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心中,如明镜一般,那些人口中偶尔冒出的“牛逼”二字。
看似是敬畏,实则藏着对他独断专行,狠辣手段的不满与怨怼。
可他对此毫不在意,既然这些人心中,本就存着芥蒂。
那他便索性,将妖王与鬼王这两派势力,也视作自己手下,那八大妖邪组织一般对待。
用得着的时候,便摆出几分礼遇,待如上宾。
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力,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是碍了自己的手脚。
便毫不留情地,弃如敝履,丝毫不会念及,过往的情面。
这般盘算定了,暗盟墨玄便即刻差人,将妖王与鬼王,召至暗龙总坛那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
此时,魔王也早已端坐其中,神色晦暗不明。
显然也知晓墨玄此番,召人的用意。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颀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墨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面前的妖王与鬼王,开门见山地道。
“再过几日,炎夏灵异局的吴邪,怕是就要查到你们,当初屠灭清溪村的旧事了。”
“那吴邪行事,向来缜密狠绝,一旦让他找到了确凿证据,你们两个门派,怕是顷刻间,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愈发凝重的神色,继续说道:“与其坐在这里引颈待戮,等着吴邪带着人马上门清算,倒不如先行一步,主动出击。”
“你们二人联手,即刻动身去找吴邪的麻烦,趁他尚未察觉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
“唯有如此,或许还能为你们自己,为你们身后的整个门派,搏出一丝喘息的生机。”
妖王与鬼王听罢,心中翻江倒海。
他们自然清楚吴邪的厉害,更明白清溪村,那桩血案一旦败露。
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而墨玄这番话,看似是给他们指了一条生路,实则是赤裸裸的压制与裹挟。
将他们的命运,牢牢攥在手中,容不得半分反抗。
他们何尝不知道,此刻若是敢对墨玄说一个“不”字,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
必然会立刻翻脸,调动麾下所有力量,将他们两个门派,彻底碾碎,绝无半分留情的可能。
更何况,眼下暗盟势力范围内,不知有多少人,对墨玄的强势霸道心存不满,却都因畏惧他的雷霆手段,而敢怒不敢言。
他们二人,即便心中有万般不甘,在这般进退维谷的绝境下,也只能将所有的愤懑,与无奈压在心底。
忍气吞声地躬身领命,接下了这个看似是生机,实则更像是死局的任务。
密室的烛火,依旧跳动,却照不亮三人眼底深处,那各自隐藏的算计与阴霾。
最终,妖王与鬼王麾下的两大门派,在暗盟墨玄的强势威压下。
终究还是别无选择地,接下了那道,沉甸甸的任务指令。
事已至此,他们心里清楚,单凭一派之力,绝无可能与吴邪及宁夏灵异局抗衡。
唯有两派彻底联手,拧成一股绳,才有一线,渺茫的胜算。
念头既定,妖,鬼二门便迅速行动起来。
妖王召集了族中,最精锐的妖将与术士。
鬼王则点齐了麾下,最凶悍的鬼兵与智囊,两拨人马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秘密会面,彻夜不眠地推演谋划。
经过数轮争执与妥协,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型。
他们决定避开,炎夏灵异局的正面锋芒,转而将目标对准,维系一方气运的炎夏龙脉。
在他们看来,龙脉乃是地方,灵韵汇聚之根本。
一旦遭到破坏与偷袭,整个炎夏的气场,必将大乱,灵异局的根基,也会随之动摇。
届时,吴邪必然会分身乏术,他们便可趁机浑水摸鱼,若是运气够好,或许真能找到,拿下吴邪的机会。
只是,这个念头刚在心底冒头,便被一股更深的无力感淹没。
他们何尝不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念想,与痴人说梦并无二致。
吴邪如今的修为境界,早已是他们难以企及的高度。
那道圣真气境,在当今世上,已然站在了修行者的巅峰之列。
举手投足间,皆有天地之力相随,寻常手段,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放眼天下,敢说能与吴邪正面抗衡一二的,恐怕也只有暗盟墨玄,与那位深不可测的魔王。
即便妖,鬼二门倾尽全力联手,搬出压箱底的秘宝与阵法。
想要将吴邪灭杀,概率也渺茫得近乎于无。
毕竟,境界上的鸿沟,如同天堑,绝非人数与小计,能够轻易弥补。
可事到如今,他们已没有退路。
哪怕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九死一生,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既是墨玄的命令,也是他们在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哪怕虚假的“生机”。
两派的精锐们,脸上虽都带着悍不畏死的决绝,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凝重与不安。
这场注定艰难的偷袭,尚未开始便已蒙上了,一层悲壮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