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目光,扫过身前狼藉的战场,只见平日里,跟随自己的长老们。
或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或断肢残臂地,瘫在地上呻吟。
就连最精锐的爪牙,也死伤过半,原本整齐的阵型,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法器破碎的焦糊味,混在一起,刺得人鼻腔发疼。
他攥紧了手中的噬魂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先前墨玄那老狗,假意让鬼门充当急先锋,说要分给鬼门大部分灵力。
才引诱鬼王,带着大半势力倾巢而出,如今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想到自己竟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连手下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鬼王胸中的怒火,瞬间燎原,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墨玄的方向嘶吼。
“墨玄老狗!竟敢设局害我鬼门!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鬼王目光扫过战场,见手下爪牙,在法器光晕中,节节败退。
不少人已被血刃,劈成两半,又或是被法器定在原地任人宰割,心中猛地一沉。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从踏入边境起,就掉进了吴邪和灵异局,布下的天罗地网!
“糟了!是圈套!”鬼王喉间发出一声低吼,额上青筋暴起。
他很清楚,再这么耗下去,别说保住手下,连自己都要栽在这里,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当即他举起手中的鬼幡,朝着混乱的战场暴喝:“鬼门众将听令!立刻撤!撤出这里!”
可吴邪哪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只见他双目一凝,周身道力,如潮水般涌动,双手飞快结印,将三大上古法器的威力,尽数催动。
那镇邪尺,率先化作一道赤红色流光,在鬼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起一片血雾,不仅斩杀着鬼门爪牙。
还接连劈碎了,好几面维持阵型的鬼符。
而破败铜铃,则越响越急,清脆的铃声化作,无形的锁链。
将那些试图逃窜的鬼兵,牢牢困住,让他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异局道人们的刀剑,劈到眼前。
最让鬼王心悸的,是那枚残血海螺。
海螺中不断传出低沉的“呜咽之声”,那声音像是,来自远古的镇魂咒。
刚一入耳,鬼门众人,便浑身发抖,连体内的阴气,都开始紊乱起来。
鬼王自己也觉得,胸口发闷,身上的鬼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他这才惊觉,这吴邪的残血海螺,竟是专门克制,鬼门阴邪之力的克星!
更要命的是,吴邪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三件法器,不断的注入,道圣境的道力。
法器的光芒,愈发炽盛,一旁灵异局的七位长老,也早已杀红了眼。
他们手持桃木剑、符箓,和各式法器,奋不顾身地冲进鬼群。
符箓贴在鬼兵身上,便燃起熊熊道火,桃木剑更是招招,直取要害命门。
在这样的合围之下,鬼门的先锋部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鬼兵,就倒了一地。
有的被利刃劈成两段,有的被道火,焚烧成灰。
还有的被破败铜铃声音,定住身形后,被长老们,一剑刺穿眉心。
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鬼门先锋部队,几乎被尽数,斩杀在当场。
只剩下零星几个残兵,还在苟延残喘,连带着鬼王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鬼王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惨状,瞳孔骤缩起来。
吴邪催动法器时,眼底的冷厉、灵异局长老们,招招致命的狠劲。
无一不在告诉他:今日对方根本,没打算留活口,是铁了心,要把鬼门一众,彻底灭杀在这里!
鬼王知道,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咬牙,猛地将手中那面,漆黑的阴魂幡高高举起。
阴魂幡刚一展开,幡面上绣着的无数鬼影,便开始扭曲蠕动。
鬼王张口念起,晦涩的咒语,沙哑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每一个音节落下,地面就轻轻震颤一分。
很快,那些方才战死,在地上的鬼兵,丛林里埋藏的枯骨,竟纷纷破土而出。
残肢断臂的阴兵,拖着断裂的腿骨爬起,早已腐朽的鬼物,从树洞里钻出来。
连空气中漂浮的零散阴魂,都被阴魂幡的力量聚拢。
化作一道道黑影,嘶吼着朝吴邪,和灵异局众人扑去。
这些临时召唤的阴邪之物,虽然战力不及正规鬼兵,却胜在数量庞大。
密密麻麻地挡在前方,瞬间将吴邪等人的攻势,迟滞了片刻。
鬼王抓住这仅有的空隙,根本顾不上身后,还在抵抗的手下。
朝着早已看清的,炎夏边境另一侧猛一咬牙。
脚下阴风卷起,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头也不回地,朝着边境线外狂奔而去。
只留下那些,被召唤出来的阴魂,在原地抵挡,成了他逃出生天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