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苏茜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带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鲜血染红了紫色的衣襟,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眼看就要昏迷过去。
“苏姐姐!”
铁三拳悲吼,但他知道,不能再停了!
他含着热泪,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背着冷月,如同疯牛般冲向那处石缝。
“想跑?”
魂厉解决了铁紫漾,狞笑着就要追去。
“不必了。”
魂冰淡淡开口,她抬起手,掌心对准了铁三拳逃离的方向。
一股远比魂厉更加精纯恐怖的噬魂灵力开始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近乎实质的黑色鬼爪,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撕碎一切的气势,遥遥抓向铁三拳的后心!
这一击若是击中,别说铁三拳只是金丹期,就算是元婴初期,也绝对难以幸免!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铁三拳和冷月。
铁三拳感受到了那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袭来,他知道自己绝对躲不开了。
在这一刻,这个憨厚的汉子眼中却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出一种决绝的光芒!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背上的冷月猛地向前方石缝的入口抛去。
“冷姑娘,活下去!”
同时,他毅然转身,面对着那追魂索命的黑色鬼爪,将自己如山般雄壮的身躯彻底舒展。
体内所有的土系真气,气血,甚至生命本源都在疯狂燃烧!
“铁拳·憾地!!”
他发出了此生最后,也是最响亮的一声怒吼。
双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黄光,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作一面厚重无比、凝实无比的土黄色巨盾。
横亘在他与那黑色鬼爪之间!这是他最后的守护,用生命铸就的壁垒!
轰!!!
黑色鬼爪狠狠地抓在了生命巨盾之上!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石笋纷纷崩碎炸裂!
巨盾仅仅支撑了一刹那,便布满了裂纹,随即轰然破碎!
但那刹那的阻挡,已经足够!
【噬魂阁弟子——魂冰,完成本局第二十一杀!】
【铁拳门弟子——铁三拳,献出本局第二十一血!】
【落霞猎场——当前存活人数:十五人!】
被抛出的冷月,借着那股力量,险之又险地跌入了狭窄的石缝之中。
而铁三拳那雄壮的身躯,在巨盾破碎的瞬间,便被那可怕的噬魂鬼爪彻底淹没。
黑光过后,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些许飞灰飘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这位憨厚忠诚的铁拳门大师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同伴争取到了那最后的渺茫的生路。
“铁三拳!!!”
石缝中,传来冷月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充满了无尽悲愤与痛苦的嘶鸣。
她眼睁睁看着铁三拳为了救她,尸骨无存!
连同之前铁紫漾的倒下,苏茜的重创濒死...这一切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剜着她的心。
石缝外,魂冰微微蹙眉,似乎对连续两次出手都让目标逃入那狭窄石缝有些不满。
那石缝入口狭小,内部情况不明,她的灵识探入也受到阻碍。
魂厉走到铁紫漾倒下的地方,踢了踢她的尸体,确认已然死透,啐了一口。
“晦气!两个金丹期的废物,倒是挺能舍身取义。”
他又看向那石缝,眼中露出贪婪和残忍的光芒。
“师姐,现在怎么办?追进去吗?”
魂冰冷漠地看了一眼石缝,感受了一下周围越来越浓的黑雾,淡淡道:“先解决苏茜再说!”
然而,二人扭头去看重伤的苏茜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苏茜摔落的石壁处,除了血迹之外,早已没了苏茜的踪影。
“艹!”
魂厉一拳打在了满是血迹的石壁上。
石壁轰然崩塌!
“居然能让这娘们给跑了!”
魂冰倒是不在意,冷了魂厉一眼后不耐烦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嘛?你没听说过七煞门的独煞行?一旦催动起来,速度极快!刚才苏茜肯定趁着我们去追冷月的时候,用最后那点真气催动独煞行跑了!”
魂冰这么一说,魂厉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看着魂厉那恼羞成怒的样子,魂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她们已是强弩之末,逃不远。黑雾正在加速吞噬这里,她们最终只能去擎天一柱。我们只需要在那边等候等候,把所有人杀光了就行。”
她算计得很清楚,继续耗在这里,或者钻山洞都并非上策,不如利用环境和局势,让重伤的猎物自己送到嘴边。
魂厉虽然有些不甘,但不敢违背魂冰的决定,只得点头。
“师姐高明!”
他最后贪婪地看了一眼石缝深处,仿佛已经看到冷月任他宰割的场景。
两人身形一闪,化作两道黑芒,迅速消失在了灰黑色的雾气之中,朝着擎天一柱的方向而去。
狭窄、阴暗、曲折的石缝深处。
冷月艰难地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这深处的阴冷,而是因为那无法承受的悲痛、愤怒与无力。
她的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铁紫漾最后的娇叱,铁三拳那决绝的怒吼,以及他们生命消逝时的寂静。
还有苏茜一次次呕血阻拦,最终重伤倒下的画面。
都是为了她...
如果不是她重伤拖累,铁拳门的师兄妹或许有机会逃走...苏茜也不会为了救她而落到如此境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和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她一生骄傲,信奉弱肉强食,恩怨分明,从未欠下过如此沉重,以至于需要用生命来偿还的债!
而且还是同时欠下三条!
她挣扎着,想要爬出去,至少要知道苏茜是生是死,但她连动弹手指都无比艰难。
经脉的剧痛和空空如也的丹田提醒着她,她现在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
就在这时,石缝入口处传来极其细微的、拖拽的摩擦声。
冷月猛地抬头,警惕地望过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身影,无比艰难地、一点点地爬了进来。
白色的衣衫破碎不堪,被鲜血浸透,脸色白得透明,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每移动一寸,都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她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