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易少臣回去了,沈伯东队伍也结束任务准备回程。
“小乔同志坐我的车我愿意,但为什么我要做你司机?”沈伯东怨气冲天道。
“那不然你跟他们下去跑两圈?”
沈伯东立即改口,“辛苦就辛苦一点,毕竟你是个伤号,我得照顾你。”
秦深见后排座一直没动静,还以为她睡着了,狐疑着回眸。
乔乔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风景。
“怎么了?”
“……”这溺死人的语气,沈伯东听了直恶寒。
“我眼皮老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揉了揉狂跳不止的眼睛。
“别乱想,路途还长休息会吧。”他细心安慰。
“可能吧……”
从东陵岛回村庄路途遥远,中途停下休息了十分钟,终于在傍晚前赶了到家。
沈伯东把他们送到家门口。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找我,但我不一定会帮忙。”他玩世不恭道。
他们两人在说话,乔乔就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门口等着,无聊的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媳妇,媳妇儿!”
含糊不清的声音让乔乔浑身一震,迅速回头。
“俺娘让我捅死你,媳妇儿你死吧!”
忽然出现的傻狗,手里握着把明晃晃的刀,朝她飞扑了过去。
“乔乔闪开!”
秦深深瞳一紧,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乔乔杏眸震惊,反应过来大吼,“秦深别过来!”
“俺娘叫你去死!”
傻狗的刀高高劈下,秦深抱住了乔乔,狠狠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有没有受伤?”秦深紧张的问。
乔乔脸色惨白摇头,“没有。”
然而下一秒,乔乔惊魂未定的眸瞬间睁大。
“秦深小心!”
刚才还啧啧英雄救美的男人,厉声提醒。
“噗。”
“杀到了,杀到了!”
傻狗看着自己的刀流出血,吓得尖叫一声撒手,而后后脖颈一疼,“砰”的砸在地上,晕死过去。
“乔乔,乔乔……”
“还愣着干什么?送医院!”沈伯东怒吼道。
手术室。
阴凉冰冷的长廊,男人等的耐心将尽。
“你干什么?”
“你放手,我要看看乔乔。”
沈伯东把他推了回去,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你疯了?手术室是你能随便进的吗?你不想让她活了?”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男人黑眸骇人的猩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他给乔乔陪葬!”
“你冷静点,为了一个傻子值得脏了你的手吗?”
乔乔浑身是血的情景历历在目,秦深怎么冷静得下来?
“谁是患者的家属?”
一个护士急匆匆出来,秦深走过去,“我是。”
“病人失血过多正在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你快点签一下。”
一向雷厉风行的男人,看到病危通知几个字时,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笔。
沈伯东看不下去,“我来。”
时间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男人,一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灯熄了。
“医生她怎么样?”
“还得观察,还好没插到要害,再偏一寸她就救不回来了。”
秦深紧绷的心弦不敢松懈。
医生看着浑身杀气的男人,犹豫了片刻问:“这真的不是犯罪案件?需不需要我们协助报案?”
沈伯东上前说了几句,医生点点头就走了。
“先看看小乔,她比什么都重要。”沈伯东道。
其实他是想秦深冷静冷静的,不要一时冲动。
乔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幽幽转醒,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乔乔你醒了?”
乔乔脆弱的长睫扇了扇,瞳孔努力聚焦,“我怎么还在这儿?”
她有点失望。
“秦深你怎么了?胡子也不刮。”她的手用力抬起,怒唇嫌弃,“好扎。”
阴霾密布的黑眸缓缓拨开云雾,俊脸不掩的欢喜。
“哪儿疼?”
他自责的语气,乔乔听了心疼。
“一点都不疼,你不要自责啊。”
“是我没保护好你,怪我不好。”
她苍白的脸浮现笑意,“不怪你,如果现在是你躺在这里,我会更加难过。”
他多日来的种种不安,都随着她的醒来而烟消云散。
“刚醒来别说这么多话了。”他摸了摸她瘦了一圈的脸颊,“我去叫医生,很快回来。”
她乖乖点头。
很快,医生跟护士来了,替她检查了一遍,然后叮嘱了几句。
乔乔没看见秦深,有点着急,“同志,请问跟我在一起的男同志去哪儿了?”
那护士笑了下,“他让我看着你,大概去洗漱了。”
乔乔应了声。
“你对象对你真好,日日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陪着,让他吃饭也不去。”
乔乔想张嘴反驳,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护士走了,病房空了下来。
她沉睡的时候,梦到最多的就是秦深。
就算乔乔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改变心底日渐渐生的情愫。
“哟,醒了?”
沈伯东大大松了口气,走近,“你吓死我们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好秦深没事。”她几分内疚道。
沈伯东挑了挑眉,“没事,他皮糙肉厚的,反而是你,感觉怎么样?“
乔乔摇了摇头,“没事。”
“那天我看你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沈伯东看得很清楚,她身手还算灵敏,大概率能躲开的。
“我躲开了秦深怎么办?”她摇摇头,“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受伤。”
……
又是一对痴情人,沈伯东自讨没趣的坐了下来。
“秦深呢?”
“他出去了。”
沈伯东把魔爪伸到柜子上的苹果,“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谢谢,你吃吧。”
他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分明就是自己想吃又不好意思,乔乔鄙视他。
“小乔同志,下次还是让秦深受伤吧,他太吵了,差点没把天给掀翻了。”
乔乔蹙眉,“秦深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要杀了那个傻子给你出气。”
“啊?”乔乔吃惊。
沈伯东耸肩,“还好你醒了,不然他真的会这么做的。”
乔乔心急如焚,“他怎么这么冲动?”
“那是你没看见,他看到你倒下,就跟疯了似得,谁都压不住。”
沈伯东心有余悸,“这种情况来一次就好了,再有一次我命都给他了。”
“那傻子呢?”她问。
沈伯东眼神闪烁,极快又恢复如常,“你养好伤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秦深会处理的。”
“乔乔。”
秦深去而复还,手里还拎着满满的吃食。
略过了沈伯东,把东西放在另一侧柜子上,“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点粥。”
怕她不吃,秦深又道:“晚上我再给你做,你将就吃点儿。”
“我也没吃饭,我也要吃饭秦队长。”
“滚!”
“切。”沈伯东咬了口饱满多汁的苹果。
“我好饿,有辣的吗?”她问。
“没有,你现在还不能吃辣的,等恢复好了才能吃。”他柔声轻哄。
乔乔身上疼,吃的又得不到满足,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沈伯东临走时悄悄说了声,下次给她带,乔乔这才没这么委屈。
秦深送他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沈伯东开门见山。
“这件事,跟殷家有关。”
他凝重神色,皱眉,“消息准确吗?”
“准确。”
那家人不是什么撬不开嘴硬骨头,多打一顿就什么都说了。
“殷恬甜做的?”
秦深“嗯”了声,深邃的黑眸蕴着怒意。
沈伯东叹气,只好往好处劝,“殷小姐怎么说之前都是你的未婚妻,现在估计是头脑不清醒。”
“不过这件事还是很恶劣的,你最好跟殷家长辈谈谈比较好。”
“是得谈谈,不过不是我。”
沈伯东下意识拉住他,“你想把事情闹大?”
“是她逼我的,她既然敢伤害乔乔,我一定要她十倍奉还。”
“秦深你冷静点行吗?”沈伯东无奈,“你们家跟殷家是世交,就这样撕破脸皮,整个京城该怎么议论?”
“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这我不管,反正我言出必行,她不该动乔乔。”
“秦深你!”
见男人倨傲不容置疑的神色,沈伯东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无奈走了。
“这么快回来了?外面下雪了,没给沈同志带把伞吗?”
“不用关心他,下刀子对他来说也没事。”
秦深走了过去,“还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
她这样,秦深只会更心疼,“躺下吧,坐着会更疼。”
乔乔侧躺着,安安静静看着他。
“有话想跟我说?”
“是殷小姐做的吧?”她揣测道。
秦深剑眉皱起,“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殷小姐以外,没人会这么恨我,拐我的那家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还知道的这么准确,肯定是有人透露消息。”
“乔乔真聪明,猜的一点都没错。”
他的手很好看,但有点冷,乔乔用掌心捂了捂他的手背。
“秦深算了吧,别去找殷小姐了。”
秦深宠溺的眼神半敛,“乖,这些肮脏的事情别脏了你的眼,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