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驾驶着马车。之桃坐在他的另一边。
车厢内只有韩安白和裴玄黓两人。
至于之桃为什么坐在外边,那当然是因为里边恋爱的酸臭味儿,熏得她头晕眼花。
“爹爹和舅舅舅妈他们去了没?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叫上他们一块才对。”
韩安白兴致勃勃,满心满眼都期盼着裴玄黓口里的漫天繁星,火树银花。
裴玄黓好笑的说,“行了,瞧你急的。他们玩他们的,咱们跟他们不是一路。”
韩安白琢磨了一下。倒也是这个理儿。
一行人晃晃悠悠驾驶着马车来到城西的门口。
此时,城门口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大群人了。
花棚这块流出了一大片的空地。用来供表演者表演。
两人下了马车,韩安白踮着脚都看不到里边。一时间有点沮丧。
“来晚了呀……”
裴玄黓伸出手,“跟我走,不晚。”
韩安白看了他一眼,乖乖把手搭上,“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之桃和小六子去停车去了。此时只有韩安白,裴玄黓两人缓缓的往城门口的某个角落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就是这些表演者休息的地方。
表演者看到裴玄黓过来连忙站起身。
“少爷、少夫人你们来了……”
裴玄黓点点头,“我父亲他们到了没?”
“老爷他们都已经到了,就在前边呢。”表演者回答。
“行,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裴玄黓说完。
就只见这些表演者脱下了厚厚的棉衣棉袍。只留了一个所谓的大裤衩子。
韩安白下意识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今天的小风。
最近默默感慨。
还挺冷。这些人真不容易。
这些人往花棚那边走去。
裴玄黓和韩安白就跟在他们后边。
直到现在韩安白,才明白裴玄黓说的不晚是什么意思?
自家的东西。自家出的人。当然要等到主人来了才能表演。
至于位置。
那当然是vvip上等座了。哦,不对。上等站票。
走了后门的韩安白和裴玄黓,立刻站到了人群的最里边。
一层层的人挡住了西北风吹来的小风。在里面倒是感觉不到严寒。
再加上前边那呼拉拉的铁水还在冒着火光。一时间倒是还挺暖和。
这个空地四周挂了不少灯笼。加上月光的加持,把这片不小的空地,照的虽然算不上,恍若白昼,但几米远地方的人影面容还是看得十分清晰的。
借着这点光韩安白看到了一旁城墙上那黑漆漆的一片。
就像是厚重的历史痕迹。
转念一想,应当是往年往墙上泼铁水造成的。
就只见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短打的人走到花棚底下。
拿起锣鼓铛铛铛敲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一年一度的打铁花表演……”
韩安白听着这个所谓的主持人在这念开场白。
实现一瞥,看到了一旁那些光着膀子。在准备铁水的表演者。
韩安白下意识问了一句,“他们就这么裸着上身表演?”
“对。经过我们很多次的试验,发现只有光着膀子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小的。
穿着衣服容易把衣服点着。光着膀子倒是一点痛都试不出来。熟练之后基本不会受伤。”
听到裴玄黓说的话,韩安白秒懂。
韩安白虽然是个文科生,但是对有些东西还是有一点理解的。
像裴玄黓说的这个情况,其实就是莱顿弗罗斯特效应。
当与液体接触的物体温度,远高于液体沸点时,与物体接触的液体表面,会瞬间气化。形成围绕在液体表面的蒸汽层,蒸汽导热效果很差,可保证液体存在一段时间。
所以当铁水溅到表演者们身上时,表演者身上的汗珠就充当了液体,隔绝了铁水的是热,来保证皮肤不会烫伤。
以前看过所谓的科普视频。
这也就是当初表演杂技的人能够徒手劈断铁水。或者赤脚能够在火炭上行走的原理。
放在表演的这里也是通用的。
虽然韩安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些表演者平时训练的时候恐怕也不是那么轻巧的。
慢慢的,主持人讲完话了。
一旁就开始了,敲锣打鼓。
喜庆的氛围,蔓延开来。
只见从城内缓缓走过来一些人。
有舞狮的,舞龙的。
接踵而来。
首先是舞狮的,这些表演者围着花棚绕了一圈又一圈。
周围百姓齐声较好。
两只狮子4个人。
为了争夺一个绣球,展现出出了各式各样的动作。有惊险刺激的,有令人叫绝的。
总之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韩安白听到一旁有个小孩在那喊,“这个狮子又抢到球球了!好厉害呀!”
韩安白会心一笑。
舞狮的表演者下台。
只见敲锣打鼓的人音乐一换。
周围做好准备的那10来个人开始拿着花瓣出现。
第1个人盛满了铁水走到花棚旁边。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
只见他随着音乐的节奏,用下棒从下往上一敲。
那上办理盛好的一团铁水,突然就被抛向了天空,进而剑出了漫天红星。
看的满天火光的一瞬间,韩安白忍不住跟其他人一样发出了哇的一声。
“哇,好壮丽!”
只见第一人打出的铁花刚刚散落。
第2个人又立马接上了。
韩安白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场面。
第1次她感觉到了自己文化水平不太够。无法用准确的字眼描绘出他此时见到的壮丽倾向。更无法用精确的语言描绘出她内心的感受。
她脑海里唯一想的就是:火树银花不夜天,流光溢彩夜辉煌。
她在脑海里一直以来的一根弦,突然波动了一下。
辛弃疾当初描写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会不会并不是焰火?而是打铁花。
韩安白突然就有点热泪盈眶。终于第1次有车,回到古代触碰到历史的感觉。
她努力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一旁的裴玄黓,下意识扭头看见韩安白。
他本来是想看看韩安白那吃惊的小表情。
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要哭不哭的韩安白。
这个是他第1次看到韩安白这个表情。
前无论是被骂,被欺负,韩安白从来没有说过要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看个表演,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此时却眼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