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执咬牙切齿地问,“阿婆,这些人是不是又回来过?”
“他们又来过两次。”老婆婆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墙角的猎枪,“我们做好了准备,他们没能抢走孩子,但这个星球上还有一些和仙姬岛相似的地方,都是一些老幼病残,魔鬼一定还会来。”
一个体型瘦小但动作敏捷的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惊恐地一边比划一边叫着,“婆婆,那些人又来了。”
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孩子们的嬉戏声戛然而止,都悄无声息地聚拢到老婆婆左右。
“不用害怕,叔叔保护你们。”青遥摘下枪站到孩子们身前,看上去比之前高大强壮了许多。几乎被气昏过去的白若兰中尉像弹簧一样从芊蔚怀里跳起来,脸在愤怒和仇恨中依然扭曲。
子执轻声问报信的孩子,“告诉叔叔,你看到有几个坏人?”
看到手持武器的大人保护自己,孩子的胆子也大起来,“两个人,开着一辆车,坏人也拿着枪。”
“这是派来搜索的,飞船上至少还有几十个人。”老婆婆担心孩子的话让子执轻敌。
子执看了看窗外,海边正午的阳光分外耀眼,“正好抓个舌头。”
军用越野车在瓦砾堆上行驶也如履平地,满目疮痍的街区在那两名全副武装、嚣张跋扈的壮汉眼中就像一个狩猎区。
一个人影穿过街道,消失在数米外的废墟中。
“站住,再跑开枪了。”壮汉们跳下车,故意让手中枪发出恐怖的金属撞击声。
对方像是真的被吓住了,乖乖地举着双手从废墟中退了回来。歪带在头上帽子遮住了大半张满面灰尘的脸,褴褛的衣衫下仍能看出是一个女孩的体态。
壮汉肆无忌惮地狞笑着向女孩靠近,“不要动,宝贝儿,叔叔这里有好吃的。”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女孩完全被恐惧支配,站在乱石堆边瑟瑟发抖。
“我们是地狱里来的魔鬼。”一名壮汉非常享受恐吓女孩的过程,他还发现这个女孩虽然衣不蔽体,长相却出奇得标致,过分的惊吓更让她看上去楚楚动人,某种原始兽性伴随着得意忘形的怪笑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当人们进入癫狂时,会忽略很多本不会忽略的细节,而有些细节是如此致命。一道白光在壮汉脑后闪过,他的头颅坚持摆放在自己粗壮的脖颈上,口中似乎还在努力发出那种难听的桀桀怪笑,直到血涌出颈腔,身体失去平衡瘫软倒下,头颅才不情愿地滚落到碎石中。
他的同伴惊叫一声,刚要转身,一只硬邦邦的枪口顶住他的后腰。
“放下枪。”子执上尉踱步到壮汉面前,冰冷的刀在他手中飞快地转了一圈,“你的魔鬼朋友已经回到他来的地方,也许他路上会觉得孤独。”
“你们是什么人?”壮汉一边问一边弯腰把枪放在地上。
“这个问题该我们问你。”白若兰在另一侧怒气冲冲,恨不得扑过去把他吃掉的样子。
子执担心若兰冲动,忙抬手示意她冷静,就在这时,壮汉借起身的机会突然身体向左旋转,手肘顺势撞开身后青遥的枪口,右手拔出短刀,向青遥胸膛猛刺。
青遥的枪脱手而出,情急之下只能抬起胳膊去抵挡利刃。刀尖刺入皮肉,疼痛还没来得及传播,壮汉健硕的身躯却斜刺里飞了出去,刀刃从青遥头顶滑过。不幸的是那人恰好跌倒在白若兰旁边,谁也无法再阻止若兰为孩子们报仇的渴望,一声枪响之后,壮汉硕大的头颅变成四溅的脑浆和一滩脓血。
白若兰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胸脯起伏着做了几次深呼吸。扮作诱饵的芊蔚询问大家有没有受伤,青遥和若兰都没有注意到芊蔚如何一脚把敌人踢飞,只有子执看得最清楚并且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内心竟然有点希望那柄刀刺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