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进到了里面来,划出一团火花,将长命灯再次点燃了,刚才还满是血渍还有骨渣的四方形大桌子上面,众鬼离开之后,有呈现出老样子,只是蒙上了一层层白茵茵的灰尘,阿凯将长明灯放了上去。
醉眼朦胧,阿凯眼中闪现出一片片朦胧的光影,侧面上的几间老旧屋子涌出来了一股子鲜血,正是称得上是血流成河,血河之中还有的女人还有男人都在口吐着鲜血,害怕地狂喊着,无边地挣扎着,周围的古屋子都变成了一排排难以数清的骷髅还有尸骨,一只只肥嫩嫩的尸虫在尸骨上的爬来爬去,钻进钻出,肆无忌惮。
阿凯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使劲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是老样子,两只脚想前面的墙壁上走去,醉意朦胧,都有点是九月九日在撑龙舟的样子一般。
墙壁上,依旧还是那些镜框,月亮之下清晰明朗,阿凯看得清楚,琉璃片子罩着的,还是那一些熟悉的先人的面孔,只不过对比上去,这些面孔比上一次红润的多了,微微的月光色下,好像还能够看到它们的表皮在颤动着,眼睛上的睫毛还在上面开合着,有些看不清的是这些人的嘴唇上还沾有一丝丝的血迹,可怕的是,它们的手指甲也变长了,原先上指甲的长度只是属于“鼠牙指”的,现在是“猫牙指”了,原先是猫牙指,现在是狗牙指,不一而论。
阿凯的后背开始渗出了热汗,一颗心正在胸间噗噗地跳动着,静得诡异蹊跷的祠堂都能分辨出来这种声音了,忽然一阵狂风将地上的草屑还有尘土都卷了起来。
阿凯感觉到通体都是一股阴冷的寒风所笼罩住了,后脑勺上的长发都快临空竖起来了,两个手臂上都生起了鸡皮疙瘩。
“砰”的一声,祠堂的大门忽然关闭上了,阿凯被重重地吓了一跳,酒也都变成了热汗,颗颗有如珍珠大小,“嘶嘶”的风在吹来,好像是将弓箭拉得如同天上的十五的月亮绕过来才能发出的声音一样,噼里啪啦将祠堂上空的瓦片弄得微颤。
忽然之间,房梁上竟然是落下来一阵阵的血雨,沾到了地面上,却变化成了满身沾满了毒液的蜘蛛,小虫子,蜣螂更是一些蜈蚣,阿凯知道这些乃是日月王朝的小溪和小河交界地带上的族群所制蛊的五毒,只见这些东西落到了桌子上面,它们周身上锋利无比而又闪闪发亮的角质形小爪子还有四脚便会留下来了深深的痕迹还有毒液,一旦是人的脸被这些毒物爬过,沾上毒液或是它们身上肉眼看不见的长毛,不说是七窍流血而亡,至少也是终生残疾或是毁容吧。
至此阿凯才知道了他置身与何处,面临的情况有多危险,时时刻刻都有命归九泉的可能,好在他天生禀赋,与人不同,喜好读一些搜怪灵异的书籍还有一些引鬼制胜的妙招,遇上眩迷的时间后脑勺总能够冒出一些问题来。
眼前他身子微微后倾,身子变得敏捷,多少也很是利索,无论如何也不敢拿自己竟有十几岁的生命来开玩笑,左躲右闪,剧烈运动中,他满头大汗,周身淋漓,汗水落在了微颤的地面上。
很快阿凯也发现了四方形长桌子上的那一盏长明灯的四周,周围的毒物无论如何都不敢往灯光落下的光辉的地方上去,他这时候有了主意,立马蹬起双腿,跳到前面上去,将这盏长明灯拿了起来,双手放在了天灵盖上成为做拱的姿势,这一个姿势非常地重要,示意着周围所经过的神明快快显示出灵力,护庇身陷危境的人。
但此处乃是极阴极暗之地,上不受保生大帝的护佑,下不受土地神明的监管,那里有什么神明来到此处,但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见长明灯上的火焰正唧唧地燃烧着,顶端上的火焰有蓝色变化成为了金色,几点火星慢慢地在半空攒动着,形成了一个燃灯古佛坐莲的形状,正对着正前方,一片光亮之处,房梁上的瓦片撒下来的各色毒虫都簌簌地掉落在地上,翻翻滚滚,跌跌爬爬地搅动着,但是很快就不动了,被在淡淡圣光的蒙罩下,小小的身子燃烧了起来,窸窣有声,很快便是炭化的模样,蒸腾着丝丝的青烟。
阿凯持灯而往,一丝丝有如食物烧焦了的气味在他的鼻翼上萦绕着,使得他都有一点想作呕的感觉,胸间心头都堵着一股郁闷的气息。
阿凯意识到不好之处,赶紧地从白色的布兜之中摸出来了一团团符节凑到了自己的肚皮上,甚至是拉长了裤腰带子将其夹住了,心中很害怕,“有鬼,祠堂中真的是有鬼,难道这就是鬼要出来作恶的征兆吗,我要——要——镇定——决不能慌了神——坚持才是真理。”
长明灯所照之处,阿凯从半空中腾出来了两条腿,急急忙忙地冲到那一口祠堂的长老门喝下了水导致死亡的古井。
阿凯的两只手狠狠用力将后背上的布兜搭在肚皮上,把长凳灯放在了庭子边上的淋墙上,阿凯将长明灯放在这里,这一淋墙都留下来了殷红的鲜血了,花花草草全都奇怪地枯萎了,变成了像是人的头发一样的小藤子。
阿凯其实没有发现这些花花草草已经沾上了这里的鬼气,已不是人间市井可供玩赏亵玩的小植物了。
阿凯将紫英青衫的袖口上慌张地给捋了起来,古井旁上一听,阿凯不但附耳过去,但是还能够听到折扣古井上传来的声音,声音完全不是泉水滴下的清音鸣动的那一种,而是铿铿锵锵,隆隆咚咚,仔细一听好像还夹杂似乎远古时候的声音。
水和月互相交辉,阿凯抬头往上天空上的月亮朝着这一口古井倒映下来的方向,只见上面的一团薄薄犹如气体的影子上,敷着一个影子,一声声声泪俱下地唱着:客死他乡多凄清,家国一轮乡月明,有志之人胡不归,胡不归兮泪相催———“
阿凯在童年的时候,常常在邻居的九亭房中听在那边上晒太阳取暖的老人说过,这鬼啊,多半有一些还留恋着人世间,喜欢追寻他们活着在世界上所留下的珍贵回忆和美好的爱好,差不多都喜欢听戏,所以久时候旧衙门前在搭台子请人来看戏的时候,听那里的守夜人说,总有一些鬼在那里看着。”
无论如何,这一口大口祠堂的古井是隐藏着太多的眩迷和古怪了,阿凯宁愿豁出生命,也不能让这一口古井在存在,在这里继续害人了,阿凯朝着种着种着石榴花还有鸡蛋果,石竹子的大水缸子那里地向前推去,时不时地往自己的手心上吐一两口唾沫星子,想将这一口水井给填堵上。
轰的一声,地面上都抖上了三抖,一口大大的缸子被推下古井中,光是那个井水就被激起三丈来高,阿凯的衣袖上都沾上了一些,借着月光色一看,阿凯才恍然大悟,自己没有猜错,一切问题都是出在这一口水井上,那是什么泉水,乃是一些青紫色的液体,嘶嘶地在衣袖上发出气体和异味。
阿凯胆颤抖心惊,将拽在手心中的符节都往井口上撒下去,瞄的一声,从深井中突然地跳出一只黑猫来,说是黑猫其实不是,只见这大黑猫长得有点像是西域城的雪狮,那眼神可怖又邪恶,有点象是长白山的深林猞猁,那长长尖锐的爪子能将铁质的大门给挠开,沾满了血丝的舌头满是倒钩的尖刺,头型硕大,身材健硕,乃是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