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吴邪的声音,混着蛊虫临死的嘶鸣传来。
踩过碎成齑粉的巫毒图腾,靴底碾过一枚带血的玉简。
——而上面的暗影图腾,正被雷火灼成飞灰。
远处,灵异局的车灯光柱,刺破丛林,他摸出怀中的普洱茶饼,想起宗老说过,这茶原产自当年血河教旧址。
刀鞘轻叩越野车车门时,电台里传来宗老的声音:“干得漂亮。但记住,黑暗世界的棋盘上......”
“没有永远的弃子,只有永远的刀锋。”
吴邪替他说完,将断念刀插回靴筒。
后视镜里,千尸殿的老窝,火光映红天际,像极了一年前,他在苗疆看见的,烧尽最后一只尸蛊时的漫天红霞。
越野车轰鸣着碾过“擅入者死”的木牌,吴邪摸出一颗棒棒糖咬碎——甜腥气里,斩邪刀上的咒文,仍在微微发烫。
这一战后,外域妖人该知道了:炎夏的土地上,任何带血的阴谋,都将被利刃与雷火,烧成灰。
在吴邪加入灵异局不久,这个关键时刻,一场与外域妖邪势力,及黑暗世界的激烈鏖战,终于落下帷幕。
以吴邪为首的正义力量主动出击,率领灵异局精英成员,深入敌人腹地,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战斗中,众人凭借着坚定的信念,与默契的配合,先是瓦解了外域要挟者的层层防线。
随后直捣潜千尸殿——这个长期藏匿于黑暗深处,操控邪祟之物,为非作歹的老巢。
千殿内阴气森森,无数被操控的尸体,如潮水般涌来,但灵异局成员们临危不乱,以符咒为刃,以法器为盾,在昏暗摇曳的烛火中,劈开一条血路。
与此同时,另一支队伍则盯上了蛊毒师的据点。
那些擅长以毒术害人的邪修们,妄图凭借复杂的毒阵,负隅顽抗,却不料吴邪早有准备,带领众人破阵而入,将藏于地下密室中,所有蛊毒师们一网打尽。
随着千尸殿的坍塌,与蛊毒师据点的覆灭,这场正义之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此次大捷不仅彻底铲除了,长期危害人间的两大邪恶势力,更成为灵异局成立以来,极具里程碑意义的一战。
经此一役,局内上下士气大振,同仇敌忾的信念,如钢铁般凝聚,所有人都深刻意识到。
在黑暗势力面前,唯有团结一心,主动出击,才能守护世间的光明与安宁。
吴邪一行人披着暮色,回到灵异局时,檐角的铜铃,正被晚风拂动,发出清越而略带沧桑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凯旋之役,轻轻叩响礼赞。
他顾不上拂去,衣襟上的尘土与血渍,捧着详实的战斗记录,匆匆穿过九曲回廊,直奔后殿那间,陈列着历代局首画像的议事堂。
宗老早已在堂中等候,檀香萦绕间,老人身着的青灰色唐装,更显单薄,却在见到吴邪身影的瞬间,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坐,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宗老指节轻叩桌面,案几上的青瓷茶盏,已腾起袅袅白雾。
吴邪却并未落座,而是肃然站定,从怀中取出,卷成轴状的手绘地图,在楠木长桌上徐徐展开。
——那上面用朱笔标注着,千尸殿的地宫结构,蛊毒师据点的毒阵分布,甚至连战斗中,每处关键转折点,都用细蝇小楷做了批注。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从战前对情报的缜密封锁,到突袭时,利用星象定位破阵的巧思。
再到与千尸群,激战时以火攻牵制的险招,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宗老眼前徐徐铺陈。
当说到蛊毒师首领,临死前妄图引爆万蛊鼎,同归于尽,却被吴邪以本命法器,镇住的惊险时刻。
宗老手中的茶盏,不觉间已握得发白,指腹在盏沿摩挲良久,才长叹一声:“好个‘引蛇出洞’,好个‘以毒攻毒’……”
烛光在老人眼角的皱纹里跳跃,映得他眸中光影流转。
灵异局自清末民初创立以来,历经乱世沉浮,始终以“守龙脉、镇邪祟”为使命,却因时局动荡,资源匮乏,不得不长期采取守势。
炎夏防线的每一块城砖,都浸染过先辈的血泪,龙脉周遭的每一寸草木,都见证过被动防御的艰辛。
——那些外域势力曾屡屡试探,以邪术扰乱风水,以阴物侵蚀边界。
而局中众人,只能像紧握碎玉的守玉人,哪怕掌心鲜血淋漓,也只能死死护住怀中珍宝。
连“主动出击”四个字都成了奢望。“就像老辈人说的,咱们守的是‘气’,可这‘气’若总是被人压着,早晚要散……”
宗老的声音忽然哽咽,枯瘦的手掌,重重按在地图上千尸殿的标记处,“小邪啊,你这一仗不是砍断了几根毒藤,是劈开了,压在咱们头顶的石磨盘啊!”
消息随着晨雾,传遍整个灵异局。
晨光里,年轻的术士们围聚在告示栏前,盯着战报上“全胜”二字眼中发亮。
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法器,仿佛那些沉寂已久的符咒,都在蠢蠢欲动。
年长的法师们,则三三两两坐在古槐树下,用拐杖敲着青石板,感慨“当年跟着老局首守龙脉时,哪敢想能打到敌人窝里去”。
而吴邪本人却在汇报结束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当灵异局的同僚们,带着敬佩,前来拜访时,只看到他正蹲在屋檐下,修补破损的法器。
指尖沾着朱砂,在青铜铃铛上,细细描绘新的符纹。
夕阳掠过他微蹙的眉头,将他的影子,投在爬满青苔的院墙上,那影子比平日里,显得更高大些,却又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此刻的议事堂内,宗老独自对着墙上,历任局首的画像出神。
光绪年间首任局首的画像上,那人腰间悬着的,正是吴邪今日所用的青铜铃。
民国时期那位局首的佩剑,此刻正陈列在局史博物馆的玻璃柜中。
剑鞘上的纹路,与吴邪地图上的破阵图,竟隐隐相合。
老人忽然轻笑一声,从案头取出一管狼毫,在宣纸上饱蘸浓墨。
笔走龙蛇间写下八个大字:“握剑守气,方得始终”。
窗外,暮春的槐花正簌簌飘落,落在“灵异局”三字的匾额上。
落在新修缮的防御阵眼旁,也落在这个即将迎来变革的古老机构的肩头。
——有些东西,终于在这个暮春的黄昏,悄然埋下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