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将青木村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余晖中，然而村中的气氛却前所未有地紧绷。警车的红蓝灯光在渐浓的暮色中不停闪烁，映照在每个人惊疑不定的脸上。
莫天扬静立在院中，目光越过暮霭，注视着雀沟对岸仍在忙碌的执法者身影。随着小白一声低沉的呜咽,王海龙的身影从暗处走来。
"海哥，那边情况如何？"
"那天我们处理完现场后，确实有人来过。他们从沙土里挖走了我们故意留下痕迹的枪械和弓弩。等他们离开后，我们把剩下的两架都带了回来，同时把他们带来的佣兵专用刀具重新埋了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执法人员应该能发现这些。"
"我们留下的痕迹呢？"
"青狼群已经帮忙抹去了。再说这两日风沙不小，早就把我们留下的痕迹都掩盖了。"
"天扬，他们往这边来了，我先回避一下。"
王海龙刚离开，莫天扬就看见院门外来了七八个执法人员,他们正警惕地注视着在院中踱步的青狼。
莫天扬深吸一口气，迎上前去："请问……"
为首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执法者，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莫天扬："沟对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莫天扬注视着这个陌生的执法者，点了点头："听村里人说，沟那边发现了三具尸体，据说是被青狼咬死的。"
"没错。能否进去谈几句？"
"请进。"
"那你院里的这些青狼……"
莫天扬回头看了眼正警惕地盯着执法人员的青狼："放心，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是不会伤人的。"
跟随莫天扬进屋后，原本在客厅的颜若曦等人或许是因为看见执法人员到来，都已回到了各自房间。
莫天扬沏了一壶普通的茶，为众人斟上后，这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几人饮了茶，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外面的严寒确实把他们冻得够呛，这一杯热茶让每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莫天扬。"
"最近这几天，你院里的这些青狼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莫天扬心中一动："这倒没有。不过两天前的晚上，青狼确实有些躁动，不停地嚎叫，我还专门出去安抚了将近一个小时。对了，那时雀沟对面似乎也有狼群的动静。"
几位执法者闻言都是一怔，但为首的那位很快恢复了镇定："小莫，你确定不是你院里的青狼伤人？"
莫天扬摇摇头："村里的乡亲都知道，我院里的青狼只要不被主动攻击，是绝不会伤人的。而且从我院子到雀沟对面，需要绕路十几分钟，它们从来不会去那边。"
"那能否让我们取样检测一下？"
"检测什么？"
"青狼的粪便。"
莫天扬挠了挠头："这个没问题。它们通常都在院子外面的沙地方便。"
"能带我们过去吗？"
"当然可以。"
"另外，听说你这里还雇了些工人，请把他们叫过来，我们也要询问一下。"
"好的。"
当夜色完全笼罩青木村，远处的青木山脉彻底融入墨色天幕时，调查取证的执法人员终于驱车离开了这个静谧的山村。村口，几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静静地注视着远去的车灯，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秘密。
莫天扬刚回到院子，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楚婧雅。
"莫天扬，听说出事了？是不是你院里的青狼......"电话那头，楚婧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是院里的青狼。"莫天扬平静地回答，"确实有人被咬死了，但事发地点在雀沟对面。我院里的青狼从不去那边，应该是从山里下来的狼群。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你傻啊，三条人命，这已经是重大刑事案件了。别说沛川，就是省里都高度重视。我是担心你被牵连，才急着打电话问问。"
"放心，执法人员已经来过了，询问了所有人，还取了青狼的粪便和毛发样本。"
"那就好。这个案子影响太大，我暂时不方便过去。等调查有了进展，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回到屋里，胡标长舒一口气："天扬，他们可算走了。"
见莫天扬点头，胡标又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该不会怀疑是咱们院里的青狼惹的祸吧？"
莫天扬淡然一笑："正常程序罢了。案发地就在对面，他们来了解情况也是应该的。"
"先吃饭吧。待会儿回去的时候都小心点。既然有狼群下山伤了人，说不定还会再来。"
莫天扬目光微动："标叔，听说哪个村子有人失踪了吗？"
"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浅驼镇都轰动了。附近村子都没听说谁家少了人，应该不是本地人。"
"那会是什么人？这么冷的天，他们去雀沟对面做什么......"
晚饭后，为了安抚胡标等人的不安，莫天扬特意让大青带着狼群护送他们回去。
客厅里，颜若曦忧心忡忡地说："天扬，现在的检测技术很先进，即便是几天前的粪便和毛发，也能检测出很多信息。万一真是院里的青狼......"
莫天扬微微一笑："不一定是我们院的青狼。再说，就算真是，青狼本就是野生动物，谁也奈何不了。"
说这话时，莫天扬心中暗自庆幸。那晚为了避免院中青狼的行踪引起佣兵警觉，他特意从灵泉空间调来了其他青狼执行任务。事后，那些青狼都被他送回了空间，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要不要再给婧雅打个电话？"
莫天扬摆摆手："刚才送走执法人员后，她已经来过电话了。这个案子太敏感，她需要避嫌。"
夜深人静，送走刘思雨等人后，莫天扬正要回房，目光无意间扫过正要起身的爷爷莫啸，心头不由一震。
这段时间忙于应对种种变故，他竟未注意到爷爷的变化——老人的腰杆比往日挺直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浅淡了些，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矍铄，仿佛只有六十出头。
见孙子怔怔地望着自己，莫啸淡淡一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爷爷，您好像......年轻了不少。"
"你现在有出息了，我也不用再操心，心里轻松了，人自然就显得年轻。"莫啸说着，朝里屋走去，"你来我房间一趟。"
随爷爷走进房间，莫啸关上门，目光凝重地看向莫天扬："天扬，雀沟那边死的三个人，是你的手笔吧？"
莫天扬心头剧震。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除了王海龙三人，他从不对任何人透露这些事。可现在......
"爷爷，我......"
莫啸摇摇头，目光如炬："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你心里一直装着事。人生路上坎坷无数，可你不该借用青狼去......"
莫天扬垂下头，不知该不该道出实情。见孙子沉默不语，莫啸长叹一声："王海龙他们三个，都不是普通的退役人员。虽说现在脱下了那身戎装，但也不能帮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这番话让莫天扬心头一震，随即暗自苦笑。以前总觉得爷爷讲述的往事多有夸大，现在他才明白，老人确实经历过真正的腥风血雨。即便年事已高，那份洞察力依然远超常人。
"爷爷，那三个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从东南亚来的佣兵，上次被射杀的那头青狼就是他们的手笔。这次他们带着特制弓弩和配枪过来，还是想对青狼下手。"
听到这里，莫啸眼中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来如此......那他们确实该死。只是这动静闹得太大了，你们该把尸体处理干净，而不是闹得十里八乡人心惶惶。"
"爷爷，对方来者不善。那天其实来了四个人，我们故意放走一个。如果把尸体都处理了，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么说，你们知道对方的来历？难道是莫栓找来的？"
莫天扬摇摇头："王海龙他们还在查。"
"能请动境外佣兵，对方来头不小。他们针对你......"
"应该是冲着青木山那三种特殊物种来的。"
莫啸轻叹一声，语气深沉："现在你该明白什么叫树大招风了吧？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你的事业越做越大，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别的不说，就你手上的屠苏、落液无痕、净颜无痕，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你要早做准备。"
莫天扬郑重地点头："爷爷，我明白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了您，也为了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好。"莫啸欣慰地拍拍孙子的肩，"你虽无权无势，但身边的青狼、青峰、青羽，都将是你最得力的帮手。"
窗外，月色如水。这一夜，爷孙俩的对话，让莫天扬更加坚定了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