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白这边也收到过掌柜的消息。
有一些外地来着,货商想要在这边多买点书。
自己手里根本就没货,就很让人头疼。
虽然可以雇很多人抄书,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寒门学子识字本来就不易,读书困难,不应当把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
至于杂货铺。
虽然开业时间不长,人流也挺多。
但是,里边东西细说的话没有几样,现在正在一件一件往里边儿整。
而且走平民路线,价格都不高,没法儿要高价。也就能利个一两成的利吧。
至于她的奢侈品店现在还开不起来。
店铺还没装修好,毕竟这种东西得有格调才行。装修就不能次了。
现在她想办的舞台剧,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来操持了。
里里外外,大大小小。
得有负责人事的,得有负责剧本的,得有负责银钱的,得有负责统筹全局的,得有负责上下交接的,得有负责联系外边。
总之。
就三个字儿。
需要人。
韩安白跟裴玄黓解释完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裴玄黓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一时间没有回话。
这下韩安白倒是纳闷儿的。
她这个相公。平日里好说话的紧,虽然看着挺冷冰冰的。
而且以往她无论做什么事,她都是大力支持的,就算不明白,也会给他帮助。
怎么今天不说话了?
韩安白挑了挑眉,然后慢慢凑近裴玄黓。
“裴玄黓~”
“相公~”
“亲爱的~”
“宝……”
韩安白的“贝儿”还没说出口呢。
就被裴玄黓太手打断了。
“停,这件事让我帮忙可以。那能不能抵消当初你要我去做的那些补偿?”
这下韩安白愣了愣,“什么补偿?”
裴玄黓清咳了一声,“就是……重阳节当天……”
一说重阳节,韩安白恍然大悟。
她啧啧了两声。
“哟哟哟,在这儿等着我呢,怪不得让你帮个忙,磨磨唧唧的。”
韩安白凑进裴玄黓,面对面,离裴玄黓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那我要是不满意你这个所谓的补偿呢?你这未免也太敷衍了些?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两人隔得极近,呼吸彼此纠缠。
双方的眼睛里只能看清对方的眼神。
就在这一刻,像是眼底的各种情绪都极尽暴露,无法隐藏。
裴玄黓眼睛轻眨了几下。随即轻声说,“那你想要什么?”
韩安白当时虽然恼羞成怒,让在座的一个个想办法补偿她。
但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指望他们真正能做什么。
别的不提,就之桃这个家伙。到时候铁定是给她绣荷包,缝衣服。肯定毫无新意……
至于其他人,韩安白更不能苛求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两人面对面儿,话赶话赶到这儿。
韩安白却突然想把这个轻飘飘的小承诺,变成更加饱含深意的某些东西。
但如果问她想要什么。
韩安白或许说不出口。
两人现在的关系似远非远,似近非近,若即若离。正处于十分暧昧的状态。
如果放在现代两个彼此之间有意思,有十分暧昧的情况下,肯定会慢慢尝试着交往。说不定这么长时间孩子都有了。
可是放在这里。
即使他们两个成了婚,是名义上的夫妻。
可是两人之间隔着的,并不指皇上那一个圣旨。
也不仅仅是裴玄黓的这一个面具。
裴玄黓不愿意摘下这个面具,韩安白明白,这代表着自己,在他心里还算不上特别值得信赖或者说亲近的人。总归是有隔阂的。
裴玄黓的过去,他也从来没跟自己提及过。
他的未来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存在。
皇帝老头现在对他十分忌惮。以后的路究竟怎么走?裴玄黓自己怕是也不太清楚。
而韩安白自己呢?
一个秘密接一个秘密。大大小小垒起来,堪比金字塔了。
韩安白又该如何告诉裴玄黓?
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一抹孤魂。
她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更不确定她所谓的未来。
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和想要隐藏的东西。
彼此之间那点感情还冲不破,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
所以其实他俩现在是夫妻,即使双方或许有意思。
最后这条线,怕是谁也不敢踏过。
韩安白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半天。最终笑着说。
“这个赔礼道歉要我接受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这些事情就全部都交给你。
我除了负责联络搬运工和一些实在放心不下的事情之外,我不再插手。”
裴玄黓听到这话眼皮轻颤了一下。
他一时间没明白韩安白这句话到底是加重了道歉的力度,还是别样的信任。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自然能明白韩安白想做的,更知道这个舞台剧,如果做好了其中的利润和收益。
但此时韩安白却选择放手,当甩手掌柜。
明面上是偷懒,不想干活。
可是仔细一想的话。如果不是对自己格外信任,又怎么会把这种事情拱手相让?
裴玄黓沉默了一下,最终问,“你相信我吗?”
“我信。”
韩安白朱唇轻启,坚定的吐出这两个字。
裴玄黓面具下的唇勾了起来。他胸膛轻颤,缓缓发出笑声。
“好,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给我。”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
韩安白抿了抿唇,在心里吐出一口气。
然后深吸一口气,头微微一抬,对着裴玄黓的眼睛吹了过去。
呼的一大口。
把裴玄黓吹得迷眼睛。
韩安白恶作剧完了。
然后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一边拍桌子一边嘎嘎笑。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的裴中郎将竟然还能被我这小女子给暗算了……”
裴玄黓使劲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强风带来的不适。
看着裴玄黓笑的前仰后合,凳子都快装不下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呀……”
韩安白冲他抬了抬下巴,“我怎么了?不服咬我呀?”
裴玄黓低头看向韩安白那叭叭个不停的嘴。
书桌上的拳头握紧了,然后又缓缓松开。
他看着韩安白那得意的样子,面具下的唇角,似有似无的勾了勾。
最终开口说,“你确定要让我咬你?”
韩安白挑眉,“怎么?你还想吃我肉不成?”
裴玄黓轻笑,声音低沉了下来,十分有磁性。
“吃肉不至于,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