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还想考虑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情。
被放到网上的话，他可能会被认识的人看见的。
虽然是放在外国的网上，他也还是会担心。
同学们有时候会翻墙到外网去，毕竟现在谁还没有一部手机，几个G的流量呢？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行，什么时间来找我都可以。”
毕竟，他这里随时可以开机。
走了以后，学生还有点浑浑噩噩的。
他也不想出卖自己，可是他家里真的需要钱。
路上，他看到没钱吃饭的乞丐在乞讨，就给了他身上的零钱。
说不准某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乞丐呢？
肖宇一直跟着他，庆幸他没有答应那些人拍什么片子。
等他长大了，多半是会后悔答应他们的。
而且在路上，他还会接济更困难的人，可见是个好人。
只是回去的时候，学生发现自己家的门上竟然已经贴上了封条了。
接着，他接到电话。
是爸爸打来的，告诉他，他们家的房子已经被没收了，要他先去一个亲戚家里住几天。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甚至恐慌的觉的，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
他们没有钱了，就把自己抛弃了。
他去亲戚家里，但是被亲戚冷嘲热讽。
因为他的父母也欠了亲戚家的钱了。
自己寄人篱下，还是在债主的家里，能不讽刺吗？
他好几次都想夺门而出，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无人回应司永叶。
这浴室很狭窄，是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的。
不行，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司永叶不断的压制自己的焦虑，想要搞清楚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自己刚才确确实实是看到海棠进了浴室的，而且尖叫声也是从浴室传来的。
但是现在，她却不在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突然这个时候，司永叶感觉自己的脚尖抵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
那个耳机……为什么这么脏？
这些脏污是什么？
好像是血。
她摸了一下这些血迹，发现已经干涸了。
看样子不是新沾上去的，而是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只有一个耳机掉在这里了？
“海棠……明天……”
一瞬间，司永叶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听到了什么声音。
刚才自己看到的好像是镜子，好像从镜子里映照了什么出来。
司永叶走到了镜子前面，看到的只有自己。
刚才那些难道是错觉吗？
司永叶出了浴室，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当然也是找不到海棠的。
打门是上了锁的，进来以后就没打开过了。
她的鞋子也还在，她不可能瞒着自己跑到哪里去的。
她难道是就这么消失了吗？
自己应该赶紧报警吗？还是先联系姑姑司祁呢？
突然这个时候，司永叶听到了窗外非常美妙的笛子的声音。
“笛子……”
她想起了高莉的日记，她在死之前写了曾经捡到了黑色的明信片，然后就开始在晚上听到了笛声。
司永叶想起来，黑色的明信片和笛声。
高莉的死，海棠的消失……
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也太过巧合了。
到底是谁在开玩笑。
比起自己的思维，她的双腿先动了起来。
她追踪着笛声就跑了起来，跑出了门，
朝笛声的方向跑着，又因为是夏天，天气闷热，司永叶跑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被笛声引导者，她的脚步不断的跑着。
她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了。
终于，笛声停止了，然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昏暗的高架桥下面，照相亭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气氛已经变得跟之前都完全不同了。
司永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整个空气都是紧绷、稠密的。
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是风也很冷，非常的不自然。
而且还带着一股湿气。
由于实在是太诡异，太不正常了，司永叶感觉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这种感觉自己曾经也有过。
那就是自己拿到那张黑色明信片时候的感觉。
“诶，跟我一起玩吧。”
她的视线一下子就转向了街道旁边的台阶，发现有一个幼小的少女站在那里，正在俯视自己。
她的头发是雪一样的纯白，还穿着很华丽的汉服。
看上去就非常的妖异。
她背后明明是一副大都会的风景，但她整个人就跟这背景完全不相容，不协调。
“姐姐，跟嫦娥一起玩吧。”
少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司永叶搭话。
但是无论是她娇媚的表情，还是小小的嘴巴，看上去都完全没有动弹。
就像是个人偶一样。
“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紧张的缘故，司永叶觉得有点无法呼吸。
她的声音没有预想之中那么明晰，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挤出去的。
一字一句在说。
“你叫嫦娥？”
司永叶记得在明信片上就有嫦娥的名字。
“跟我一起玩吧，你不跟我玩的话，就会消失的哦。难道说，姐姐也想像高莉那样消失吗？”
“高莉……那件事是你干的？”
“我很想跟海棠一起玩呢，所以今天晚上，我让高莉也帮了我。”
司永叶马上想起了她看到的那个人影。
果然那辆车就是高莉搞的鬼。
而且这个少女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操纵了高莉。
就在高架桥下面，想杀死自己和海棠。
这个死小孩，敢对自己做这些事情。
而且她竟然叫嫦娥，那不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吗？
如果她真的是嫦娥的话，那应该是神仙吧？
神仙也可以做杀人这种事情的吗？
黑色的明信片、车祸、海棠消失，这些事情都是这个人搞出来的。
因为司永叶太过愤怒，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也分外的明显。
她冲动的握紧了拳头，对着这个嫦娥。
但是她忽然就动不了了，好像被控制住了一样。
嫦娥说：“海棠，她也消失了。所以说，嫦娥这次就要叫姐姐陪我一起玩。如果姐姐不陪我玩的话，姐姐也会消失的。海棠她也不会回来的。”
“陪我玩，去找龙女。”
“你就是神经病，居然敢跟我开这种玩笑！”司永叶已经忍无可忍了。
就像是要打破这束缚着自己的看不见的锁链一样，司永叶把力气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脚上。
司永叶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我要杀了你！”
距离大约是五米，如果是自己的话，跳过去应该可以扑倒她。
而且她穿着这么繁重的衣服，应该不能轻易的躲闪。
就一击把她控制住！
“什么！”
就在司永叶扑向她的瞬间，她的身影就消失了。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司永叶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原本她在的地方。
这就是现实……
但这一切又都像是梦境一样。
所有的一切离现实生活都太过遥远，但又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笛子的声音现在仍然留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这一切都是现实。
这时候，司永叶的手机响了，铃声还是海棠设置过的那个。
“永叶，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海棠，但是门是打开着的，家里也没有人，我就很担心。海棠是跟你在一起的吧？”
“……”
司永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但是自己又必须向姑姑回答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勉强自己跟她说这件事。
“姑姑，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其实……”
学生的生活是非常痛苦的，这个肖宇也能看得出来。
他的爸妈都不见了踪影，债主还天天来找他。
他的亲戚也没有留他几天，就叫自己找地方住了。
也不管他只是一个学生，还没有钱，能住到哪里去呢？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只想一死了之了。
他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嘿，又见面了，这几天你怎么都不去上学啊？”
肖宇又变换成了他的校友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身边。
就算现在看见熟人，他的情绪也高兴不起来了。
“我快死了。”他说了这句话，就低下了头。
“生病了吗？”
“是啊，穷病。这个世界上最治不好的病。”
他觉得穷简直比绝症还可怕，绝症至少有解脱的时候，穷却要一直穷下去。
难道穷真的就是原罪吗？
他觉得不公平，但毫无办法可言。
“没关系的。”肖宇安慰他说，“事情走回出现转机的。”
其实肖宇知道，他们家之所以会欠这么多的钱，都是因为他的父亲赌博。
他被人骗到了赌城，只要一进去，不输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的脑子不好使，也抵挡不住诱惑。
输了还要赌，还想着翻盘。
结果最后输得倾家荡产不说，还欠了几十万。
在肖宇看来，这些人跟抢劫骗钱没有区别。
于是他就惩罚了这些人。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找你要钱了。”
肖宇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学生。
“可是我……我以后怎么过呢？”
“只要人还活着，总有希望的。你现在生活的这个时代，不是更有希望一点嘛？”
比这个还要糟糕的时代可太多了。
司永叶的日常生活，就在这天晚上完全改变了。
姑姑司祁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就报警了。
最后的目击者当然就是司永叶，她就去警局录了口供。
司永叶把自己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官了。
但是那名警官就在那里冷笑，完全就没有要相信她的意思。
那是肯定的，就算是司永叶自己，也还无法相信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
终于，漫长的口供也录完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拖着疲惫的双腿上楼，拿钥匙打开了门。
虽然回到家里，她却不想把电灯打开。
在这样一片黑暗之中，她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从现在开始该怎么办呢？
她的选择只有两个，意识交给警局去调查，二就是自己去调查。
如果是普通的案子，当然应该交给警局。
但是这件事不一样。
当他们听到自己的口供的时候，是完全不相信的。
那就不能交给他们了。
而且，那个嫦娥也跟自己说了，她要跟自己玩。
现在该怎么办？一定要做出选择了。
她决定自己去调查。
既然那个东西希望自己陪她玩，那自己就去陪她玩。
自己要把她准备好的舞台破坏掉。
海棠的失踪也一定跟那个东西有关系。
她多半不是个人。
既然思维已经整理好了，司永叶就打开了电灯。
这盏灯的灯光也不是特别明亮，但在司永叶看来，就是比平时要亮很多。
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呢？
自己是不是应该从海棠留下的东西开始调查呢？
她把柜子打开，里面放着当时海棠留在浴室的耳机。
这其实应该算是一件证物，但是司永叶没有给他们。
当时看到上面沾着的血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眩晕了一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放了上去，忽然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贡品……明天……”
又来了，就像是自己脑袋里长了一根天线，然后在接受电波一样。
但是那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说了什么，仍然是不清晰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肖宇打过来的。
“永叶，海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还好吧？”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情报来得可真快啊。”
“嗯，因为条子里我也认识一些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就告诉我了。”
肖宇还真是手眼通天。
司永叶时长会想，还有什么领域是他不能插手的？
那个叫嫦娥的东西吗？
“你现在可以来你姑姑的酒吧吗？”
“我姑姑现在很忙，酒吧应该是没有开门的。”
自己的独生女儿都失踪了，司祁怎么可能还有空去开店呢。
“你应该有酒吧的钥匙的吧？总之来酒吧跟我见面，别让我一直等了。”
“诶，你不要擅自……等等……”
那边又是单方面挂断电话了。
真是的。
司永叶把自己一直使用的背包背在了背上，就朝着酒吧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