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光如银，静谧的街道上一切都已沉沉睡去。与古籍书店隔街相对的房子二层房间中，厚实的窗帘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窦冲少校一边观察对面的情况一边听取手下的汇报，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那名明月教成员。
“少校，兄弟们监控了周边的每条街道，没有人离开古籍图书馆，只有馆长芊蔚和那个新兵青遥到街上散步，我确认过就是他们俩。”男子在室内仍然将自己裹在黑色的大衣和帽子中。
窦冲透过缝隙盯着图书馆二楼黑黢黢的窗户，“后门有没有人手。”
“有一个兄弟盯着。”黑衣人对自己的安排很得意。
窦冲从窗边离开，“今天晚上会有人秘密离开图书馆，不论谁从正门出来，你们都不要拦截，而要大张旗鼓地在后面追赶。”
黑衣人精明而敏锐，“少校的意思是从正门离开的人只是障眼法。”
窦冲冷笑一声，“你在街上看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你。”
“我们在后门加派人手。”黑衣人立刻想去调整部署。
“我亲自去。”窦冲的声音中杀机重重。
午夜时分，一辆黑色军车悄无声息地驶入街道，停在古籍图书馆门前，子执上尉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匆匆进入图书馆内。街角四周的暗影中，十数双眼睛紧张地盯着车上人的一举一动。
时间不长，子执走出大门，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紧跟在子执身后，帽檐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两人钻进军车，车子一刻不停地迅速原路返回。
“枭奴奸细，抓住他们。”随着几声叫喊，密探们从阴暗的角落中冲出，两辆早就停在街边的车也轰鸣着启动，载着密探尾随军车而去。
窦冲少校带领两名手下埋伏在寂静的图书馆后门左右，前街的嘈杂只是序幕，他耐心地等待着真正猎物的出现。在喧嚣远去之后，古老而精致的小门轻轻打开，芊蔚和一名男子先后走出门外，男人的同样脸被竖起的衣领和宽大的帽檐遮蔽，看不清面容。两人并肩走到街边的轿车前，握手告别，窦冲和手下风一般从藏身处跃出，将两个人围在中间，枪口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着令人颤栗的幽光。
窦冲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慢慢走到芊蔚面前，“芊蔚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行。”
出乎意料，芊蔚从容地转过身，见不到丝毫慌张，“请问您是？”
“北墉城卫戍军指挥官，窦冲。”窦冲相信对手的镇静只是虚张声势。
芊蔚礼貌地对军官致意，“窦少校拦住我们有什么指教。”
窦冲指了指芊蔚身后的男子，“我们怀疑他是枭奴人的奸细。”
“我想这是一个误会。”芊蔚向旁边让出一步，男子主动摘掉帽子，扬起脸，在窦冲的注视下抬手敬礼。
“新兵营青遥。”那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即使在黑夜中也散发着光彩。
窦冲呆愣在原地足足三秒钟，忘记了向面前的新兵还礼，等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脸上的懊丧被微笑取代，“芊蔚小姐，我们后会有期。”少校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心意难平的脚印。
青遥望着一行人悻悻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子执之前告诉自己的话，“芊蔚，我觉得子执说的对，你应该参军入伍。”
芊蔚笑了笑，“我想子执已经应该已经离开北墉城。”
子执驾车风驰电掣般驶出北墉城，发现追兵已经全部被甩掉，行动比预想的更顺利。加维舒适地靠在后座椅背上，车窗外偶尔掠过的灯光无法穿透那张高深莫测的脸。