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一言未毕,便将手中那面胜邪鲛鼓,猛地勒紧。
只听“咔咔”脆响接连迸发,那骨声沉雄如雷,带着一股,直透骨髓的霸道之力。
入耳之际,仿佛有滚烫的热血,顺着耳道直冲天灵,让人周身血脉贲张。
胸中莫名涌起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横气势,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这鲛鼓的气势,搅动得微微震颤。
一旁的老蛟王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
他活了数千年,见过无数修士,与法器相伴,却极少见到这般景象。
一个初涉此道的小家伙,不过是第一次击打这胜邪鲛鼓。
竟能将其中,蕴含的霸道凶性,凌厉锋芒与操控间的熟稔之感,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这般天赋与灵性,实在难得。
老蛟王望向吴邪的目光中,又添了几分真切的喜爱。
仿佛看到了一块,未经雕琢却已显露光华的璞玉。
要知道,这世间的法器,向来是认主的。
一件上好的法器,若遇不到能真正驾驭它的主人。
于法器而言,便是天大的损失,更是一种无形的糟蹋。
就像此刻,吴邪手中的几件器物。
那柄看似寻常的镇邪尺,实则内藏乾坤,能勘破虚妄。
那只布满铜锈的破败铜铃,轻轻摇晃间,便能发出震慑阴邪的清越之音。
还有那枚沾染着残血的海螺,更是凝聚了,数代修行者的心血。
这些法器,无一不是历代前辈先贤,耗费毕生修为,历经无数次淬炼与滋养,才得以成型的至宝。
可到了吴邪手中,他如今所能施展的,也不过是其中,五六分的本领,连七八分都尚未触及。
单说那枚残血海螺,其真正的妙用,远不止表面那般简单。
世人皆知它能吹奏出奇异音波,镇住四方妖邪的魂魄。
却不知它更能唤醒,方圆百里内所有植物的灵力。
——无论是参天古木,还是路边小草,其蕴含的生机与灵力,都能被海螺的音波唤醒,供使用者随意驱使。
只可惜,吴邪如今的修为,尚在道圣境中期,还无法完全解锁这海螺的潜能。
若是将来他能突破至道圣境后期,再遇上那些盘踞在,森林中的外域妖人。
只需吹动这残血海螺,便能瞬间调动,整片森林的草木灵力。
到那时,无数藤蔓将如灵蛇般狂舞,无数叶片将化作,锋利的刃片。
整片森林草木,都会化作他的助力。
即便不能凭此,直接将那些外域妖人,灭杀或擒获,也定然能让他们,尝尝草木之怒的厉害。
让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在无尽的藤蔓与叶片中,寸步难行,吃尽苦头,再不敢轻易造次。
可眼下,这枚本该搅动风云的残血海螺,在吴邪手中,也只能算作一件寻常法器。
仅能吹奏出一些,用以灭杀或制服宵小之辈的魂魄,与灵力的音波,着实是委屈了,这件历经岁月沉淀的至宝。
吴邪挥动着那骨锤,一招一式间愈发刚猛,骨锤带起的劲风呼啸作响,仿佛要撕裂周遭的空气。
待到他将这鲛鼓,打的得密不透风,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
汗水顺着脸颊,脊背滚落,打湿了衣襟。
而他体内的灵力,在这般高强度的催动下,如万马奔腾般翻涌。
像是涨满了气的皮囊,随时都要炸开一般。
每一寸筋骨,都在叫嚣着极限。
直到这时,吴邪才猛地收势,停住了挥动骨锤的手。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蛟王一直默默注视着他,见他停了下来,浑浊却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随即开口说道:“你身上的这几件法器,在你手中根本没发挥出,原本的最大潜能。”
“就说你常用的残血海螺,还有这刚上手的胜邪鲛鼓。”
“它们对各路妖魔鬼怪,各有独到的克制,与灭杀之效,远非你现在用得这般粗浅。”
它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郑重:“这些我只能给你点到为止,做个范例。”
“至于你手中这四件圣物法器,到底藏着多少玄机,该如何真正驾驭使用,还得靠你日后,在实战里慢慢摸索。”
“很多东西,我即便一五一十都告诉你,你反而会被我的经验框住,困在我划定的思维界限里。”
“没法真正做到,与法器心意相通,融会贯通。”
“这些门道,终究得靠你自己去顿悟,去琢磨。”
老蛟王看着吴邪,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不妨跟你透个底,你现在手中的这三件法器,再加上这柄圣血胶骨,满打满算也就发挥出了,六七成的力道。”
“还有三四成的潜能,被死死锁着,没被你开发出来。”
“这也是你先前跟那些外域妖人斗法时,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施展不开的主要原因。”
它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恳切。
“法器这东西,跟人是一样的。”
“你得把它们当成兄弟,视作伙伴,就像你和黑子,那般交心,彼此信任。”
“这些法器才会真正认你为主,变成你最得力的左右臂膀,在你需要的时候,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老蛟王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吴邪心头炸开。
他愣了片刻,随即茅塞顿开,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
难怪自己每次,与那些外域妖人交手,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明明握着上古法器,却总在关键时刻,感到后劲不足,力有不逮。
原来是这些宝贝,在自己手中,连一半的本事,都没施展开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带着余温的胜邪鲛鼓,又摸了摸腰间的残血海螺。
心中涌起一阵,既懊恼又兴奋的情绪。
懊恼自己之前的疏忽,兴奋于这些法器,潜藏的巨大能量,更对未来的修行之路,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