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有人在山里受伤，接下来的几天莫天扬没有再踏足青木山。但他对弓弩的练习却从未停歇，除了在白日里使用地下室，每个深夜他都会在灵泉空间中投入大量时间训练。
这天，他来到楼房下方专门为王海龙三人开辟的工作室。这间约三十平米的地下室四壁贴着隔音材料，几台老旧的机床安静地矗立在角落。工作台上,一架泛着幽蓝光泽的弓弩格外醒目，旁边整齐排列着全金属弩箭。
"天扬，这是我们新改进的型号。“王海龙递过一把通体乌黑、体积明显小了一圈的弓弩，”虽然威力比之前那款稍逊，但更便于携带。"
莫天扬接过细看，这把弩仅比成人手掌大一圈，重量轻盈，黑色的涂层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他熟练地拨动了几下弩机，点头问道："有效射程多少？"
"七十米。而且可以拆解携带，更加隐蔽。"王海龙指着弩身上那个古篆"狼"字,"这把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莫天扬摩挲着那个熟悉的刻字，沉吟道：“我平时不出远门，至多就是进山，有一把就够用了。倒是你们更需要配备。"
"有上次缴获的那三把足够了。”徐明辉接口道，“倒是弩箭可以多准备些。"
"普通的练习用箭就好。”莫天扬说着，话题一转，"最近林家有什么异常？"
"莫栓还是老样子，整天吃喝玩乐。酒店那边一直都没有人过去。"
“继续盯着他,他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我去外面看看。”
从地下室出来刚走进厨房，正在准备食材的陈峰就迎了上来："天扬，莫栓回来了。"
莫天扬眉头微蹙。自莫栓搬出村子后，每次回来总会掀起风波。这大冬天的，他那老宅早已无人居住，此时回来所为何事？
"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刚才克雄回来说，莫栓像是变了个人。“陈峰面露困惑，”不但还清了欠王喜山他们的债，还向以前欺负过的人——赔礼道歉。现在正找人修缮老屋，说是要回来住一阵子。"
这番话让莫天扬怔在原地。他太了解莫栓的为人了——阴狠狡诈，贪婪成性。以往被他攥在手里的钱，从没有吐出来的先例。
他的却欠了不少人的钱，可因为他游手好闲，每一天身边都有那些地痞无赖，即使他不归还，哪怕是王喜山这种嗜钱如命的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现在……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莫天扬心生警惕。他绝不相信莫栓会真心悔改，这背后必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峰叔，莫栓此举必有蹊跷。他这次回来......"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陈峰摇头，”不过小卖部老赵头说，莫栓在沙陀村那边好像搞了些营生。"
"沙陀村现在情况如何？"
"沙地已经平整完毕，大部分地块都翻出了生土。他们学着咱们用草帘子覆盖保温，这几天正在建温室，说是要培育菜苗。"
莫天扬微微颔首，忽然想起已经离开一段时日的陈亮。那个被迫去接手林家在沛川建起来的农业基地的准院士，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嗷。”
一声低沉的狼嚎从院中传来，莫天扬快步走向客厅。透过窗户，他看见门外站着四五个陌生身影，衣着打扮与村里人截然不同。
客厅里的刘思雨也站起身，望着窗外蹙起眉头："天扬，你认识这些人？"
"没见过。"莫天扬摇头，"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冷，你在屋里待着。"莫天扬摆摆手，推门而出。
大青和小白立即围拢过来。莫天扬轻抚大青的头颅，缓步走向那几个正在探头探脑的陌生人。
"你们找谁？"
"你就是莫天扬吧？"为首的中年男子开口，"陈亮教授让我们来取他留在这里的东西。"说话间，几人不动声色地向前靠近。
就在他们迈步的瞬间，莫天扬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这些人的步态举止，竟与王海龙他们有几分相似。这是......
"陈教授？他怎么没提前跟我说？"莫天扬故作疑惑，"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确认。"
"不必麻烦，我来联系陈教授。“中年男子迅速拨通电话，片刻后传来陈亮熟悉的声音："有事？"
"陈教授，我们到青木村了。不过莫天扬不太相信我们，想和您通话。"
"哦，把电话给他。"
中年男子眼神闪烁，并未递过手机，而是直接开启了免提："您说，他听得见。"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莫天扬心头一凛，隐约猜到了陈亮如今的处境......
"陈教授，这些人说是您派来取东西的？"
"就是我那些笔记和研究数据。"陈亮的声音平稳如常，"把黄色封皮的笔记本和数据交给他们带回来，我这边需要参考。至于那些书籍，就送给你了。"
"好的。陈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等这边忙完再说吧，有空会回去看看。温室那边还好吗？"
"和您走时差不多。"
通话间，莫天扬心中警铃大作。他清楚地记得，陈亮最珍视的研究笔记都是用黑色笔记本记录的，黄色笔记本里不过是些普通资料。陈亮特意强调只交出黄色笔记本，这分明是在暗示——他此刻身不由己。
挂断电话后，中年男子催促道："现在可以......"
莫天扬抬手打断："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收拾。家里有客人，不方便让你们进来。"
"你......"
莫天扬皱眉："难道你们比我还清楚陈教授的东西放在哪儿？"
"我们......"
"陈教授对他的笔记资料格外珍惜，我必须亲自整理妥当。"莫天扬语气坚决，"要是被你们毛手毛脚弄坏了，我可没法交代。还指望陈教授继续指导种植技术呢，要是得罪了他，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专业的技术员？"
这番话让几人眼中的警惕稍减。在他们看来，莫天扬这个"土包子“确实需要倚仗陈亮这样的专家。
走进陈亮住过的房间，莫天扬立即将那些珍贵的黑色笔记本和研究数据收进灵泉空间，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其他物品。
"小白，等会儿他们要进来，别让大青阻拦。”他低声嘱咐。
故意磨蹭了半个多小时，院外几人果然按捺不住，壮着胆子走进院子。见大青并未攻击，他们松了口气，快步走向房间。
"你们......"
"外面太冷，我们进来看看。"几人边说边打量房间，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个角落。
莫天扬指着地上两摞笔记本和资料："应该就这些了。"
几人立即开始仔细搜查，连床头柜和书柜都不放过。当确认再找不到任何笔记本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都齐了，我们就告辞了。"
目送那几人抱着资料驾车离去，莫天扬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他转身快步回到屋内，刘思雨正站在窗边，眉宇间带着担忧。
"天扬，这些人？"
"这些人说是过来拿陈教授的笔记和资料，我打算和陈教授通个话，他们都用他们的手机还开了免提，我担心陈教授现在身不由己。"
“那是陈教授的笔记和资料。”
“陈教授给了暗示，他们带走的都是不重要的笔记和数据。”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青木山，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棂。夕阳的余晖将雪山顶染成金色，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不是说陈教授受农科院的委派去沛川农业基地那边主持，那他……”
莫天扬深吸口气，“不清楚，我出去一趟。”
地下室中，王海龙三人在看到莫天扬去而复返，这让三人都是一愣，“天扬，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莫天扬摇摇头，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王海龙三人。
听完莫天扬的叙述，王海龙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刚才的监控，他们一直都盯着那监控中的那些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步态举止都透着行伍气息。他们不是普通人，天扬，陈教授恐怕是被控制了。"
莫天扬点头，“刚才陈教授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
王海龙看向莫天扬："天扬，你打算怎么做？"
莫天扬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陈亮是一个敬业的科研学者，他那一段时间帮了我很多，所以他的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理。"
“陈亮去农业基地是人尽皆知，他们不敢拿陈亮做什么，至多也就是限制他的自由，让他帮他们培育出青木玄心果这些物种。”
莫天扬深吸口气点点头，“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放心，海哥，看看能不能调查一下陈教授的近况，不能让他有事。”
“这个没问题，我去联系沛川那边的兄弟，让他们暗中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