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唯发挥自己的专业术语,上起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政治课。
“你别为承认,你这是中度抑郁,要治的,好在我现在时间很多,可以专门治理你一个病人!”
从实验室出来,米唯挑眉瞟向身侧,有些暗暗的得意。
萧铭轩不过是有些抑郁而已,离中度抑郁还有些远,这样的年纪,经历了失恋到事业上的冲击,难免会有些心结。
而她巧妙的把这些心理上的堵说成了精神上的疾病,这样不管萧铭轩同意不同意,她都有理由冠冕堂皇地去接近他了!
“小香呢?”萧铭轩没理会米唯的话。
空旷的梧桐树林间小道中,哪里还有余香的身影。
他立刻拨打手机,电话那端机械的声音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大话打不通,萧铭轩更加的着急了,疾步向着学校的教导处奔去。
米唯跟在后面,抿着嘴想说山庄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她从来不会关心最无聊的八卦娱乐,所以不懂迪安市这两天的动荡。
可是山庄里今天命令过,任何人出入都要请示狄少。
……
阿成的电话打到世纪大厦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狄洛正在开会,两个小时后,他才接到苏珊的提醒。
这次他把山庄的防备做到最好,却不曾想,圈在里面的人还会自己跑出来。
狄洛决定回付出后,就把米唯给送回到医院实习去,这样的人留在山庄,对那群女特卫来说,将来后患无穷。
他早应该想到那些女保镖的前身都是被霍云龙极限训练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最缺少的应该就是感情了。
米唯最擅长与人打心理交道,她勾勾小指头,就能掐算出别人的心理在想什么。
一边为自己的失算懊悔,狄洛一边拨打过余香的电话,竟然是关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丫头经常不依赖手机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直少不后被八卦烦扰。
可是她的手机怎么又关机了,在山庄里有他特意屏蔽信号,手机不能被接通也就罢了,出了山庄怎么还会关机?
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停留十分之一秒后,轰然化成一个危险的讯号。
一声马鸣响起,手机上显示萧铭轩的号码,狄洛狐疑了一下,拿到耳边接听,“你现在还挺闲?”
“余香不见了,大哥不在迪安,市区内的调查恐怕有苦难!”萧铭轩直接地开了口。
虽然被狄洛知道后,一定会以为是他的主意,才把余香弄丢,可是天知道,他情愿丢的是他自己。
这两天,狄洛得罪了翟家和林家,还间接打击了陈家,迪安市区内会有多少人想要私下里对狄氏下手,只是在寻个机会罢了。
狄洛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脑海里快速的思考着,“你果然是不安分的!”
冷冷地说完后,电话依然被挂断。
萧铭轩坐在医学院的操场上,看着日暮偏西,满眼的疲惫。
远处米唯急忙跑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怎么办,狄总会杀了我的,学校里的监控根本没看到一点痕迹,余香不会是自己回去了吧?要不我们回山庄看看?”
“山庄那边如果有,阿成早打电话通知狄洛了!”
“对哦,我真是急糊涂了!”
米唯挠挠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舅舅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这样高新又轻松的家庭医生,这下,她可能把事情办砸了。
而且,以狄洛的脾气,说不定以后给舅舅的医学研究上的投资也会有变动!
“哎呀……”想到自己一时为爱情而头脑发热,米唯悔恨又无奈,果然应了那句话,爱情会使人盲目。
霍云龙还在北京开会,狄洛不想事事都让大哥麻烦,再说,这一次是自己的女人出了事,他必须要自己摆平!
夜晚8点钟,在距离余香失踪的四个小时后,距离迪安市几百里地的一个镇子上,灯火灰暗不明。
一辆大卡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将车内的人晃动醒来。
“唔……”
余香想要叫喊,可是嘴巴被胶布紧紧的裹住,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蓦地,哗啦一声的大响,车箱的后门开了。
外面灰暗的光线照射进来,同时晃荡进来几个人影,一步步向她走来。
余香下意识的向后退,一边隐忍着惊恐,一边用手向车子里摸索,希望能找到什么防身的东西。
可是她的双手被绑住,即使能摸到什么,也很难拿在手里保护自己。
“唔……”
在她惊慌中,几个人将她整个地抬了下去,架空地抬起来,疾步走进一间楼房中。
楼房里扑面而来的霉气显示着这里已久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啪嗒一声,楼房的灯被拉亮,是一盏年代久远的白织灯,微微地泛着黄光。
“你,老实地在这待着,明天会有人来给你送茶水,不要耍花招,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一个彪型大汉低吼了一声后,向其他几人勾头对视了一下,几人很快离开了房间。
破旧的房子中,一盏古老的灯,一张破旧的桌子,再无其他。
余香惊恐地看着有些像灵异的恐怖房间,由害怕变得恐惧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在医学院的时候,她不过是在等米唯和萧铭轩谈好话出来,只是一个慌神的功夫,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居然就到了这个地方。
她在恐惧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踹门声,接着哗啦一下,外面的卷帘门被打开。
“醒醒,吃饭了!”
彪型大汉说着,将一把食物放在了木桌上。
那个彪型大汉身后跟着一个农村妇女,浑身上下都颤抖着,看样子,那女人吓得不比余香轻。
“你,喂她吃饭,如果想你一家人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大汉威胁一通后,才离开。
“唔……”
余香见大汉走了,连忙扬起头,示意那女人帮她撕开嘴巴上的胶布。
女人上前慌忙走了两步,不太熟练的为余香撕开嘴巴的胶布,余香疼的扯起了眉头,可是能说话,对她来说,就是再疼点,也值得的。
“大姐,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里是哪里啊?离迪安有多远?”余香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更多。
本来就害怕的女人,哪里敢告诉她,只是颤颤巍巍地解开那一包食物,然后机械地递到余香面前。
女人不说话,让余香很纳闷,总不至于为了保密,他们还找来了一个哑女?
这种想法很快的得到了证实,因为那在她接收吃饭的时候,那个女人为了缓解情绪,不时的深呼吸,慢吐气。
女人的声音很缓慢,而且故意将声音拿捏的很轻,却还是让余香听到了她那浓厚的乡音,“哎呦妈呀!”
想必这女人一定是吓坏了,除了不时自我平复的顺着胸口,更是长长的舒气,仿佛她的心脏在承受着特别大的负荷。
余香随意吃了点饭,其实她一点也不饿,只是为了让看守的女人少点防备,至少在没搞清楚别人脾气前,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个难伺候的人。
“谢谢大姐,我吃好了。”
她将碗递过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她的脚上还绑着绳索,根本不可能自由行走。
女人上前结果碗筷,因为余香的随和态度,她也放松了很多,收拾起桌上剩余的饭菜,准备离开。
“哎,大姐,能不能问你件事?”
“姑娘,我就是个农村的妇女,啥也不知道,你不问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既然这样,那谢谢你给我送饭!”
余香含笑点点头,再狼狈的情况下,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看得出,这个女人确实只是个农村妇女,也是被那些人强制拉过来照顾她的。
夜已经深了,在农村的地方,夏天的夜里除了寂静,还有虫鸣,伴随着失眠的人一起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可能是在颠簸的途中睡了太久,余香倚靠在墙边,久久不能睡着。
这里没有一张床,就这样靠着墙壁,还要承受着被蚊虫叮咬的痛苦,她还真是无法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阵声音,门外好像有人来了,似乎还是个头目,因为她听到外面的大汉很恭敬地话。
“是的,一切很好,晚上吃了点饭,一点动静没有,可能是睡着了,没闹,安静地很!”
谈话声结束,随后,卷帘门再次被垃开。
说是谈话,其实余香一点也听不到来人的话,因为那人的话很轻,很小,相反大汉的话很大,隔着门也能听见。
不知道来人是谁,她采取了自保的方式,装睡!
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似乎那些看守她的大汉没有进来,燥热的房间中,因为大门的打开,瞬间进了一些凉爽的风。
伴随着威风,余香似乎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道,在这样的夏天,在车厢里颠簸了半天,又在这种霉气特重的房间里关了半天,再没有澡可洗,那滋味,好酸爽……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里环境艰苦,面前的人犹豫了下,转身又出去了。
在他转身的片刻,余香睁开一丝丝眼皮,看到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
这个一定是故意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所以即使是在这样热的天里,还穿着风衣,更甚的是,他还戴了个帽子!
“这镇子上条件有限,要条件再好一点的房子恐怕很难找到了!”外面大汉的声音再次响起。
像是怕里面的人会听到,声音慢慢地变轻,到最后,余香就是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了。
到了后半夜,她实在是困了,浑浑噩噩间陷入了睡梦中。
迪安市。
平常人口失踪48小时警方才会受理报警,所以在没有到达规定的时间内,一般人是不可能惊动警察的。
而此刻迪安市中心的派出所内,警察们神色严肃地站在大厅内,只等上级一声令下,整装待发。
“注意,这次嫌疑人挟持的人质是狄总的朋友,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人质的安全是放在第一位上的!记住了吗?”
“收到!”
韩诺跟在一位资深刑警的身边,保持把前线的进展第一时间报告给总裁。
排查了市区内的人流动向后,狄洛已经确定人不在市区,他此刻乘驾了私人飞机盘旋在市区和城郊的上空。
在市区中的一所别墅中,属于翟家的私宅,翟明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晚报。
啪地一声,他将报纸狠狠地扔在茶几上,“小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让少爷回来的吗?怎么又闹出那么大的事情。”
周成也不知道报纸上说的是什么,可是现在娱乐八卦上都将少爷的事刊登的那么严重,相比报纸上也不过是那些事。
什么诱骗,威逼,操纵家族资金流向,造成翟氏股价涨幅不定……
“老爷子,依我看不过是媒体炒作的手段罢了,二少爷做事向来沉稳,不可能让人抓了那么大个把柄去的!”周成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报纸。
在翟家做了十多年的管家,老爷子的秉性他是了解的,而底下两个少爷明争暗斗,确实是翟家最近很头疼的一件事。
老爷子百年之后,家族大权不知道会操纵在谁的手里,可不管在谁的手里,眼下都避免不了一场互相‘伤害名利’的涌动。
先是翟家大少爷娶妻生子,有了长孙的大少爷,似乎更站稳了董事会董事长的职位。
二少爷事事都好强,为人也及其和善,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扳回一局,最好的方式便是找个让老爷子喜欢的人家结亲,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怀上孩子……
林宅中,更是一片紧张气氛。
“宛若,你可真是糊涂啊!”张芝兰描画成弯月的眉头紧紧皱着,眉宇间愁绪正浓。
林振宠爱孙女已久,即使是出了这次的事情,他依旧不允许别人责怪他的宝贝孙女。
“好了,都别说了,之前狄洛那小子敢悔婚,羞辱我们林家,这次的事情,宛若虽然出发点是要羞辱狄洛,可做法确实欠妥当。”
顿了顿,林振又说:“哎,宛若,你错就错在竟然和翟家二少合作,且不管那个叫什么香的女人是不是狄洛喜欢的人,这手段都有些卑劣了,怎么能是你个女孩子可以参合的呢?”
“爷爷……”林宛若知道此时说再多都没有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撒娇耍横,博取同情。
这会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只要爷爷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就没有太大危险。
见林仁义一直沉默地坐着,正在气头上的张芝兰不禁讥讽道:“怎么?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一点儿也看不到你的关心?”
“宛若出事了吗?”林仁义哗地一下站了起来,略显苍老的脸上噙着怒火,“我林仁义真是没有好好教导女儿,才会导致你现在这样的狠毒!你这叫出事?你顶多是暂时失去继承林家集团懂事长的资格,可是被你害的那个女孩子呢?她会失去什么,你想过没有?”
“林仁义……你混蛋!”张芝兰本来指望着激起他的愧疚之心,毕竟从女儿回家,他就一直没关心过女儿。
哪知道这一激发,倒是激发出了他同情别人的心了!
“爸,你什么意思?”林宛若也立刻火爆起来,自己的爸爸不关心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会去关心那个她一直很讨厌,很讨厌的女人余香!
忽地,她转念一想,板起脸问道:“爸爸,该不会那个余香真的是你和那个快死的女人二十多年前的种吧!”
“什么?”
“你瞎说什么?”
“什么意思?”
客厅里除了一家内的四人,其他的佣人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而林宛若的话一出,其余三人纷纷惊异起来。
先是林振像想到什么,追问道:“宛若,什么二十多年前?你快说清楚点!”
“宛若,不要瞎说,那种没边的事情,你最好别和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林仁义怒瞪了眼自己的女儿。
二十多年前,在张芝兰没嫁给他之前,在林家曾有一个禁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起那件事,那个人,似乎今晚无眠之夜,有些事情会被深扒开来。
“宛若,你胆大的说,有妈和爷爷在这给你撑腰呢,你爸他不敢怎样的!”张芝兰也想知道林仁义到底和王敏心有什么样的过往。
一个让他惦念了二十多年不曾忘记,一见面又突然让他性情大变的女人,到底在多年前,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还有,她很想知道,余香和自己的女儿宛若,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初见时,乍一看,她就觉得余香和宛若有点神似,当时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些相像……
林振盯着自己的儿子,警告道:“仁义,你不会给宛若试压,你一向不太关心别人,这次竟然不在意自己的女儿,反而关心别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自己说,还是让宛若说?”
“爸!没有的事,你别听宛若瞎说了!”林仁义别过头,有些气愤。
他知道余香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女儿,只是现在还不是认她的时候,有王敏心,她那么的倔强,想要让她认从自己,简直是不可能的。
如果王敏心不同意,那认回一双儿女的计划还要延后,至少现在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