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水汽,顺着青石板缝隙,缓缓渗出。
在火把跳动的光晕里,凝结成细碎的水珠。
吴邪扶着密道两侧冰冷的岩壁,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刻痕。
那是历代先辈,留下的印记,有的是刀尖,刻下的箭头。
有的是指甲,抠出的凌乱划痕,如今都在昏暗里泛着,若有若无的幽光。
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惊险。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泥土腥气,与腐朽木头味的空气涌入鼻腔。
带着地底独有的阴寒,脚步却未停顿,朝着密道更深邃的黑暗走去。
密道并非笔直,时而向左弯折,时而向右倾斜,脚下的青石板,也渐渐变得光滑,显然是被无数人踩踏过。
不知走了多久,密道顶端开始出现,倒挂的石笋。
水珠从石笋尖端滴落,“嘀嗒、嘀嗒”的声响,在空旷的密道里反复回荡。
像是某种古老的倒计时,敲在人心头,格外清晰。
突然,吴邪的脚步,猛地顿住,脑海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一片混乱的景象。
黄沙漫天的戈壁上,穿着异域服饰的妖邪之人,正手持骨杖吟唱。
青黑色的雾气,从杖尖盘旋升起,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鬼。
鬼爪上还挂着,暗紫色的黏液,滴落在沙地上,瞬间将黄沙灼出,一个个小坑。
而对面三道身影,并肩而立,正是传说中的“鬼魔妖”三门话事人。
他们周身裹着,金色罡气,罡气中还隐约浮现着,复杂的符文。
手中的法器,更是流光溢彩。
长刀泛着冷冽的银辉,法杖缠绕着翠绿的藤蔓。
短刃则闪烁着,暗红的光泽,与妖邪的黑雾碰撞时。
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热浪的灼痛感,从皮肤传来。
法器碰撞的金属嗡鸣,在耳畔回响,甚至妖邪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腐肉,与草药的怪异气息。
都清晰地,萦绕在吴邪的感知里。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幻象驱散,可眼前的场景,却愈发清晰。
妖邪的骨杖,突然转向,杖尖直直指向他。
青黑色的雾气,如同毒蛇般迅猛窜来,瞬间缠住了他的四肢。
雾气所过之处,皮肤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
“不对劲!”吴邪的心脏猛地一沉,慌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有些密道会利用地底,特殊的矿石或瘴气。
让人陷入幻境,可这龙脊密道的幻象,竟如此逼真。
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拖入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脱身。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罗盘,指针却在表盘里,疯狂旋转。
时而指向左,时而指向右,根本无法定位方向,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变得困难。
危急关头,吴邪猛地想起爷爷,曾教过的破幻之法。
他牙关紧咬,将舌尖抵在齿间,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嚼!
尖锐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神经,一股温热的血腥味,从舌尖蔓延开来。
带着铁锈般的灼热,冲散了几分脑海中的混沌。
“破!”他丹田发力,一声大喝震得,密道顶端的水珠簌簌落下。
石笋也微微晃动,同时将口中的舌尖血,猛地向前吐出。
殷红的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前方的青石板上。
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像是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还升起一缕,极淡的白烟。
下一秒,脑海中的幻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瞬间消散。
那些灼热,腐臭与轰鸣声,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密道里,冰冷的空气与“嘀嗒”的水声,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吴邪缓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定了定神,目光重新落向,前方的密道。
前方的路依旧昏暗,青石板在火把的光照下,泛着冷光。
密道两侧的岩壁上,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残痕。
似乎是某种古老的图腾,只是年代太过久远,早已看不清,具体的图案。
此刻,空气中除了泥土的腥气,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
那是纯粹的灵力,正如同细密的水流般,从密道深处缓缓涌出。
顺着他的衣摆缝隙,袖口边缘,向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去。
灵力触碰到皮肤时,带着温润的暖意。
仿佛能洗去,身体的疲惫,连刚才被幻象缠绕的,紧绷感都缓解了几分。
可吴邪却立刻,凝神屏气,运转气息将周身的毛孔收紧,把灵力隔绝在外。
他很清楚,这龙脊密道深处,必然藏着更重要的秘密。
或许是密道建造者,留下的宝藏,或许是守护密道的诡异机关。
眼下吸收灵力,只会分散注意力,甚至可能触发,未知的危险。
他握紧了,手中的镇邪尺,铲尖抵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目光坚定地朝着,密道深处继续走去。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脚步声在密道里回荡。
仿佛要将这千年密道的秘密,一步步踏在脚下,揭开它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