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火盏,突然爆起三尺高的蓝焰,映得密室穹顶的镇魂铃,泛起血色光晕。
首领抓起,案几上的漆黑令牌,那是用九十九具尸魁头骨,熔铸的“万邪令”。
令牌边缘,尚在渗出暗红血珠。
“拿着!若敢懈怠,这令牌里的尸魂,便会啃噬你们的魂魄。”
执事大长老,双手接过令牌时,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骨纹,竟传来类似心跳的震颤。
“记住了——破龙脉,绞灵异局,这事关你们的身家性命!”首领的声音,顺着令牌上的血槽,灌入众人耳中。
“待本座登临至尊之日,天魔教赏十坛蚀骨蛊母。”
“毒仙阁赐摄魂幡残卷,鬼尸观...便让你们掌管,黄泉渡口!”
八派首领闻言,纷纷叩首,毒仙阁阁主的蟒纹玉带,硌得石阶发出脆响,鬼尸观观主,更是激动得阴魂铃,连环作响。
执事大长老攥着,尚在发烫的万邪令转身时,身后八道身影,如影随形。
青石地砖在他们脚下,渗出幽蓝磷火,当密室大门,缓缓闭合的刹那。
首领望着令牌,在长老掌心映出的血光,忽然低笑出声。
那笑容混着,烛火与幽冥火,在石壁图腾上,投下扭曲如鬼的影子。
在八大妖邪组织头领的簇拥下,暗盟执事大长老,披风猎猎。
率队直扑,炎夏沿海地图标注的龙脊入海口。
这八大门派的邪术,向来以魂魄躯体为基。
毒仙阁用生人血肉,喂养万蛊,鬼煞门以童男童女,魂魄炼制阴兵。
天魔教更擅长,将活人炼成行走的地火炉。
此刻他们沿着海岸线,布下的“逆龙噬魂阵”,正将各自领域的邪术,融于风水格局。
毒仙阁的百鬼幡,插在龙脊七寸,幡面血纹随着潮汐涨落,吞吐黑气。
鬼尸观的三千阴兵,列阵滩涂,每具僵尸足下,都刻着吸噬龙脉的咒文。
妖魔宗则将万株噬魂藤,植入海底,藤蔓根系如黑蟒般,缠向龙脉灵枢。
暗盟的执事大长老,站在三丈高的玄铁祭台上,手中万邪令爆起幽光。
指挥八大邪恶门派,按星图方位,布设阵眼。
当最后一尊,用九十九颗人头骨,堆砌的“锁龙塔”沉入海底时,整个海岸线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黑煞。
这阵法初看,只是海面浮着,一些血色泡沫。但十日内连灵异局的罗盘,都只会微微震颤,可随着阴月渐满,海底噬魂藤,会顺着龙脉,血管般的水脉疯长。
届时沿海城市的活人,会在睡梦中被抽走魂魄,连地皮都会变成,寸草不生的煞地。
八大头领此刻,对大长老奉若神明。
天魔教魔主,亲自为他擦拭,祭台上的血污,毒仙阁阁主,更是将镇派之宝“万蛊鼎”捧来当香炉。
当第一缕阴煞之气,冲天而起时,鬼尸观观主,激动得催动阴魂铃。
引得三千阴兵,齐齐叩首,滩涂上的沙砾,都被尸气染成了紫黑。
执事大长老,望着海面翻涌的邪阵光纹,枯槁的手指,在万邪令上刻下,最后道咒符。
此刻炎夏龙脉的气运,正像被扎破的血袋般,顺着海底蔓延的黑色藤蔓,汩汩流入暗盟,布下的死亡陷阱。
在灵异局的青瓦四合院里,吴邪正握着,新入编修士的手腕,矫正其捏诀的姿势。
桃木剑在晨雾中,划出银亮弧光,剑尖挑落的露珠,竟在半空凝成符篆。
这是他连续第三日,从黎明练到黄昏,道袍后背已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纹。
身旁的宗老,拄着龙头拐杖,看着弟子教得满头大汗,忽然指着演武场角落。
“你们瞧那株梧桐,三日前还好好的,今早叶子全蔫了。”
话音未落,阴煞司的传讯铃,突然急响。
当值修士捧着,血色玉简冲入院落,玉简便签上的“海煞”二字,已被血浸透。
“宗老,吴长老!近海渔民,出现大规模失心疯,青沙湾昨夜有十七人跳海。”
“捞上来的尸体,都睁着眼笑...”
吴邪接过玉简时,指尖触到冰凉的湿意,竟像是沾了海水。
宗老猛地捏碎,手中茶盏,碎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三日前暗盟,才刚吃了瘪,这么快就换沿海下手?”
他踉跄着,走向灵枢堂,墙上悬挂的七十二面风水罗盘,正齐齐逆时针飞转。
指向东南海域的指针,已被染成墨黑。
吴邪望着罗盘上,渗出的黑色油状液体,忽然想起三天前巡逻时,看到拾荒少年,用发光腺体,换饼干的场景。
些腺体不正是暗盟,用来标记邪阵的“阴火珠”?
“快取北斗战阵的阵图!”吴邪一把扯开衣襟,露出锁骨间,用朱砂绘制的北斗星图。
“宗老您看这罗盘异动,像不像三十年前,老蛟王布的‘逆龙吸水阵’?”
话音未落,灵枢堂的地砖,突然迸裂,渗出的海水,竟带着腥甜的尸气。
窗外的梧桐树叶,簌簌掉落,每片叶子上,都浮现出扭曲的哭脸,恰如那些跳海渔民,临死前的表情。
吴邪立于北斗阵眼之际,周身道袍,已被星力染成金纹。
指尖每勾勒一道符篆,便有百里外的龙脉灵气,如金蛇般汇入阵眼。
他此刻已倾尽,道王境的全部修为
,这‘北斗镇龙破煞大阵’需以本命道力为引。
远隔海域催动时,每一丝灵力,都如刀割般耗损元神。
当第七道星光,斩破邪阵时,他突然踉跄半步,喉间涌上腥甜。
方才为稳住阵脚,他强行以道王威压
,压制八派邪术,竟导致经脉逆行。
“吴长老!”陈长老眼见他唇角渗血,急忙收了紫金鞭上前搀扶。
却见吴邪摆摆手,望着海面,重新归于平静的金光,忽然咳出一大口污血,滴在沙滩上,竟化作淡金色的符文。
这一战,他以一人之力,贯通北斗星轨,硬生生将八派合力的邪阵,碾成齑粉。
道王境的实力虽惊退群邪,却也让自身,道基受损。
“黑子呢?”吴邪哑声问道,目光扫过滩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