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监控吗？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他们偷了屠苏，我们完全可以起诉他们……”刘思雨急切地说道。
莫天扬眼神微动，轻轻摇头：“不必了。当初我曾说过，他们若想喝，尽管喝就是。况且，即便是他们所为,也必定是每次少量带出，监控恐怕难以作为确凿证据。再者，偷酒之人未必就是莫红兵他们。”
“不是他们，难道是青木轩的人？”刘思雨蹙眉思索。
莫天扬深吸一口气：“你似乎忘了一个地方。”
刘思雨杏目微睁：“你是说……雍州王传林那边？”
“没错。”莫天扬颔首，“这段时间，王传林他们凭借屠苏酒和山货已在雍州打开市场。林家得知此事并不意外。况且，王传林那边每日都有屠苏零售，不少不愿排队的客人会高价购买。只要肯出钱，拿到屠苏并非难事。”
“可林氏集团这么做究竟图什么？”楚婧雅忍不住插话，“他们酿不出真正的屠苏,用你的酒鱼目混珠，迟早会露馅。到那时该如何收场？”
莫天扬的目光渐冷：“林氏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屠苏，就是要让所有人相信他们已经掌握了古法酿造。接下来必然要量产，而量产酒与手工酿造在口感上本就存在差异。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效果——借此掩盖酒质的变化。”
楚婧雅恍然：“难怪他们在发布会上特意强调这一点！原来早有预谋。”
“这正是他们的算计。”莫天扬眼神锐利如刀，“只要在初期赢得市场和投资者的信任，争取到足够时间，他们就能用勾兑酒逐步替代。待消费者察觉口感变化时，他们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楚婧雅彻底明白过来：“所以他们才不公布具体销售时间！因为手里根本没有稳定的货源！”
“照这么说,”刘思雨突然想到什么，“他们在发布会上展示的西红柿、黄瓜，该不会也是用你温室里的蔬菜吧？”
莫天扬神色一凛：“他们连屠苏都能弄到，蔬菜自然也不无可能。屠苏和温室蔬菜都经过正规部门检验，只要用我的产品送检，他们的‘青木屠苏’和‘特供蔬菜’就能顺利通过审核。此后，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推出自己的产品了。”
一直沉默的莫啸目光微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望向莫天扬，语气凝重：“天扬，若他们真的大规模推广，对你的影响可不小。”
莫天扬却异常平静：“我们毕竟只是小作坊。婧雅，你在沛川多加留意。若是他们真的上市，想办法弄些样品回来。”
“好。”楚婧雅郑重应下。
“不过，”莫天扬语气转为关切，“一切以安全为重。若实在困难，不必强求。”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楚婧雅心头一颤，望向莫天扬的眼神悄然柔软了几分。
“走吧，”莫天扬率先起身，“先去吃饭。”
等莫啸出去，刘思雨第一个出去，莫天扬做了个请的手势，却不想，楚婧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想不到你还在雍州有产业。”
莫天扬微微一愣，楚婧雅已经从他的身前走过去，留给他一丝少女独有的幽香。
就在莫天扬他们进了餐厅，莫天扬看到已经入座的陈宏利、胡标他们脸色很是难看。
“这是怎么了？”莫天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笑着看向陈宏利。
“天扬，刚才我在网上看到一则视频，沛川林氏集团即将推出一款叫做青木屠苏的药酒，先不说青木屠苏的口感好不好，他们这是仿照屠苏的名字。”
莫天扬淡淡一笑，“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无论是什么名字主要说口感。”
曹克雄皱了皱眉头，“天扬，不是这样，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莫红兵、张明全他们就在那个酒厂。林氏集团推出的青木屠苏还专门用他们作为噱头，这群白眼狼。”
莫天扬微微一愣，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些，却不想陈宏利他们能说出来，“没事，现在的他们至多就是和咱们一个村，其他的都不重要，吃饭吧，别想他们。”
与此同时，沛川市一栋豪华别墅内，林耀东正悠闲地品着红酒，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看向身旁的托尼，问道：“发布会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异常？“
托尼恭敬地回答：“林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场面相当火爆。看过我们的检验报告、品尝过样品后，很多客商都迫不及待想要当场签合同。“
说到这里，托尼略显疑惑地看向林耀东：“不过林少，虽然样品确实来自青木村，我们在发布会上也明确说明批量生产的产品与样品会有差异，可您为什么要拒绝与那些客商签订正式合同呢？“
林耀东轻啜一口红酒，意味深长地说，“托尼，你要知道，检验报告上的数据可都是莫天扬产品的真实数据。一旦签署正式合同，将来产品出现任何问题，林氏集团都将面临天价索赔，这个责任连我都承担不起。这次发布会只是为了造势，等我们正式推出产品时，还怕没人抢着要吗？到时候即便没有正式合同，他们也会争相采购。这样一来，我就能把自己撇清关系。就算真出了问题，没有合同在手，他们又能拿什么说事？“
他放下酒杯，正色道：“托尼，‘青木屠苏’一经推出，必定会引来无数人觊觎酒厂。酒厂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一旦发现商业间谍，不必客气。“
托尼点头应道：“林少放心，那些安保人员都是我亲自训练的，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绝对进不去。而且我在那里还安排了两个得力兄弟坐镇，保证万无一失。“
“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沛川暗中调查，你们一定要格外小心，特别是农业基地那边的人。“
“农业基地的兄弟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有人来找麻烦，只要来人不多，他们连离开沛川的机会都没有。“
林耀东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托尼，我要提醒你，对方都不是等闲之辈。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节，但如果真要动手，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一旦出事，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托尼眼中精光一闪：“林少放心，我们有我们的行事准则，绝不会给您惹麻烦。“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手机突然响起。托尼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后脸色骤变。
“林少，农业基地有高手闯入，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林耀东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但来者不善。“
此时，位于沛川郊外的农业基地内，一栋略显破旧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楼房四周立着“机密重地，闲人免进“的警示牌。
三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至，刺耳的刹车声在夜色中格外突兀。车门打开，一道道矫健的身影迅速翻滚下车，借着车体作为掩体。
几分钟后，两道黑影如鬼魅般向大楼方向移动。他们行动迅捷，手中隐约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两人交替掩护，仅用两三分钟就完成了对大楼正面的侦察。随后他们靠近楼门，向商务车方向打了个手势。十几道身影立即悄无声息地集结在楼门两侧。
两道黑影率先潜入楼内，快速逐层搜查。几分钟后，他们返回楼门口。
“楼上没有发现。“
“进去。“
一行人进入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都不由得神色一凛。专业训练让他们立即嗅到了从一处透着光亮的地洞中飘出的淡淡血腥味。
顺着洞口下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咽喉处都有一个血洞，鲜血正汩汩涌出。尸体的手还保持着抓向腰间的姿势——他们的腰间都别着闪着幽蓝光芒的手枪。
“提高警惕，遇到可疑人格杀勿论。“
在一个房间里，托尼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眼中杀意凛然。这两具尸体脖颈上只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却已经气息全无。
“黑曼巴，所有的兄弟都......“
“什么情况？“
“十四个兄弟，全部是一击毙命。对方应该是专业高手。蝮蛇他们甚至连枪的保险都没来得及打开就......“
“能看出是什么人干的吗？“
“从手法来看，很可能是已经解散的血狼分队所为。“
托尼瞳孔骤缩：“这不可能！血狼的精英早就被全歼，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小角色。而且在精英部队被歼灭后，他们就解散了组织，血狼怎么可能重现江湖？“
“黑曼巴，你看这些弩箭。“
托尼接过一枚仅有一寸来长、沾满鲜血的弩箭，眼神微变：“这是用普通汽车弹簧改造的弩箭。“
“没错。这说明血狼确实已经解散，动手的只是些漏网之鱼。“
“监控呢？“
“监控系统被完全破坏，不过有个兄弟临死前录下了一段影像。从他们的着装和装备来看，都不是专业配置，应该是临时集结起来的。“
“血狼余孽，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托尼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意。
“黑曼巴，这些兄弟的遗体怎么处理？“
托尼仰天长叹：“妥善处理，把他们的骨灰和身份牌都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