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要是韩安白真给裴中郎将戴了绿帽子,裴中郎将现在怎么可能跟韩安白关系这么好。”
“可是,现在他们夫妻俩一块儿过来的呀?”
“裴中郎将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
“韩安白这是把人家带坏了呀!”
“什么带坏了,这明明就是风雅情趣!会不会说话,你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不要连带我们,我们只是来听曲的……”
韩安白跟裴玄黓两人,不知道外边的客人因为他俩一块来这听曲,已经炸了。
韩安白这个导游当的相当的合格。
“咱们可以先在大厅里感受一下氛围,你有什么想听的,我们可以再点个包厢。”
裴玄黓想着刚刚韩安白唱的曲子。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都行,听你的……”
那语气仔细一听,还颇有点生无可恋。
可惜的是韩安白这个时候正兴奋呢,根本没听出来。
韩安白就像是一只在家被关了许久的宠物狗,突然主人领着他出来放风似的。
她现在只想撒丫子跑。
韩安白轻车熟路的拉着裴玄黓,坐在了中央的最前边。
熟练的招呼着,店小二给自己上了,茶水点心。
韩安白把糕点往裴玄黓那边推了推,“尝尝,他家的这个桂花糕,甜而不腻,香软可口。”
裴玄黓面具下的眉毛皱了皱,“我不爱吃的甜兮兮的。”
韩安白啧了一声,“瞧你说的,不甜你尝尝。超好吃,快点,快点,尝尝。”
说着韩安白拿起一块糕点,往裴玄黓那边递。
裴玄黓拒绝,“算了,带回去吧。在这里不方便……”
韩安白有点可惜。天天戴个面具,不知道捂的多白。
都没人见过他长啥样儿。
两人一块吃饭的时候,裴玄黓永远只是看着韩安白吃,自己都没动过筷子。
韩安白严重的怀疑,每次自己离开饭桌之后,裴玄黓还会开小灶。
算了,大庭广众的,不吃就不吃吧。
韩安白看着裴玄黓,心里暗暗发誓。
早晚有一天我要看看你长啥样。到底长成什么祸水模样,能把安宁公主勾引的不要不要的。
“行,一会儿让他们再做点新的,咱们带走。”
韩安白说完。正巧这个时候凌音坊里的鸨母出现了。
鸨母走到他们最前方的那个台子上。
“各位客官好啊,多谢大家,来凌音坊听曲儿。不知道大家今天想听什么呢!”
鸨母问完。
下边儿做好的人开始吵吵嚷嚷。
“听《金缕衣》……”
“《卜算子》……”
“当然是听《桂枝香》……”
韩安白跟着喊,“《蝶恋花》,《蝶恋花》……”
韩安白这个女生夹在这些大老爷们中间十分显眼儿。
鸨母一听,低头看一下韩安白,“唉哟,我们这老顾客,韩大小姐过来了。既然这样,那就卖韩大小姐一个面子,我们先听《蝶恋花》!”
说完这个。鸨母就下台了。
紧接着一个拿着琵琶的姑娘上台了。
韩安白首先鼓掌较好。
而一旁的裴玄黓,听着这些人吵吵嚷嚷的,感觉有点头疼。
就在这个姑娘鞠了个躬,坐好后,她的手指一抬拨弄琴弦,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
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姑娘一边弹琵琶,一边唱曲。
歌声清脆动听,又夹着些缱绻眷恋。把这首曲子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裴玄黓在听到这个姑娘唱的第1句时又呆住了。
他一共听过两个人唱曲子。
每次听,每次都呆住。
第1次听韩安白的曲子。是被他那鬼哭狼嚎的魔音灌耳给震惊了。
第2次听到这个姑娘唱曲子。是被人家那婉转动听的歌声震惊了。
原来真正的曲子是这样的……
原来是真的挺好听的……
怪不得韩安白会喜欢。
可是。
为什么同样都是姑娘家?韩安白跟人家,简直天与地的区别。
一个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一个是魔音穿耳让人头疼欲绝。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看韩安白。
韩安白正想跟裴玄黓显摆,正巧两人对上目光。
韩安白摆手让裴玄黓附耳过来。
“曲子好不好听?是不是很好,没来错?”
裴玄黓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韩安白冲他得意一笑。
“看吧,看吧,你也是喜欢呢。到时候我们常来啊……”
裴玄黓尴尬的笑出声……
“好……”
两人不再言语,聚精会神听曲子。
听着听着裴玄黓,感觉不对劲儿了。
这首曲子好耳熟啊。
《蝶恋花》。
应该是刚刚韩安白给自己唱的那个吧。
可是裴玄黓一时间有点不确定,因为两人唱出来的曲调实在是南辕北辙,差的颇多了些。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可是听着听着。
最后一句词让裴玄黓彻底确定了。
因为这首词写的还挺好。尤其是最后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就让他印象颇深。
可是听到这里,裴玄黓忍不住瞪大眼睛看韩安白。
原来她们两个人唱的是同一首曲。
这个认知让裴玄黓沉默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这首曲子的原调是这样的。
裴玄黓现在只能感慨,好在自己跟着韩安白来听了真正的曲子。
不然他如果真的靠韩安白那一首曲来奠定曲子真正的印象的话。
那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韩安白正摇头晃脑的认真听着去,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旁同伴心里那波涛汹涌的小怨念。
等这姑娘唱完。
韩安白十分捧场的鼓完掌,一扭头才发现裴玄黓那张张牙舞爪的面具正朝着自己。
她一个机灵,“咋了?看我干啥?不好听吗?”
裴玄黓说,“好听……”
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俩唱的是同一首曲子啊……”
韩安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对呀,我学了可久呢。是不是比不上人家这些专业的。唉,我感觉我自己也就是有人家一半功底,实在有些惭愧……”
裴玄黓面具下的,眼睛瞪大了。
他实在不知道韩安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有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有人在一半的功底?
这一半,一半在哪儿?
词曲,词曲。
难道,这相似的一半就是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