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隔壁你小王阿姨了是个苦命的人……”老太太停下手中得活计,深深叹了口气。原本浑浊无光的眼中竟隐隐参杂着些许的水光。脸上的褶皱如同沟壑一般藏着这山野乡村的苦楚和难言之隐。
林志紧紧皱着眉头,和白璐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这几天在王阿姨家吃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偏偏那天接了个电话之后,便一切都变了个样子一般。“阿婆,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呀?”
“我们这个村里啊,大多都是老人家,他们年轻人都喜欢到大城市里面去打拼,很少有人愿意留下。小王家的女娃娃就是个例外,我们原本都以为她是记着家里的好,但是谁也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声线喑哑,带着一股沧桑和无奈。
“王阿姨还有女儿?”白璐接上了话锋,疑惑的问道,“我们这些天怎么没见到过呀?”
“唉,”老太太又是一阵唉声叹气,“露露那孩子,我都没有见到过几次,更别提你们了。”
“王阿姨在这里,她难道就不回来看看吗?”林志起身给老太太倒了杯水摆在身前,好奇的说着。
“露露住在镇上,除非手里没钱了,不然事不会回来的。她一回来,就会把家里都闹得天翻地覆的,小王要是不给她钱,她还敢动手打人呢,每回都把小王打的鼻青脸肿,家里的积蓄没几年就让她全部都败光了。”
“也没人能管管?”白璐回想起王阿姨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心里不免有些气愤。“她难道就一点儿母女亲情都不顾及?”
“村里以前也派人管过,但是小王也是个护犊子的,她就这一个闺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着呢,谁也不让管。而且露露在镇上混社会,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这谁还敢管!”老太太说的万般无奈,手中的针线活拿起来又放下,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白璐和林志,“老婆子我可告诉你们,这件事儿你们最好还是少管为好!”
“村里的人都不敢管的事儿,你们两个初来乍到的,可别逞英雄,到时候再伤了自己个儿。”老太太说的严肃,林志两个人也听的认真。
他们知道,老太太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想。但是受了王阿姨这么多天照顾,现在又知道了这档子事儿,林志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嘴上答应着不管不管,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想起了办法。
拉着白璐离开了老太太家,林志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悠悠得沿着小路走着。白璐有些摸不着林志的心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过了许久,林志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正挡在白璐的面前。“王阿姨这事儿我们管定了!”
白璐抿唇一笑,抬手在林志柔软的发顶上揉了揉,“我也是这个意思,管那个什么露露认识多少人,我白璐还偏偏不相信这个邪!”
两个人相视一笑,清亮的眉眼中都隐藏淡淡的笑意。商量好了对策,两个人连家都没回,就直奔王阿姨家里。
和之前来时候相比,家里的用具似乎简陋了不少,原本立在屋里正中的木头圆桌此刻也不见了踪影,只找来了一个小方桌来代替。桌上原本摆着的几个玻璃杯子现在也只剩下了两个。整个家里仿佛遭遇了一场浩劫一般,更显得破旧不堪。
“你们……怎么过来了?”王阿姨似乎还没有从惊慌错乱中缓过神来,看向他们得目光先是呆滞了一阵,然后才隐隐有了些许得笑意。双手在局促的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将两个人迎进了屋里。“来,快进来,喝口水吧。”
林志连忙接过来王阿姨手中的杯子,“王阿姨你们别忙活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您。”
“噢噢噢。”王阿姨心不在焉得应着,眼神却时不时的朝门外飘过去。
林志看得出来王阿姨的异样,抬手不动声色的扯了扯白璐的袖子。白璐立刻心领神会。
“王阿姨,今天我们两个没做饭,恐怕要在您这儿蹭上两顿饭了。”白璐摸了摸鼻子,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着。
按照平时,王阿姨早就已经笑着应下来了,但是今天却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答应。“今个儿老太太那里开了火,要不你们还是去陪陪老太太吧,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念叨你们呢。”王阿姨推脱着。
听着她这么说,林志更是不可能离开,“王阿姨,可别是嫌弃我们两个吃的多,不肯招待我们了吧。”
“哪儿能啊!”王阿姨连忙解释。
林志两个人凭借着一副厚脸皮,硬生生在王阿姨家带到了晚上,却连王璐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半点儿。眼看着月色渐沉,两个人也没办法再耗下去,只好和王阿姨告了别。
出师不利,林志的心情自然好不了,一路上脸色都阴沉沉的。白璐最见不得他这幅样子,便寻了个由头转移来林志的注意,“王阿姨身上的伤看起来不轻,我们去镇上的药店给王阿姨买点儿药吧。”
“也好。”林志正觉得这昏暗的村庄很是压抑,便同意了白璐的提议。
两个人搭着老乡的车来到了镇上,虽然算不上繁华,但也勉强能用灯红酒绿来形容。两个人买完了药,便在镇上四处闲逛。路过一家酒吧,里面得音乐几乎要将林志的耳朵震聋一般的聒噪。
“你看那个人。”一个金发太妹从林志得眼前闪过,一头扎进了酒吧里。
白璐只看到了一个侧脸,那浓妆艳抹的妆容一下隐藏的面颊让他感觉到一丝熟悉。
“是不是有点儿像王阿姨?”林志说出的真是白璐所想。
“拿着王阿姨辛苦攒下来的钱,竟然来这种地方挥霍。”白璐清俊的眉眼闪过一丝冷峻。
“王璐璐!”在那道身影即将隐没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之中时,林志突然高声叫了一声。不知是那人没听见开始林志认错了人,小太妹只是淡淡的回了眸,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