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得很突然,彭一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捕车经过,而且有种非常清楚的感觉,这捕车至少离他有五六百米选,他能听到这声音,显然是他的能力触发了。
彭一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经关闭了这个能力,为什么会突然被动触发?
彭一原本以为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没想到只是自己空想而已。
正当彭一在发愣的时候,突然他的双眼也不受控制,仿佛被动触发了一样,他双眼穿透了无数栋楼房,朝着捕笛声传来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在那里,有一栋十六层的楼房,看起来应该是还在建造当中,因为竹架和防护网都还没有拆除。
而在那座还没完工十六层大楼最高的一层,有一个穿着一套比较单薄的衣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汉子,站在大楼的边上,一手掌着竹架的一颗竹子,脸上尽是愤怒、哀求之色。
而在他不远的地方,有四五个身穿警服的捕快,站在还没有盖顶的大楼上,小心翼翼、苦口婆心的劝着那个看起来想跳楼的人。
从彭一看来,他倒是更担心那些捕快,因为他们站在还没加盖楼顶的楼上,也不敢有大动作,既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又要苦口婆心的劝那个人不要想不开。
而在楼下,也有不少捕快在下方劝他,甚至还有不少他的工友,也在劝他,救生垫已经铺好了,但是在工地上,到处都是石头钢筋,救生垫也不能确保一定安全。
彭一看到这么多捕快在现场,原本是不打算管的,然而彭一眼前那边的情景越发清晰,甚至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大。
“过年之前就说给我们清账的,现在都初五了,连人都找不到了,要是不给我结账,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我看这里死了人,还有谁敢买这里的房子?”
彭一闭上眼镜,捂住了耳朵,然而龙鼎大厦工地上的一幕幕却是直接浮现在了彭一的脑海里。
不得已,彭一结了帐出了米粉店,想回小婶他们的出租房休息,结果耳边越来越吵,而奇怪的是当彭一尝试着往龙鼎大厦那边去的时候,声音却是慢慢低了下了。
我靠!
彭一不由得爆了一声粗口!
这下明显是想不掺和进去都不行了!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如果没能把人救下来,那可就是心里一辈子的歉疚了。
不得已,彭一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龙鼎大厦工地赶了过去,到了那里,看见捕快已经拉起了隔离带,防止闲杂人进入扰乱救援工作,甚至还有记者也在场,不过虽然他们的机器在录,可没有不识相的采访捕快和民工。
彭一一下车就被拦住了,不得已彭一只能撒谎说自己是当事人的侄子,也幸好他听到过捕快叫那个跳楼的工人的名字——廖兵。
“我叫廖朋义,要跳楼的廖兵是我叔,你们让我去劝劝他,可不敢跳楼,他走了婶婶和堂弟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守在隔离带的捕吏见彭一叫出了当事人的名字和说出了他的家庭成员,也不敢多问,立刻就去请示了,没过多久就回来把彭一放了进去。
彭一进去之后,一个看起来明显是领导的人立刻就吩咐说:“给他做好安全措施,带他上去,记住,要保证他的安全!”
“你叔叔现在情绪非常激动,所以你尽量不要刺激他,安抚他,等到他的情绪稳定之后,我们的同志会看准机会把你叔叔救下来的。”
“嗯!”
彭一没出啥大动静,所以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哪怕是正在声嘶力竭、痛哭流涕劝丈夫的当事人妻子。
一位捕快同志带着彭一上了顶楼,给彭一戴上了安全帽,绑上了安全绳,才让彭一上了顶楼。
彭一小心翼翼的走在楼边,尽量不朝下看,要知道这可是十六楼,不比那白果树低,一个不小心要是人没救成,自己先掉下去了,那可没地儿说理去。
彭一慢慢的走过去,有捕快就对着那个想跳楼的男子喊了一声:“廖兵,你侄子来了!”
廖兵这才朝彭一这边看了过来,他看到彭一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情绪更加激动:“他是哪个,我认不到他!”
“叔,我是朋义啊,我从小就跟忠悟、忠义他们一起玩的,听说咱们寨子有人出了事,立刻就跑来这儿了!”
还好彭一高中时有两三个姓廖的同学,而且听他们说且兰县里姓廖的大多数都在廖家寨,廖家寨很大,不认识的也是正常,但是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彭一也只能赌廖兵认识他的高中同学。
幸好,廖兵听了廖忠义他们的名字,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彭一见了趁热打铁:“叔啊,有事情好好说,不要想不开,你要是走了,婶子和堂弟还怎么活下去?”
“朋义啊,叔就是快活不下去了,都是他们给逼的啊,你叔我拼死拼活给他们干了一年,说好了年前结账,结果到了过年那一天来找他们都没找到人,我是过一个好年都没过成,过了年我来找他们,还是连个人影花花都找不着,你三太七十多住院两个多月了,医院催着交住院费,你弟弟上学又要学费生活费,你说我咋个活?”
“我用死逼他们,他们都不出来,他们就是想让我死,那好,我就死在这里,我看哪个人敢买他们的房?”
彭一又好说歹说劝了一阵子,突然下面又有一阵响动。
“廖兵,龙鼎大厦的负责人来了,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跟他说,不要冲动!”
楼下,一位捕快用大喇叭喊道。
彭一看了一眼,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一身西装,脸上还有不少汗,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助理,提着一个密码箱!
助理似乎想替西装男人喊话,但是他从助理手里抢过了喇叭:“兄弟,我是龙鼎大厦项目的负责人杨龙,有事情好商量,不要想不开!”
廖兵听了立刻就喊道:“我就要我去年一年的工钱!”
杨龙听了,立刻就回道:“兄弟,你们所有人的工钱我在腊月二十前就已经跟你们工头结清了,你要工资该去找他啊!”
“我们去找过了,他在腊月二十五都还在说你没有跟他结账,后来我们就找不到他人了!”
“兄弟,天地良心,我是真的跟他结清帐了,我这里有汇款凭证的!”
正当杨龙在劝廖兵的时候,彭一注意到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风衣,神色冷峻的男人。
彭一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有种凝固的感觉,而灵魂更是有一种颤栗感!
他的眼神毫无波动,死死的盯着和杨龙争吵的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