直跺脚。
此时我们应该就身处死城的地界上,放眼望去,的确和在外面看到的景象大有不同。
虽然一路上仍能见到不少坍塌的各式建筑,但大多废墟明显被清理过,路面还算清晰,并且时常还能见到来往的汽车,偶尔也能见到一些行走的路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路面上既然看不到一只丧尸,连怪声都听不到。
“还别说。”吴岩祖说:“这长时间见不到丧尸,真有点不习惯了。”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死城治理的似乎还不错。”金子叹息道。
“这儿多好。”怪仨儿很兴奋:“比咱废墟城都好,抬头还能看到天,虽然阴沉沉的,但至少再也不担心从屁股后面冒出丧尸了。”
“你们别忘了。”我指了指身后:“咱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黎寻你这人就这点没劲。”吴岩祖白了我一眼:“趁着风和日丽的,咱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比如聊聊女人呗。”
“龌龊。”黑虹跟在身后。
“董青,你小子能不能管管你的婆娘。”吴岩祖喊道:“咱大老爷们儿聊点龌龊的事,不很正常?”
“你说谁婆娘!”黑虹伸过手来,吴岩祖眼疾手快,赶紧跑开了:“你这就没劲了啊,都世界末日了,你们还玩暧昧那套,碰到喜欢的人,就抓紧脱裤子啊,咋滴,还非得等着变成丧尸来咬你?”
“你有完没完,我黑虹就是看上一头猪,也绝不会对他有想法!”
“你说谁是猪?”董青急了。“有准再说一遍。”
“我真是……”黑虹气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想跟你吵架,你都跟不上节奏,真是拿你这种蠢蛋一点办法都没。”
吴岩祖拍了拍我,冲一旁你追我赶的俩人挤了挤眼:“你还真别说,这俩人,一个疯婆娘,一个愣头青,还真挺般配。”
“老头,别光顾着闹,没带错路吧?”我指着前面断裂的公路问道。
“没错,没错了。”吴岩祖激动的说:“翻过前面的公路,往北走3里地,有个地宫商场,一准儿就是了。”
“钱够不?”我问:“要不我这点也借给你?”
“够!”吴岩祖拍了拍胸脯:“早打听清楚了,寻常的,还不到1枚黑币,好点的洋妞,2枚黑币让干啥干啥,5枚黑币还能过个夜……”
“老卷头你坑我!”怪仨儿一听急了:“把钱还给我!我特么自己能找十个二十个!”
“你小子做人不能这样。”吴岩祖抓着钱不放:“之前是谁卷爷卷爷的喊着,咋,不认账了?”
我和金子对视了一眼,相互苦笑。
这路上还真少不了奇葩三人组,一路欢声笑语,听着也听逗乐。
“要不,等会儿你也找一个?”我看着金子。
金子尴尬的摆了摆手:“我就算了,不好这一口。”
“你啊。”我摇了摇头:“别整天想着新城那点事,人容易憋出毛病。”
“不是……”金子叹了口气:“我以前有过女人……”
“没听你提起过。”
金子笑了笑:“后来变成丧尸了,也就不值一提了,你明白的。”
笑着笑着他把脸瞥向了一旁,眼眶微红。
按照吴岩祖打听来的路,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处独特的建筑,表面上就像是一个大市场,但他的外墙全都被涂抹成了粉色,上面还挂着各种颜色的小灯泡,一串串的,像爬山虎似的爬满了整座建筑。
即使没挂招牌,也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正对大门的地方,有一个向下延伸的梯形通道,站在通道外,就能听出里面十分的热闹。
“黎寻,老祖先行一步了,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个点儿见!”
吴岩祖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姑娘们,大爷来了!”
“老卷头,等等,喂,等等啊!钱都在你那儿,你可不能不管我!”怪仨儿赶紧跟了上去,一溜烟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