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的越王,她竟然有些留恋了。
越王出了宫,心里却还是在恋着韦婕妤,那真的是个妙人,身子软的就像棉花一样。
谁说天子的东西不可以觊觎,他偏要。
直到越王离去,韦婕妤宫外的黑暗阴影里一个太监也转身离去。
皇帝还没睡,坐在那里在看书,看的是词,以前他都不看的,也没时间去看这些,他知道燕妃喜欢看,所以房里虽然放了很多,他却忙得没有时间看。
“皇上。”
门外有个太监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皇帝嗯了一声,那声音接着道。
“越王晚间去了皇后宫里,不过两刻钟便出来了,偷偷摸摸的进了韦婕妤的寝宫内,两人……”
“说。”
“两人已成其好,一个半时辰后,越王方才偷偷离开。”
太监有些忐忑,却还是将所有一切禀告。
皇帝嗯了一声,便叫那太监下去。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宠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一个玩物罢了。
皇帝现在的心情很好,他看着那些词书,想起当年燕妃看这些书时的表情,或低眉浅笑,或轻皱峨眉,无论哪一个,都让他念念不忘。
太子的势力太强大了,既然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玉映楼,就必须要给他清除障碍,越王是嫡子,皇位只能是他的,除非他现在就能扳倒皇后娘家,只可惜,这一切,目前都还不行。
只要皇后娘家不倒,越王没有犯下令人口诛笔伐的大错,皇帝也无奈。
但是与皇父嫔妃淫乱,越王这一生,别说帝位,史书上,也会被人唾骂。
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自己和燕妃,不也是这样么?甚至,还有了儿子。
不过他马上就摇头否认,他与燕妃相识在与先帝之前,是先帝抢走了他深爱的人。
皇帝的眼神里骤然闪过一丝狠意,可随之,那一丝狠意也消失了,那又怎么样,燕妃,也没有爱过他。
一声叹息,他的手无力的放在被子上,再也没有心情看书了。
燕妃并不喜欢她,当年,他近乎是强迫她陪着自己,他太爱那个女人,他的一生,哪怕是活在美人如云的深宫里也未曾见过那样一个美人。
想起过往的事,他越想越心乱,干脆就把书合上,睡了过去。
可是一闭上眼,他就梦到了燕妃,梦到她哭的那么的伤心,问他为什么要负她。
之后的日子皇帝便不怎么亲近韦婕妤,他觉得这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十分的脏,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儿子。
可是都城这次大雪一连就下了好多天,皇帝的身子每况愈下,起草的遗诏送来,可皇帝的身体情况却已经差到连听都没有了精力,甚至还在咳血。
一个人被噩梦缠身,忧思惊惧,也吃不下东西,日子一长,身体也就垮了,加上这恶劣的天气,皇帝似乎觉得,他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他始终相信,是那晚梦到了燕妃,她恨自己,所以要来带走自己。
他与皇后是夫妻,却不是一条心,甚至,是两条相悖的心。
太后日日来看,却不见一丝效果,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不知道被训了多少遍了,可是他们也好奇,皇帝的病情怎么没有一丝的好转,只是叫皇帝被想太多,可是任由人说,皇帝依旧是每晚都梦见燕妃。
这日太后又来看他,皇帝将人都遣了出去,母子这边说着知心话。
“母后,儿子想问母后要一样东西。”
咳咳……
说着皇帝又是一阵的咳嗽,太后连忙给他拍着背,语气里说不出的担心。
“你我母子,说这些做什么,你要的,莫不是那虎符?”
太后也是个精明人,皇帝点头承认,太后脸色一沉,叹了口气。
“你要留给老九?”
“是啊,皇后娘家势力太大了,这对皇族来说,不是好事。”
太后自然明白这意思,嗯了一声应下,回到寝宫令人将梳妆铜镜撬开,原来,她一直将那虎符放在这里。
这日越王和韦婕妤又在床前伺候午膳,正好马鞍来说是宣王来了,皇帝只是不咸不淡的冷眼,显然这是打扰到他用膳。
马鞍顿时惊的跪地请罪,皇帝哼了一声,便也没管其他的,马鞍只好出去,叫玉映楼再等等。
显然,他现在的主子,是玉映楼。
皇帝用完午膳,正好越王两人也要去熬药,皇帝这才叫玉映楼进来,听着他说了前朝的事,以及,遗诏的是。
皇帝叫人草拟了遗诏,但是他还没有确认,那么这事便不作数,他的身子这样,现在大臣也不好催,毕竟他都答应了立越王为太子,不过而今,似乎时机也差不多了。
“扶朕起来。”
在马鞍和玉映楼的搀扶下皇帝站起身,十分勉强吃力的走到桌边,亲手写下了诏书,盖上了玉玺。
玉映楼的眼睛冰冷,马鞍却递给他一个安静的眼神,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皇帝做完这一切。
把诏书的事弄完,皇帝便似还剩下半口气一般,马鞍两人也迅速扶着皇帝去休息。
皇帝躺下后不久便又沉沉睡去,马鞍这才和玉映楼出门去,在寝宫外无人处说话。
“王爷不必沮丧,楚亲王已经凯旋而归,不日便可到达都城,以楚亲王此事征战主帅身份所掌握的兵权,王爷便大有胜算,更何况,宫里,还有奴才。”
马鞍显然心里也早已有数,自然也做好了最万全的准备。
玉映楼微微叹了口气,眼里倒是有些遗憾。
“皇叔已经为本王做了那么多,本王……”
他想起这些年玉卿东为他做的,心里十分的愧疚。
“是啊,楚亲王当初,可是当着皇上的面,说了自己不要皇位的。”
什么?
玉映楼心里一震,没想到皇叔居然亲口拒绝,也确定了,父皇,的确是想把皇位,留给皇叔。
他果然没有猜错,只是皇叔既然不要皇位,此次却还是出征,就只是为了给他拿兵权。
他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