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自然是那句嫔妃所生。
玉千雅也是嫔妃所出,却因为母妃早逝,由皇后,无奈,这越王,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她。
“皇兄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况且这话,我也听皇兄说了好多年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句。”
玉千雅的语气不阴不阳的,看了不看越王一眼便自己进去了,越王阴冷了脸瞧着那前去的背影哼了一声。
“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韦婕妤自然知道这两人的情况,玉千雅自幼就在皇后寝宫长大,和越王所住的地方最近,自然见面的次数也最多,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无奈,越王从来就没看得上过这个不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公主。
“王爷又何必跟个女流之辈见识,反正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
越王偏过头看着讨人喜的韦婕妤,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玉千雅服侍皇帝喝了药,皇帝缓了缓气,半躺在床上看着越王,和他谈论些国事。
“滇国三皇子便要走了,本该大宴,只是而今征战,朕又身子撑不了,这件事,还得你来,到时候以太子的身份,于东宫宴请。”
皇帝已经在给他绘出未来的美好蓝图,越王甚至已经想象着自己住在东宫,以太子的身份接见国宾。
“是,儿臣明白,哦对了父皇,东胡一败,只怕心里难服,这可谓是心腹大患啊。”
皇帝嗯了一声,反问他怎么看。
越王故意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不若将我朝公主嫁过去为王后,借此控制东胡,东胡为王,爵同我朝王。”
皇帝嗯着点头,心里却摇头。
皇帝的女儿嫁过去,那岂非是有辱颜面。
心里虽这样想,话却说公主出嫁事大,得再考虑。
越王应了声是,却也不急。
一边的杨期允怎的不知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两人同住皇后寝宫,见面的次数自然是最多的,偏偏两人都各自看不对眼对方,平日里的话语机锋可是不少,没想到越王居然在这个时候对付他。
他认为自己是太子,心里已经极度的膨胀了,仿佛已是皇帝一般,什么都不用怕。
玉千雅的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别的神情,她的脸上永远都是骄傲的表情,这也是越王看不顺眼她的原因。
不过一个嫔妃所出的公主,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这么骄傲的。
叶母降来,玉千雅等人也各自回了寝宫,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皇帝的寝宫外徘徊了数刻,可见心情十分的犹豫。
大雪又大了,纷纷乱乱,却不敌她的心乱。
嘎吱一声,马鞍从寝宫里出来,他一直不言不语的站在一边服侍,总是容易让人忽略。
“公主怎的还不回去?外头冷,可别着凉了。”
马鞍似好心的开口,却又摇头自言自语。
“今年都城的雪真大啊,听说东胡那边的雪更大,毕竟在更北方,可惜的是,远不如都城的日子优渥。”
马鞍自言自语说完又是一阵摇头,这才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玉千雅的心思他怎的会不懂现在根本不在于皇帝是怎么做决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越王就是太子,太子就是将来的皇帝,那么她……
一声叹息,虽然皇后抚养了她这么多年,但是并没有把她当做女人看过。
在她的眼里,她只看到和其她人一样的冰冷。
只有在看到皇帝和越王时,她眼里,才有作为人的感情变化。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看着着纷飞的大雪,是啊,东胡的雪更大呢!
她也没拿伞,一个人往宫门口的必经路而去。
夜色浓浓暗下,她就站在宫道上,白雪落了她一头。
玉映楼打着伞远远走来,走进了,却看到玉千雅站在面前,一身落雪。
“皇妹怎的站在这里,也不打伞,可不要着凉了才好。”
说着玉映楼凑了过去,两人同用一把伞。
两人是兄妹,倒也不必太忌讳。
玉映楼不傻,玉千雅孤身一人在这里,显然是等他。
毕竟越王早已出宫回府了。
“九皇兄最近,可有去看昭仪娘娘?”
听到母妃,玉映楼心头一震,脸上的笑凄凉的连白雪也比不上。
“近来事忙,还未来得及。”
“皇兄再忙,也要去看看卢昭仪啊,毕竟当年,昭仪可是为了皇兄你,自愿喝下皇后送来的毒酒,皇兄这条命,是用卢昭仪的命换来的,想来黄泉之下,卢昭仪甚是寂寞。”
玉千雅平淡如水的开口,虽然玉映楼知道她是有事找自己,但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件事。
“母妃当年薨,皇妹也还小,不懂人事,有些事,可不能乱说。”
玉映楼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所以,他只能继续问。
“皇兄忘了,我很小的时候母妃就薨了,小的,我到现在都记不得母妃的模样,虽然皇后抚养我,但可曾把我当亲生女儿看过,我跟二皇兄的关系,宫里谁又不知道呢。”
玉千雅的语气难得的卸下跋扈,带上几分感叹。
“我在皇后寝宫长大,这么多年,皇后有心把我培养的跋扈嚣张,我就跋扈嚣张给她看,反正她认为跋扈嚣张的人都很蠢,蠢的,跟条狗一样。”
玉千雅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开口。
“所以,这条狗就会在皇后的寝宫乱跑,有时候,难免就听到那么不该听到的话,往往那么一两句,也就够了。”
玉映楼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她知道,他在平复内心的情绪。
“你跟越王一向不和,你怕他当了皇帝对付你?”
“是,而且他已经向父皇提议,要将公主嫁给东胡王为王后,控制东胡,皇兄,你说,这好不好笑?”
玉千雅问他,他摇了摇头。
“一个外来的公主,东胡人怎会让她掌权,的确是可笑。”
玉千雅微微笑了起来,脸上又带起了几分的傲气。
“皇兄,我也不求嫁的多好,只求在都城内,到底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玉千雅显然是来跟他谈条件的,玉映楼冰冷着脸,哪里有半分温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