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伟感觉到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他脸色微微一变,他已经悟出了分心之术至高的境界,他可以一心二用了!
就算那幻心掌法再玄妙,他只要能够分心二用,就相当于两个人同时和对手相抗,实已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其实能够到达这个程度,他要感谢晴儿,若不是她记住了幻心掌的招式,悟出了其中的玄妙之处,段义伟也没有时间赢得大脑的开启。
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这一战已经打了几个时辰,双方在场中也显得有些疲惫。
就连观看的人也不由打起了哈欠,“这二人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呀,我看林海冲早就可以击败那林义伟,他在做什么呢?”。
“不错,以他的武功要胜很容易,大家看了这么半天,就连不懂武功的人也猜到了结果,那什么义伟的还撑什么呀,早点出来认输,大家也好回去睡觉!”。
“呵呵,你不想看就自己回去睡吧,我看你说的那个什么义伟并不一定会输!”。
“这话怎么说呢?”。
“你没看到他刚才上场时,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在他身边那个样,他可不愿意当着未过门的媳妇败下阵来,就算输,他也会坚持到最后!”。
“哎,你是说是因为那个女人?”。
“不错!”,这些人看得无聊,居然聊起天来了,而且聊的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事情。
万子江轻声咳嗽了一下,四周一下变得安静了。
再说场中,打到现在,林海冲确实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但这只是表面的,段义伟的分心术已经开始了效用。
他现在正在将所有的力量积蓄着,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击!
现在离那个时刻越来越近了,林海冲也准备出手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诘,只见他轻喝一声,身体突然半腾飞了起来,向着段义伟瞬间拍出了四、五掌,这是连环幻心掌法,一环扣一环,每一招之间都相互呼应,而且在施展的过程中,他的真气运用和分配得也恰得好处,不仅仅可以控制段义伟的心智,也算准了他的下一步。
这如同下棋一样,关键的那一步走好了,全盘的优势也就奠定了。
当最后一掌拍下来的时候,段义伟也出手了,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但这一招也被林海冲算到了,他的手腕只轻轻的一翻,便向着段义伟最薄弱的地方攻了过去。
段义伟一惊,此时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他唯一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这一掌拍过来以后,他断无他法再闪避。
他不由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的将掌抬了起来。
就是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居然出现了奇妙的效果,他的掌气一下将林海冲罩住,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另一个意识出现了。
这是求生的意识,也是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所做出来的最后的反应。
他的手指轻轻一弹,只见一道白光向着林海冲胸前射去,他的身体已经悬空,根本无法闪避,只见他被击中以后,身体倒退了几步。
他胸前的衣服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洞,血慢慢浸了出来。
没有人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局,就连段义伟也不敢相信,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木然的看着林海冲,对方脸上带着笑,他慢慢走到了他身边。
“义伟兄弟,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战,我败了!”。
段义伟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轻摇了一下头,“不可能,我刚才那招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你怎么可能会避不开呢?”。
“你无心的打法正好可以破了我的幻心掌,而且你靠的是下意识的动作,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所以你在最后关头找到了自我,你确实胜了!”。
段义伟还是不不相信,他看着林海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住的摇着头,“不会,如果是我真的赢了,你眼中定然会有一丝小小的失望,可是你看起来是那样的镇定,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有这样眼神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输!”。
他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一变,“林大哥,你是故意输给我的?”。
也只有这个可能!
他愣住了,他们并无交情,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要故意输呢?
“不要瞎说,输了就是输了,我林海冲输得起!”,他说完以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留步,我还有话想说!”,段义伟大声道,“其实真正的胜负你我心中都有数,刚才那一招,我已经尽了全力,你只要轻轻一击,便可取了我性命,我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用,所以我坚信,你是故意让着我的,对吗?”,他又继续道。
“呵呵,你也算个英雄人物,赢了就是赢了,何必还要如此纠结这个问题呢?如果你还是问这个问题,我这就离开!”。
有一个人大笑了起来,那声音洪亮无比,大家扭过头去,正是欧阳晨。
他当年和林海冲齐名,二人并肩做过许多大事,应该说他是最了解林海冲的人。
“欧阳大哥,你笑什么呢?”。
“我笑这林海冲,敢做却不敢承认,这后辈怎么可能胜得了他呢?我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每一招,他都占了上风,这年轻人确实也是个人才,再过几年,倒是未必不能胜他,不过,今日一战,确实是他故意输的,结果既然如此,大家也就不必再问他原因,他这样做只要他自己开心就行了!”。
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会让众人相信。
大家这才将目光移回到场中,这一次,林海冲没有争辩,他轻轻一笑,拍了拍段义伟的肩头,“好吧,既然欧阳兄都站出来说话了,我也就实说了,今日一战,我也并不想出来,只是觉得这等幸事,不能让人觉得我红衣门无人,看到你这样的人才,我极是高兴,由你做高级红衣特使,最好不过了!”。
他这是在成人之美!
段义伟实也不想他如此,可是结果已经如此,也由不得他了。
万子江走了出来,“好了,各位都请坐下,我现在宣布,刚才比试的结果,林义伟获胜,他成为了我红衣门仅次于尊者之位的高级红衣特使,大家祝贺一下他吧!”。
场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特别段义伟的那十来个兄弟,更是兴高采烈。
他脸上没有笑容,这是别人让给他的,其实他已经败了,他脸上有几分失落。
只见一个身影迅速的跳到了他面前,“我就说过,我的相公是最棒的,今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就连林海冲那样的大英雄也不是你的对手!”。
她话音未落,段义伟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刚才没有听到欧阳大哥说吗?我根本就不是林大哥的对手,他是怜才,希望我将来有更好的发展,想让我在红衣门中建立声望,才会特意培养我,才会让我赢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而且还有些凶,吓得玉儿退后了几步。
她的表情只稍稍一变,马上又堆满了笑,“相公教训得对,我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呢?一时高兴说错了话,你就不要再怪我了,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将身子粘了上去。
她果真风骚,只几个眼神,便让人的心醉了。
晴儿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将他们轻轻分开,“好了,明天你们就要成亲了,等成亲以后,关着屋子,想做什么都行,现在我大哥心情不太好,你还是先退下吧!”。
玉儿看到睛儿的眼神,不由退后了几步,“我家叔叔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听你的,记着明天迎亲的时候,你可要一起来呀!”。
她又如蝴蝶一般的飞回到了红妍夫人身边。
场中顿时安静了许多,万子江又继续道,“今日时间有些晚了,大家各自散去吧,杨飞、欧阳晨和林义伟留下来!”。
他要交待的便是这三人明天去迎娶颜儿、如儿、玉儿一事。
晴儿看了段义伟一眼,“我在房里等你,无论多晚,你都要来见我!”。
段义伟点了点头,她才转身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段义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才解决了一个麻烦,新的问题又要来了,一想到明天成亲的事情,他就觉得脑子有些大。
“具体的事情,一会自有人来和你们说,三位,你们有幸能娶到红娘子,实是你们的福气,在这里,恭贺你们了!”,万子江冲他们一笑。
三人立即回了一礼。
他将头扭向身后,此时四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红妍夫人和岑玉恒正坐在台上,二人不时的交谈几句。
“你们三人上前去拜会一下他们吧,明天他们会是你们的主婚人,能得到他们为你们主婚,实是光彩之极!”。
段义伟本无心这些事情,勉强跟着杨飞和欧阳晨走了过去。
岑玉恒和红妍夫人站了起来,他们先向欧阳晨行了一礼,“欧阳兄弟,你我也算十多年的熟人,虽然本门等级极严,但现在我们不是在谈论公事,你不必拘谨,你在红衣门中,也算响当当的人物,这十年来,你性格大变,其实大家看在心里,都很难过,这一次能借你和如儿的婚事,让你重新开始人生,实在是为你高兴呀!”。
“尊者客气了,这只不过是小人的家事而已,让你如此费心,多谢!”,他现在虽然开口,但话还是不多。
如儿一直站在红妍夫人身后,美得如同一朵花一样,她那神仙般的气质,在夫人身边一站,就如同仙女一般。
“欧阳兄,等你们大婚之后,我还有重任相托,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拒绝了,好吗?”。
欧阳晨轻点了一下头,“尊者之意我自然明白,我在红衣门白吃白住了这十年,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好,那一言为定,绝不可反悔!”。
“我欧阳晨何时做过无信之事,请尊者放心!”。
段义伟的表情微微一变,他看着二人,他们的对话里,应该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岑玉恒又将目光移到了杨飞身上,“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红衣巡使,若不是林义伟要助,你也娶不颜儿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这是岑玉恒第一次和他单独讲话,杨飞居然有些紧张,手心冒出了汗,“多谢尊者教诲,我定然会好生相待,不敢有半分怠慢!”。
“好,那就好!”,他只简单而又随意的和他说了几句,便将目光移向了段义伟。
“你叫林义伟,对吗?”。
“正是!”。
“不错,你能从一名普通的红衣巡使升到首领,又升到特使,最后成为高级特使,这连升三级,我想今后在红衣门中可是无人不晓了!”,他居然走到了段义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想多和你聊几句,不知道介不介意?”。
“尊者下令,岂敢不从!”,段义伟低了一下头,腰微微一弯,双拳一抱。
“好,那就先请欧阳兄弟和杨飞兄弟先下去,自有人告诉你们明天的行程,你们准备好了以后,早些休息,安心等着明天娶新娘子吧!”,他一边说,一边大笑了起来。
那二人和他们告别以后,便跟着另外几人分别到了旁边的屋子之中。
场中现在只剩下万子江父子,红妍夫人和岑玉恒了。
岑玉恒冲其他三人笑了笑,“你们也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单独和他聊一会,关于他成亲的事情,我想应该是小事情,明天去迎亲的时候,你们再告诉他,其他事情先准备好即可,这样安排可好?”。
他说的话其实在这里就圣旨,又怎么会有人敢反对呢?
当然,他说出来的话并不武断,加上语气,让人听起来极为舒服,其余人等便很快散去了,场中一下变得静悄悄的。
经过几日的喧哗,突然变得安静以后,段义伟还真的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