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川市一处高档别墅内，林耀东面色阴郁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喜庆的节日氛围与他周身散发的寒意格格不入。
随着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一个身材瘦小、肤色黝黑的青年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克桑，情况怎么样？”林耀东头也不回地问道。
“烧死了两个老的，目标人物中有四个重伤,不过刘思雨安然无恙。”被称为克桑的青年低声汇报，“但她的父母和两个叔叔都烧伤严重。”
“这个贱人命还真大。”林耀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不过至少能让我弟弟在下面开心一阵子了。”
克桑谨慎地补充道：“林少，楚婧雅已经亲自介入调查，医院那边有她的人守着，我们的人没法靠近。以她的办案风格，恐怕很快就会查出这场火灾不是意外。”
林耀东眼中寒光一闪：“这个臭婊子，手伸得真长。不过她最近一直和刘思雨走得很近，插手调查也在情理之中。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另外,组织已经调配了新的人手，很快就会抵达沛川。”
林耀东精神一振：“真的？需要我安排接应吗？”
“不必。不过黑曼巴他们的抚恤金……”
“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打到你们账户上。”
“那就好。这次来的是蝰蛇，地位比黑曼巴还高，请您提前安排好安全可靠的住处。”
克桑离开后，林耀东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第二天清晨，莫天扬被办公室门把手的轻微响动惊醒。抬头一看,楚婧雅正提着两个保温桶走进来。
“天扬，昨天你们都没好好吃饭，我带了点小米粥和小菜。思雨呢？”
莫天扬指了指床上蜷缩的身影：“除夕守岁就没休息好，昨天又撑了一整天，直到十点多才睡着。”
他话音刚落，刘思雨就动了一下。她坐起身，看到楚婧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婧雅，你来了。”
“给你们带了点小米粥，趁热喝。叔叔阿姨情况已经好转，你可不能先倒下了。”
上午十点多，张主任兴冲冲地带着三位医生来到办公室，其中一位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莫先生，您祖传的药水我们已经做了初步化验，”张主任激动地说，“里面含有多种能够促进细胞快速再生的活性成分。这种药水在多个医学领域都有应用潜力，甚至对某些疑难杂症也可能有疗效。这对医学界来说是个重大发现！刘女士的家人现在即使不进行植皮手术，也有望康复。”
一直愁容满面的刘思雨听到这话，激动地一把抱住莫天扬。
“莫先生，这位是我们医院的侯院长和两位权威专家，”张主任继续介绍，“他们特地过来，就是想与您商谈深度合作的事宜。如果这种药水能够推广应用，必将引起医学界的轰动。”
莫天扬目光微动：“张主任，这就是我昨天说以后再谈的原因。这种药水虽然历史悠久，但配制所需的药材极为稀有。”
“您先说说什么药材，我们可以想办法寻找。”
莫天扬淡淡一笑，在刘思雨惊讶的目光中，提笔写下了十三种药材的名称：“这是配制所需的十三味主药。等你们找到这些药材，我们再谈合作不迟。”
四人接过药单，顿时愣住了——上面所列的药材名称，他们闻所未闻。
“这些……真的是药材？”
“你们可以咨询资深的中医，或者查阅中医药典籍验证。”莫天扬平静地说，“正因为所需药材太过稀缺，这种药水根本无法量产。”
侯院长端详着药单，眉头微皱：“年轻人，虽说我是西医，可这些年我看过很多中中医典籍，这些药材名，我一个都没有见到过……”
莫天扬神色不变，从容应对：“侯院长，中医药博大精深，很多古方中的药材因生长环境苛刻或采集不易，早已不为人熟知。这张方子是我家代代相传，据说其中的几味主药只有在特定的深山老林中才能找到，且对采摘时节和处理方法都有严苛要求。”
他指了指药方上的几个名字：“比如这‘龙血藤’，并非寻常藤蔓，而是生长在极阴之地的异种，十年才长一寸；‘月影花’更是只在满月之夜绽放，天亮即凋零。若非如此，这药水也不至于如此难以配制。”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既强调了药方的珍贵稀有，又巧妙地为“无法量产”找到了令人信服的理由。侯院长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考虑到药水展现出的惊人疗效，也不得不对这张古方重视起来。
“原来如此……”侯院长点头，“若真如莫先生所说，这些药材确实难寻。不过，我们院方会尽力通过各个渠道搜寻，还望莫先生届时能不吝赐教。”
“一定。”莫天扬点头应允。
送走几位医生，办公室内暂时恢复了安静。刘思雨感激地看着莫天扬：“天扬，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莫天扬温和地打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叔叔阿姨他们尽快康复。”
刘思雨点点头，莫天扬让她容貌恢复，所以她相信莫天扬，而且刚才就连院长都说他父母叔叔能够恢复，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伸手抱住莫天扬，将俏脸埋在莫天扬的怀里，“天扬，如果这一次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天扬在刘思雨的秀发上轻抚了几下，“傻丫头，没事的，对了村里？”
“村里还有其他叔伯，他们会给爷爷奶奶准备后事，等爸妈、叔叔他们稳定了我回去看看。”
“你婶婶……”
“他们昨晚在别人家玩麻将，现在他们应该在村里，堂弟、堂妹他们过年都在加班没有回来，今天应该都能回来。”
中午，楚婧雅再次带着精心准备的饭菜过来。等莫天扬和刘思雨吃完，她一边收拾餐具，一边不着痕迹地给莫天扬递了个眼色。莫天扬会意，在楚婧雅起身离开时，自然地跟了出去。
住院部大楼下，清冷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楚婧雅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天扬，市里决定把火灾调查的工作完全移交给浅驼方面负责了。”
“为什么？”莫天扬眉头微皱。
“上面的说法是，这起事件初步认定为意外，按属地原则由浅驼处理即可。市里近期任务繁重，所以……”楚婧雅顿了顿，“我这边暂时不便直接插手了。”
莫天扬目光闪动，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平静地说：“没事，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辛苦你了。”
“还有件事，”楚婧雅压低声音，“我来之前收到消息，在距离浅驼八十公里的邻县，发现了一辆完全烧毁的无牌面包车，表面看像是交通事故，但车内没有人员伤亡，开车的司机据说只是个普通民工。”
“或许是巧合。”莫天扬不动声色，“婧雅，既然上面有了安排，你就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嗯，有空我就去看你和爷爷。我先走了。”
目送楚婧雅的车驶离，莫天扬转身回到住院大楼。刚走出电梯，一阵尖锐的吵闹声便传入耳中，让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走到重症监护区的走廊，莫天扬脸色沉了下来——只见三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和两个中年妇女正将刘思雨围在中间，手指几乎戳到她的脸上，言辞刻薄难听。
“刘思雨，今年过年我们本来没打算回去，是你们非要张罗！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全是你们的责任！我爸所有的医疗费都得你们出！将来要是落下什么残疾，你们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气势汹汹地吼道。
听到这些话，莫天扬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应该是刘思雨的婶婶和堂弟妹们。
“刘泽，你讲不讲道理？”刘思雨脸色苍白，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那年过年不是一起过的？今年不过是我家负责采购年货！火灾是别人乱放烟花引起的意外，我爸妈现在也躺在重症监护室！从昨天到现在，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在垫付，你们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我们家身上？”
“不怪你们怪谁？”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尖声指责，“你二叔三叔都烧成那样了，怎么就你一点事都没有？”
此时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病患家属，众人听到这番言论纷纷摇头，看向刘思雨的目光充满同情——从昨天深夜到现在，他们目睹这个女孩独自奔波、心力交瘁，而这些所谓的亲人直到现在才露面，一开口就是推诿责任、索要赔偿。
“思雨，怎么回事？”莫天扬大步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刘思雨护在身后。
刘思雨看到莫天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圈一红，低声道：“天扬，这是我二婶、三婶和堂弟堂妹他们，他们……”
那个名叫刘泽的青年上下打量着莫天扬，语气轻佻：“哟，刘思雨，这你男朋友吧？来得正好！让他写个保证书，承诺承担所有赔偿！”
莫天扬眉头紧锁，强压着怒火：“保证书？刚才思雨说得很清楚，火灾是意外。你们作为至亲，不关心伤者病情，不体谅思雨从昨天守到现在，反倒急着划分责任、索要赔偿？”
“放屁的意外！就是他们家的责任！”刘泽嚣张地指着莫天扬的鼻子，“除了医药费，爷爷奶奶的安葬费也得他们出！还有爷爷奶奶留下的存款，也全都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