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退出去,一名巡逻的妖兵,就注意到他神色异常。
提着鬼头刀,步步逼近,他攥着袖中的短刃,几乎要当场暴露身份。
好在最后借着“汤药洒了”的慌乱,才勉强躲过盘问。
他知道,这消息多耽搁一刻,灵异局就多一分危险。
一旦妖邪们趁夜突袭,没做防备的灵异局弟子,根本挡不住,那些淬了剧毒的邪器。
灵异局的安危,更是悬在一线,整个宗门都可能,在一夜之间被踏平。
于是他躲进断墙后,咬破舌尖,将带着灵力的血珠,滴在玉符上。
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每念一个传讯咒文,都要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下一秒,就有妖邪撞进来。
玉符升空的那一刻,他甚至做好了,被察觉的准备,手已经按在了短刃上。
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也要让情报传出去。
好在玉符化作白光,窜向天际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这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而另一边,吴邪握着传讯玉符,听着情报里的每一个细节,后背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派卧底潜伏时的场景,那时对方还是个刚入宗门的少年。
却抱着“愿为灵异局赴死”的决心,主动请缨去暗盟卧底。
这些年,卧底传回的消息,寥寥无几,宗门里甚至有人质疑过,这枚“暗棋”是否早已叛变。
可吴邪始终没有放弃,一次次借着隐秘渠道,给卧底传递消息,告诉他“宗门永远等他回来”。
如今看来,正是这份提早几年的布置,这份从未动摇的信任,才让灵异局有了,化解危机的机会。
若不是卧底,冒死传回情报,若不是吴邪一直守着,这枚暗棋。
此刻的灵异局,恐怕还在毫无防备地,等待子时降临,等着一场灭顶之灾的到来。
“还好,还好你没放弃。”
吴邪对着传讯玉符,低声说了一句,随后立刻提着佩剑,赶往宗老的书房。
他要赶在子时之前,和宗老,六大长老们,敲定防御阵法。
调配弟子们,守住各个关卡,绝不能让卧底的牺牲白费,更不能让暗盟的阴谋得逞。
事已至此,宗老脸上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指尖叩在桌案上的力道,陡然加重,连声音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小邪,事不宜迟!”
他话音未落,已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灵异局,宗主印记的墨玉印。
又扯过一张,染着朱砂纹的信纸,提笔蘸墨时。
笔尖因急促的动作,微微发颤,却依旧一笔一划,写得端正。
那是给一凡高憎的亲笔手谕,字里行间满是恳切,既说明了暗盟来犯的危急,也言明了求援的迫切。
“你立刻带着这封手谕,亲自赶往佛宗。”
宗老将干透的手谕折好,连同墨玉印,一同塞进吴邪手中。
指腹用力按了按,他的手背,“务必请佛门弟子,出手支援,他们的净化佛法,是克制妖邪的关键!”
吴邪刚要应声,宗老又接着说道:“我这边也不耽搁,这就动身去南海,求见鲛王老前辈。”
他麾下的水族弟子,精通控水御浪之术,对付暗盟那些,擅长遁地藏海的邪祟,再合适不过。”
说到这里,宗老的声音沉了几分,眼底翻涌着凝重。
“你该清楚,这次不是小打小闹,妖、鬼、魔、暗盟同时来攻,他们必然会掏出,压箱底的手段。”
“说不定连封存多年的邪器,禁术都会用上。我们光靠灵异局的力量,根本挡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暗沉的天色,语气里多了几分悲壮。
“若让这些妖邪得手,咱们脚下的龙脉,不出三日就会被他们,啃噬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山河灵气断绝,百姓遭难,咱们这些守脉之人,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天下苍生?”
这话像是一块重石,压在吴邪心头。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手谕,郑重地点头:“宗老放心,我一定把佛门弟子,请回来!”
宗老见他眼神坚定,便不再多言,转身从墙角提起,早已备好的行囊。
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应急的符箓。
他没有丝毫停留,脚步匆匆地,朝着山门走去,玄色的衣袍在风中扬起。
背影很快融入了,远处的黑雾里,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轮廓。
吴邪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也立刻转身。
朝着佛宗的方向,快步赶去。
两道身影,一南一北,在危机四伏的夜色里,各自踏上了求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